下午三點鐘,兩個女人帶一個小孩終于逛累了,于是帶著滿滿一后備箱的戰利品回家。
回到清風小筑,晏庭蕭不在,白未晞一問才知道他去鳳凰山莊找江鶴亭了,白未晞沒多想,給晏庭蕭發了條微信,讓他晚上回來吃飯。
做完這些,白未晞略作休息就挽起袖子下廚,昨晚晏庭蕭說想吃她做的小白菜汆丸子湯,她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忙得腳不點地沒有時間陪他,有意想在這個假期多補償他一下,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剁餡兒調味捏丸子,白未晞忙了兩個多小時,等湯出鍋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晏庭蕭還沒回來。
白未晞洗了手拿起手機給他發微信,這才發現她之前發過去的微信晏庭蕭沒回。
按照白未晞的經驗,她猜測晏庭蕭是在鬧脾氣了。
因為早上逛街不帶他?
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
白未晞苦笑,撥了晏庭蕭的號碼想催他早點回來。
但是號碼撥過去,那邊卻半天都沒人接,直到手機自動掛斷。
白未晞心里疑惑,叫來傭人:“少爺今天出門帶的哪個司機?”
傭人說:“少爺自己開車出去,沒帶司機。”
白未晞皺眉,晏庭蕭這是在搞什么?
思來想去,她給江鶴亭打了個電話。
江鶴亭的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但是一聽白未晞說明緣由,他抱歉一笑:“庭蕭確實在山莊,不過我現在不在家,你急著找他?我讓傭人看看他在干嘛。”
“……不用,我就是問問他回不回家吃飯。”白未晞尷尬的說:“你忙你的去吧,我等會兒再給他打個電話。”
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小佟的聲音:“你還走不走了?”
江鶴亭似乎是笑了,語氣溫柔:“走。”
他對白未晞說:“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今天莊上有不少客人,都是圈子里的人,庭蕭估計被他們拉去喝酒了,你要是放心不下可以過去找他。”
掛斷電話,白未晞心情有點微妙,一方面她驚訝于小佟居然和江鶴亭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對晏庭蕭的所作所為頗為不滿。
她在出門前已經囑咐過他今晚要回來吃飯,現在到飯點了又找不到人……就算是鬧別扭也不帶這樣的。
雖然生氣,但白未晞還不至于氣到不講理,想著晏庭蕭出門沒帶司機,現在指不定被灌了多少酒,她擔心他醉駕,于是跟晏太太打了聲招呼,開車前往鳳凰山莊找人。
到了鳳凰山莊,白未晞一回生二回熟,憑著記憶找到上次那個宴會廳,一進門果然發現廳里聚集了不少人。
那些人本來喝酒聊天正開心,一看見白未晞來了,整個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白未晞笑著問:“你們看見庭蕭了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詭異,都不說話。
白未晞認出其中有不少人是上次在這里見過的,不存在不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于是走到一個女人面前問:“我是晏庭蕭的女朋友,上次來過,你看見他了嗎?”
那女人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旁邊的人,用眼神向他求助。
但被求助的人也心虛的別開臉,不敢看白未晞。
大家的反應落在白未晞眼里,她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了。
能出現在鳳凰山莊的人都是江城上流圈子里的,就像學生時代的小團體一樣,只有出身相近的人才能走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白未晞的錯覺,她總覺得在這些人眼中,她是“圈外”的人,所以有些事不能對她說。
就好像一群小團體內的學生,其中有一個做錯事,當老師來詢問的時候,大家明明都知道內情,但誰都不想做出賣同學的那一個,于是集體保持沉默,可有些表情管理不到位的人難免會露出這種心虛的神色。
白未晞往后退了一步,她臉上神色不變:“庭蕭不在這里?看來我找錯地方了,你們繼續。”
說著她直接越過那群人,進了后廳。
眾人:“……”
白未晞在后廳九曲十八彎的回廊里穿行,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給江鶴亭打電話。
“江先生,我人在鳳凰山莊,但是沒看到庭蕭,他現在有可能出事了,你能不能找個人協助我找到他?”
五分鐘后,管家來了。
白未晞語速極快的跟他說了事情的始末,管家給出肯定的答案,晏庭蕭今天確實來鳳凰山莊了,而且他來的時候心情看著不太好的樣子,一群人起哄陪著他喝酒,他應該是喝醉了找地方休息去了。
管家陪著白未晞一間一間客房的找,白未晞則心煩意亂的給晏庭蕭打電話。
電話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狀態。
當他們找到第十七間客房時,還沒推開門里面傳來手機鈴聲,白未晞神色一凜,連門都沒敲就立刻粗暴的推開。
里面的一幕讓她心臟猛地一突。
晏庭蕭光著上半身躺在床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千凝正拿著他的外套和襯衣站在床邊,看樣子是剛把他衣服脫下來,此刻驟然撞見闖進來的白未晞,她愣了一下:“白小姐……”
白未晞氣得手都在抖,演員的表情管理能力卻讓她沒泄露分毫情緒,她甚至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原來庭蕭在這兒。”
“我……”千凝有些無措的看著她:“庭蕭喝醉了。”
“你扶他上來休息的?謝謝,麻煩你了。”
白未晞說著招手讓管家過來一起幫忙,扯過旁邊的毯子把晏庭蕭包起來,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管家和保鏢幫忙把晏庭蕭放到車后座上,白未晞禮貌的跟他們道了謝,開車離開。
車開出鳳凰山莊,白未晞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往反方向上山——鳳凰山莊建在半山腰,繼續往山上走,是一片沒有人煙的荒山野林。
白未晞一口氣把車開到山頂,停在風最大的地方,然后打開車門把晏庭蕭從車上拖下來丟在地上,見他醉得死死的一動不動,她就算在這里挖個坑把他埋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更來火,三兩下把毯子扒了,讓晏庭蕭光著上半身躺在地上晾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