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和晏庭蕭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
白未晞從來沒見過晏太太發這么大的火,就算是昨晚她動手打晏庭蕭,那也是浮于表面的表演成分居多,可如今她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晏太太確實是生氣了。
“媽……”晏庭蕭大概也是第一次見晏太太這么生氣,無措的看著她:“你先別生氣,我……這么大的事,你總該讓我們倆商量一下啊?!?br/>
“有什么好商量的?難道你不想娶她?難道小白不想嫁給你?”晏太太的語氣帶了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結婚的事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放在心上過嗎?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媽的?”
晏庭蕭一臉糾結,他手背在身后,對白未晞擺了擺示意她先出去,自己留下來應付晏太太。
白未晞正有此意,晏太太到底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很多話在她面前不方便說,于是一接到晏庭蕭的信號,她立刻扭頭溜之大吉。
跑到陽臺上,白未晞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晏太太為什么突然性情大變,但她變成這個樣子,確實有點可怕。
晏庭蕭一個小時后才從晏太太房間出來,他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白未晞本來還在生他的氣,但他在晏太太說結婚的時候護著她的反應抵消了一些,她又沒那么氣了,見晏庭蕭走過來,她低聲問:“阿姨怎么樣了?”
“剛剛吃了藥,睡了。”晏庭蕭嘆了口氣。
“那結婚的事……”
“我跟她說了,暫時不考慮這個,她很生氣。”
白未晞心立刻懸了起來。
晏庭蕭一看她這副樣子,苦笑道:“你放心,要結婚的人是我們倆,當事人不同意,她還能綁著我們倆去禮堂不成?”
白未晞這才稍稍放下心,又皺眉說:“阿姨這是怎么了?之前她對我們倆的事一直都很隨意,現在怎么突然這樣……”
“我也不知道?!标掏ナ捳f:“這樣吧,我們再陪她一天,明天她的燒要是退了,我們就回去?!?br/>
白未晞點點頭:“好?!?br/>
既然做不到答應晏太太馬上結婚,那還是不要在她眼皮子地下晃蕩,讓她心煩。
晏太太一整天都沒下樓,到了晚上,她的燒已經退了,白未晞做了晚飯讓晏庭蕭送上去,她則在樓下陪莫霽華吃飯。
飯吃到一半,莫霽華突然問:“姐姐,晏太太生病了?!?br/>
白未晞一臉莫名其妙:“啊,怎么了?”
“她生病了?!?br/>
“我知道,醫生今天過來看了,打了好幾針,燒已經退了?!卑孜磿劷o她夾了一只蝦:“你別擔心,她很快就能好起來。”
莫霽華看著她,一臉欲言又止。
白未晞問:“你有話說?”
“……沒有?!蹦V華低頭吃飯。
在清風小筑休息了一晚上,次日,醫生給晏太太做了個檢查,她的燒已經退了,精神也恢復了許多,就是臉色依然不太好看,白未晞和晏庭蕭很識相的各自找了借口,灰溜溜的從清風小筑離開。
白未晞本來是打算回到家關起門來打晏庭蕭一頓的,但是回家路上接到駐守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電話,說那邊出了點事,讓白未晞馬上過去一趟。
于是她把晏庭蕭丟在半路讓他自己打車回去,自己則開車走了。
工作室出的不是什么大事,但很重要,白未晞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她晚上回到家,晏庭蕭給她發信息,說晏家那邊有事,他回去看看。
晏庭蕭這一走就是一周。
白未晞用微信跟他保持聯系,她斷斷續續的知道一些消息,晏鴻峰病了。
這次的病來勢洶洶,情況很兇險,雖然晏庭蕭沒明說,白未晞卻有一種預感,晏鴻峰有可能挺不過去了。
雖然白未晞對這位晏家曾經的家主沒什么好感,但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晏庭蕭的親生父親,如果他死了,晏庭蕭應該會很傷心。
這種感覺就像她對白毅,雖然恨之入骨,但那個人活著就是一種變相的安慰,讓她知道這世上至少還有一個人跟她血脈相連的人存在,而不是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轉眼年假結束,白未晞回到工作崗位上,各種大小事務開始提上日程。
白未晞最先動手做的是關于顧星橋的事,為她接了一部喜劇電影里的女N號,番位雖然小,但角色的人設很討喜,讓她用這種方式在觀眾面前露個臉。
然后她讓關月開始物色新人。
她想打造一個有四個成員的女團,女團初步確定的角色是在十二歲到十四歲左右。
這是一個長線發展計劃,孩子們先在工作室的培訓部接受訓練,有適合的機會會讓她們適當露臉,但不會給大資源,磨練個四五年,在她們十八到二十歲這個顏值和活力都處于最巔峰的時間段再力捧,這個時候韜光養晦的優勢會悉數顯現出來。
白未晞深知做這一行不能浮躁,她見多了有顏值有資源,卻因為能力配不上時機,落得曇花一現下場的人,前人總結出來的教訓總不會錯。
這件事很快就定下來了,白未晞從一百多個適齡的孩子里挑了十二個進入工作室,打算觀察一段時間再挑選出適合的四個,正式組成女團。
白未晞這邊忙得腳不點地,三月的第一天,晏家那邊傳來消息,晏鴻峰去世。
即使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聽見消息白未晞還是有點恍惚,她立刻放下手上的事,趕去清風小筑陪晏太太。
見到晏太太的時候,她倒是沒白未晞想象中那么傷心,只是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清瘦,臉色也不太好看,坐在桌邊修剪花瓶里的馬蹄蓮,那雙美玉般的手看起來居然比花瓶里的馬蹄蓮還要白上幾分。
白未晞站在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笨拙的安慰道:“阿姨,您節哀?!?br/>
晏太太搖搖頭:“我早就盼著這一天,現在終于盼到,我有什么好節哀的?!?br/>
她話雖然是這么說,但白未晞卻從她語氣里聽出了濃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