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之際,謝允諾推開了陳渺渺,自己被撞飛了,從擋風(fēng)玻璃前跌落到地上。
“允諾。”事情發(fā)生的始料未及,她的心口被重重一擊。
葉正瀟飛快的下車,飛奔過去,陳渺渺抱著渾身是血的謝允諾,手足無措。
“別這樣,你不要這樣,允諾你看看我。”
他看了眼旁邊的葉正瀟,虛弱的對她笑了笑,“對不起渺渺,我沒有給你想要的幸福,現(xiàn)在你可以解脫了,忘了我......”
謝允諾剛想伸手去拉葉正瀟的手,手伸到一半,落了下來。
“允諾,允諾,不......”
葉正瀟撥打著電話,心急如焚。“渺渺,你沒事吧,救護(hù)車很快就到了。”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葉正瀟,求你了。”
“我會,我會救他,只要我能辦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可是謝允諾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樣,在她懷里一動不動了。
“允諾,允諾,你醒醒,醒醒啊,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陳渺渺抱著他撕心裂肺,仰天長嘆一聲,暈了過去。
葉正瀟趕緊抱起她。“渺渺,渺渺......”
車?yán)锏钠钜鉂鉁喩戆l(fā)抖,眼神呆滯,嘴角還帶著猙獰又無奈的笑意。
謝允諾當(dāng)場就已經(jīng)不行了,送醫(yī)后也是無力回天,謝家父母哭得撕心裂肺,陳渺渺醒來的一瞬間,就從病床上彈起。
“渺渺。”
“允諾呢?他怎么樣?”
葉正瀟低下了頭。
她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告訴我,他人呢?在哪兒?”
“對不起,渺渺,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陳渺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接著,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騙我,他明明在跟我說話的,你騙我對不對?是你,是你老婆撞的他,他是代替我死的,如果他沒有推開我,也許,我倆就一起死了。”
“渺渺,不,你不該這樣想,是別人犯的錯,你為什么要死?謝允諾要是知道,也希望你好好活著。”
她是活著,可是她老公沒了。
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渺渺,你要振作一點(diǎn),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
“你住嘴,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些?肇事者有資格求得原諒嗎?葉正瀟,是你老婆害了我們,害我沒有老公了,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狠?為什么我要認(rèn)識你?”
他看著她眼里的淚水,心中酸澀得無以言表。
她老公沒了,他是肇事者的老公,因?yàn)橼s著去離婚,卻在離婚的途中,又制造一場他們終身難忘的事件。
這一切的一切,他就是始作俑者。
相愛時(shí)為什么要將人推遠(yuǎn),她都嫁給謝允諾了,不愛時(shí)為什么要娶人家,以至于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祁意濃,她狠毒,她自私,可是如果沒有他,或許人家還是祁家的千金小姐,衣食無憂,和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
他害了所愛之人,也害了愛他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只要你能解氣。”
他想伸手去抱她,陳渺渺使勁推開。“滾,滾的越遠(yuǎn)越好,我不想看到你,永遠(yuǎn)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滾......”
“你們干什么,讓我進(jìn)去,我要去找陳渺渺。”是謝母的聲音。
病床上的她愣了兩秒。
“別攔著我,讓我進(jìn)去,陳渺渺,我兒子剛死你就想著找下家了?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要不是因?yàn)槟悖覂鹤右膊粫@么早死,他死了,為什么你還活著,他是替你償命的。”
陳渺渺淚如雨下。
葉正瀟拿過紙巾。“她們進(jìn)不來的,你放心,我不會讓謝家人再來傷害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門外的噪雜聲越來越大,好像有推搡和打斗的聲音。
“姑媽,你在這兒干嘛呀?”傅嘉儀的聲音。
“嘉儀,你來的正好,你表哥沒了,我來找陳渺渺算賬,我那么孝順懂事的兒子,就這么死了,這讓我們老兩口怎么活呀?我活著沒勁呀我。”
謝母看到了親人,哭的肝腸寸斷,和傅嘉儀摟作一團(tuán),相互抹著眼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哥他死的太冤了,你放心,法律不會放過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我?guī)慊厝グ伞!?br/>
“我不走,我要討回公道,你哥死了,為什么陳渺渺還活得好好的,一定是她,她見我逼她生孩子,她心里有怨,就找老相好去了。
看到這門口的保安了嗎?都是姓葉的安排的,生怕我找上門去鬧,我找自己的兒媳婦怎么了?礙著誰的事了?嘉儀,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傅嘉儀抹著眼淚。“姑媽,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也很難過,可是哥已經(jīng)走了,不關(guān)我姐的事,你就不要鉆牛角尖了,好不好?”
“不,我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要么她死要么我亡,我兒子尸骨未寒,她就想找老相好,我絕對跟她同歸于盡。”
陳渺渺聽得是心里一陣難受,都是失去至親的人,誰心里,又比誰好受到哪里去?
謝母想找她發(fā)泄,她又該去找誰呢?
葉正瀟準(zhǔn)備開門去找謝母對峙,陳渺渺吼道:“你敢出去,我馬上走。”
“渺渺,他們謝家這么過分,我看不過去。”
看不過去也得忍著。
人家年輕力壯的兒子就這么沒了,還不允許他父母發(fā)發(fā)牢騷嗎?
如果這個時(shí)候葉正瀟和謝母針鋒相對,她趁謝允諾尸骨未寒和老情人私會的罪名,可就坐實(shí)了。
這個節(jié)骨眼上,誰心里都不好受,還要被這樣的爛事糾纏,她簡直要瘋了。
外面的吵鬧聲小了,或許是傅嘉儀將謝母給拉走了。
陳渺渺下床。
“渺渺,你干嘛?”
“我想去看看允諾。”
“你這個樣子過去,你會受不了的。”
葉正瀟的手剛一伸過來,“走開。”
她走了出去,來到了另一個病房。
手放在門把手上,好幾次都沒打開房門,她這是怎么了?
明明沒有手抖啊,明明她已經(jīng)很使勁的想要打開這扇門了,手背上濕了,是她滴落在上面的眼淚。
終于將門打開了,腳步重如千斤,一步一步都走得艱難。
床上的人,從頭到腳蓋著白布,是那種電視里才能見到的畫面,現(xiàn)如今就這樣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幾小時(shí)之前,她們還手牽著手,他來接她回家,她們約好一起回去做午飯,相約看一場喜歡的電影,然后相擁而眠。
她們是幸福的,如果一切依舊的話。
可是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了,是永遠(yuǎn)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