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嬌仿佛受了多大的侮辱,半天沒緩過神來。
“簡潔,你覺得妮娜傷害你,是我教唆的?我有這么毒嗎?”
“難道不是?”她冷靜的和這個道貌岸然的姑媽對視著,絲毫不懼她虛偽做作的神態。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即使我發了兩句牢騷,我可沒讓她動刀子。”
“姑媽,你挑撥鄭墨的母親讓我們分手,你對戴妮娜動之以情,說我奪走了她的一切,她是什么個性,你比誰都清楚。
即使是重病在身,她怎么會允許我過得比她好,擁有健康的身體,還能接替戴家的產業,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幸福快樂。
即使到了地底下,也要拉我做墊背。”
心里的那點齷齪心思被揭穿,戴嬌難掩心虛尷尬。
“這只是你一廂情愿的猜測,妮娜,她沒有那么狹隘,她也許只是一時怒從心起,想發泄一下。”
好一個怒從心起,如果每一個對別人有怨的人,都拿刀子解決問題。
牢里,還塞得下嗎?
“姑媽,是不是你挑撥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以后,我不會再回戴家了,你告訴爸,讓戴妮娜好自為之,別讓我再見到她。”
她怕自己忍不住也會和她一樣手持利器,給她來個以牙還牙。
為了無辜枉死的母親,也為自己。
戴坤聽到戴嬌的傳話,手扶著額頭。
這兩個女兒,怎么斗成這樣了?差點出人命了。
他都不敢想,如果那一刀下去,正中要害,簡潔會怎樣,妮娜她自己呢?
“她沒說搬到哪里去嗎?”
“她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姑娘了,人家硬氣得很,無論是搬到鄭墨哪里,還是住高級公寓,怎么都能安頓好。”
戴嬌看了眼戴妮娜房間的方向,“哥,妮娜還好吧,她?”
“睡著了,看到簡潔那個樣子,她自己嚇得一晚上沒睡,一個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唉......”
殺人者害怕,真是可笑,這話別人信,戴嬌可不信。
“簡潔現在對我成見頗深,你還是幫我說服一下她吧,阿衍的事雖然我們也有責任,但是我們畢竟都姓戴,一家人能說兩家話嗎?”
戴坤又開始頭疼了。“有事你自己找她去,我已經精疲力竭了,別來煩我。”
推開戴妮娜的房門,看到她臉上淌著眼淚。
戴坤心都碎了。“妮娜。”
“爸,她死了嗎?”
“你真想你妹妹死?她是無辜的。”
戴妮娜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我都忘了,我自己命不久矣,今天睡著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您以前那么愛我,現在卻開始偏向簡潔了。
爸,我知道自己對你來說沒有什么價值了,可是我不甘心,她什么都不做,就唾手可得所有的東西,我呢?”
戴坤心力交瘁。”那你也不能殺她呀,如果她不放過你,你怎么辦?”
她才不管那么多,將死之人還會在乎背負命案嗎?
簡潔那么可惡,就不能讓她活得那么痛快。
“爸,你是在怪我?我沒有錯,我都這樣了,我做錯什么了,要受這么多罪?”
誰都沒錯,錯的是命運,從開始到結局,調了個方向。
戴坤倒了杯溫水過來,看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瞬間又沒了脾氣。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我沒有想要真的殺她,我只是不想看到屬于我的一切被搶走,
都說我是最幸福的,可是誰又知道,以前在她面前我有多風光,
現在就有多落寞,簡潔看起來不爭不搶,可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最好的結局,我不服啊,爸,憑什么?”
憑什么男人都愛她,憑什么她像快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還總有人替她出頭。
憑什么一樣的血脈,她那么健康,還進了家族企業,越做越好,而她卻在簡潔認親后開始走下坡路。
男朋友被搶,疾病纏身,最后連做手術的資格都沒有了。
明明她才是被當作公主一樣,嬌寵長大的大小姐,簡潔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土包子,算哪門子的戴家二小姐?
“妮娜,誰都不想這樣,簡潔她畢竟是你妹妹,她也沒做錯什么呀。”
“夠了,我不想聽了,她無辜,她可憐,我都是咎由自取的,好嗎?”
醫院病房。
唐恬恬削好了水果,遞了過來。
“我手又沒癱,讓你這么伺候我,怎么好意思?”
“你呀,胳膊受傷了,扯著骨頭連著筋,能不疼嗎?別這么逞強了。”
原本以為一切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誰會知道半死不活的戴妮娜還想置人于死地。
要不怎么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們做不出來的。
“你們戴家人一遍又一遍的刷新底線,你可不能被影響了啊。”
簡潔靠在床頭,苦笑起來。“我要是被同化了,倒好了。”
被同化了就免于這么窩囊的受欺負,殺他個措手不及,始作俑者才會有所顧忌。
“哎,我告訴你,趁著自己受傷,好好在你家鄭墨面前撒撒嬌,保準奏效。”
簡潔:“......”
“不撒嬌他就不要我了?”
“話不能這么說,你知道男人最喜歡什么嗎?他們喜歡自己的女人時刻以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們,撒撒嬌,懂裝不懂,適當示弱。”
簡潔瞪大了雙眼,“你家韓陌就是這樣被你搞定的?”
“我呸,我們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想當年田羽昕纏得那么緊,人家青梅竹馬,她一個治病的藥引,韓陌怎么也會掂量一下。
要不是跟著許天睿離家出走了,他能良心發現?
“說白了,男人都是后知后覺的動物。”
簡潔當然知道她所說的那些事,那些過往的痛,在愛情這條路上,誰都不能幸免。
誰有那個好命,找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受寵愛,不受世俗和生活的約束,從一而終?
“要不,出院后你直接搬到鄭墨那里去吧,反正你以前也住過,別再回戴家了。”
她是不想再提戴家的任何人任何事。可是搬去鄭墨的住處,他母親那個態度,她有必要自取其辱嗎?
說是可以剛到底,可是但凡有點自尊的女生,誰愿意別人說自己不檢點,配不上自己的兒子,還送上門生活在一起?
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
許兆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