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如夢初醒,立刻跳下床,想要奪過戴妮娜手中的刀。
奈何室內光線太暗,月色從窗外透射進來的一縷微光,讓剛從夢中驚醒的簡潔還沒徹底回過神來。
戴妮娜一刀刺向她,簡潔握住她的手肘,使勁往后推,她雖是個病人,但是拼盡全力后,簡潔一時也難以招架。
撕扯中,戴妮娜一刀刺中了她的肩膀,簡潔忍著痛,一把奪過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房間里燈火通明。“這下,你滿意了?”
戴妮娜看到她肩上的傷口,睡衣也被血浸染,頓時失聲尖叫。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我只是不喜歡你,姑媽說你奪走了我的一起,我不甘心,我不想這樣......”
房門被推開,戴坤聽到聲音進來了,當看到簡潔渾身是血,又看了眼戴妮娜。
“怎么了?怎么搞的?”
“問問你的好女兒呀,她害死了媽,還想親手殺了我,我命不該絕,戴妮娜,你就好好等死吧。”
戴坤懵了,見戴妮娜抱著頭坐在地板上眼神呆滯。
“娜娜,你怎么了,你這是干什么呀?”
急救室里,簡潔雖然傷口在不斷的滲血,但她至始至終頭腦清醒著。
只是看到醫生在做各項檢查,說要有個小手術縫合的時候,她簽字的手才有些微微發抖。
戴坤自然是在家陪著戴妮娜,她一個人躺在人來人往的急救室里,似乎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她在想,這輩子是有多悲催,是有多遭人恨,才會招來殺身之禍?
“簡潔,我來了,你怎么樣?”鄭墨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了。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著。
“對不起,你爸告訴我你在醫院,我路上差點就撞車了,你別嚇我。”
“沒事,我還活著。”起碼還能聽他說話,不至于太慘。
“你感覺怎么樣?誰干的?你爸嗎?”
她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之后,醫生打開了手術室的門。
鄭墨跑到跟前,“還好,醫生說萬幸沒有傷到要害,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嗯。”
寂靜的夜里,護士安頓好了一切,就離開了。
病房里落針可聞,鄭墨抓著她的手。
“告訴我,害怕嗎?”
當然怕了,她又不是鋼鐵女戰士,臨危不懼不是小女子的風格,她想,要不是戴妮娜手里水果刀的反光刺激到了她的眼睛。
現在躺在這兒的自己,是否已經蓋上白布了。
“害怕也沒用,老天救了我。”讓她命不該絕。
鄭墨心里一陣心疼,簡潔是一個從來不把痛苦掛在嘴邊的人,她從不矯情,
很多時候都是忍受著各種刁難和不公,仿佛早已習慣了生活當中的所有逆境。
可是面對有人要捅自己刀子,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誰會不怕?
她還只是一個弱女子呀。
“是戴妮娜?”
她點了點頭。
“她都這樣了,為什么要這么狠?”
她嘆了口氣,呼吸的時候,肩胛骨的傷口都扯著疼。
“也許就是不想讓我好過吧。”
反正她也是將死之人,即使帶走一個也不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看著她每天和自己曾經的戀人恩愛,在家族企業做得風生水起,戴坤越來越放任她,在戴家,她早已取代了曾經的戴妮娜。
戴嬌心有不甘王衍受挫,簡潔不管不顧將人踢出局,于是刻意挑撥病重的戴妮娜。
一個曾經受萬千寵愛的戴家大小姐,怎么受得了這樣的落差呢?
自然是見不得她現如今的風光了。
“太可惡了,你爸他就不管嗎?”
怎么管?她也不知道還有幾天光景,比起心尖上的掌中明珠,簡潔只是一個代替他暫時掌管戴家的“高級管家”而已。
“舌可殺人。”現在她算是深刻領悟到了。
戴嬌挑撥完了鄭墨的母親,又來教唆病重的戴妮娜,矛頭都是指向她。
如果戴妮娜那一刀正中心臟,她可不就坐享其成了嗎?
好一招借刀殺人。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這么欺負你,怎么也得讓他們受到懲罰。”
“你準備怎么辦?報警嗎?”戴妮娜都那樣了,在警局里暈倒,還得給老老實實伺候著,誰愿意得罪這樣的祖宗?
至于戴坤,人家沒參與,除了自認倒霉,好像也沒別的招數了。
夜色深重,簡潔雖然身上還疼著,可是眼皮開始打架,漸漸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鄭墨趴在床頭,昨夜他就這樣,守了一夜。
她輕手輕腳的揭開半邊被子,準備下床去洗手間。
剛一動,鄭墨就醒了。
“怎么了,你是要起床嗎?”
“你接著睡吧,我去洗漱。”
他起身查看了一下包扎好的肩膀,“傷口還疼嗎?”
“有一點,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謝謝你。”
鄭墨忽然臉上有些失望,簡潔不明就里。
“我是你的誰?我是愛你的人,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簡潔,請不要跟我說謝謝,我會覺得你在遠離我。”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忽然改了口。“對不起,我以后注意。”
“是我媽的話刺激到了你了,現在還沒緩過來嗎?”
也許吧,但還不至于記到現在,昨天躺在病床上,看到他行色匆匆的趕來,所有的怨懟和不滿,早就煙消云散了。
她早就不是矯情的少女了,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一帆風順,別人不滿意她,她敬而遠之就好了。
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否定自己,太不劃算了。
醫生查完房,戴嬌趕到了醫院,推開病房的門,臉色焦慮不安。
“簡潔,你還好吧?怎么樣了,孩子?”
鄭墨翻了個白眼,冷漠的站到了一旁。
簡潔輕描淡寫。“還活著,讓你失望了。”
“你這什么話?妮娜傷害了你,你記在我頭上了?”
戴嬌怒不可遏。
“虧我還一大早就來看你,你對我不仁,我也沒想著對你怎樣,簡潔,做人要講良心的,你怎么能這樣?”
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好人。
呵,這年頭好人可真是多啊,多到連自己都主動劃分到善良那一撥了。
“也許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