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丫還咬文嚼字起來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哼,我無論什么德性,都比你們活得通透。”
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了,葉正瀟包著腦袋被推了出來。
“醫(yī)生,他怎么樣了,沒死吧?”
齊峰踢了他一腳。
“還好,葉少手術(shù)很成功,但是還沒度過危險期,接下來就好好注意休養(yǎng),隨時觀察。”
倆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幾天后,他才被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剛開始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問的是:“渺渺有來過嗎?”
“哦,那什么,來過,那時候你還沒醒呢?”齊峰打著哈哈。
回頭吩咐看護將打包的湯給端過來了。
“想不到我住院,竟然是你們幾個給關(guān)照的。”
“怎么,難道你還不滿意呀?老子為了你都清心寡欲好幾天了,等你好了,可得好好補償我們。”
葉正瀟沒什么胃口,“你能幫我打個電話嗎?”
齊峰挑眉,“打給陳渺渺?正瀟,人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不是說她來看過我嗎?我已經(jīng)醒過來了,想讓她知道。”
其實,陳渺渺一直都知道,來看過一眼也是真的,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陳渺渺在床頭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那樣最好,免得清醒的時候,倆人相看無言,以現(xiàn)在這種身份和處境,除了尷尬,別無其他。
從歐洲蜜月旅行回國了,機場,謝允諾摟著她。“親愛的,玩的開心嗎?”
“嗯,很開心,下次有時間我們再去。”
“好,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
手機上,卻收到了葉正瀟發(fā)來的消息。“渺渺,我已經(jīng)醒過來了,你不用擔心,我很好。”
默默關(guān)上了手機,“怎么啦?”
“沒什么,我在想,嘉儀一定在等我們給她帶的化妝品了吧。”
病房里,葉大海站在病床前。
“我這兒前腳剛走,還沒在美國歇兩天,你后腳就出了事,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呢?”
葉正瀟輕笑。“爸,我好不容易從死神手里逃了出來,有你這么說兒子的嗎?”
愛情重要,親情也很重要好嗎?
“你那是自己作死,該好好對人家的時候,一意孤行,等到人家渺渺要嫁給別人了,你就不甘心了,
你說你小子要是真出點什么事,你讓我怎么辦?誰給我養(yǎng)老送終呢?”
“我這兒不是好好的嘛,你和韓阿姨挺好的吧?”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先把自己管好,別把這半條命,再給我折騰沒了。”
葉大海罵夠了,坐了下來,開始削水果。
一個老頭子,竟然像他小時候一樣,在一旁拿著水果刀,笨拙的削蘋果給他吃。
葉正瀟拿在手里的蘋果,就像稱砣一樣沉甸甸。
“爸,我不會再想不開了,生死一線間,是我自己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我不怨誰,只是,我這輩子,可能不能像你所期待的那樣,正常的結(jié)婚生子了。”
“你是被顧貞那個賤人搞怕了,還是覺得辜負了渺渺,不敢戀愛了?”
也許都有吧,他還有愛人的能力嗎?
葉正瀟咬了一口蘋果,陳渺渺不跟著他,也挺好,就他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太自負,不配給人幸福。
有護士進來換藥了,葉大海趁著護士打點滴的空隙,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經(jīng)過的人群,還有那些綠色的植物發(fā)呆。
人老了就怕寂寞,還沒回來幾天,他就想走了,要不是看葉正瀟還躺在床上,他都懶得回來看一眼。
越看越上火,越看越生氣。
“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顧貞那個賤人,電話打到我那里去了,在我面前破口大罵,現(xiàn)在早就撕破了臉皮,不顧形象,
說我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把她騙到國外,再也不能回國了,說你是蛇蝎心腸,為了渺渺,放棄和她這么多年的感情。”
葉正瀟狠狠咬了口蘋果。“你別搭理她,直接拉黑就完了。”
提起那個女人,他恨不得能當面掐死她。
之前的猶豫不決就是自己腦子進了水,這下讓他背著良心債,害他一輩子都寢室難安。
“以我以往的脾氣,早就派人給她點顏色瞧瞧,這樣害我們父子倆,我不會讓她好過的,可是我查了一下,
如今她也骨瘦如柴的,每天除了罵人,心有不平,恐怕舊病復(fù)發(fā)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切都是孽緣,活該自己的造化。
她找不到葉正瀟的人,也回不了國,只有找葉大海的麻煩了,葉大海身邊有韓筱曼,還能讓她有好果子吃?
當即找了當?shù)貛讉€黑道的人,好好捶打了一番,嚇得那個女人再也不敢隨意造次了。
在壽終正寢之前,她還不想讓自己死得那么慘。
“我不管你對她什么感情,現(xiàn)在如果你還放不下她......”
“爸,你是不是嫌棄我醒過來太早了?還想讓我再氣過去。”
“我那是不知道你小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這男人吶,有時候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傷痛最重的,也是最刻骨銘心的,
你要是對她沒心,會陪著去美國嗎?”
葉正瀟翻了個白眼,剛剛吃蘋果的感恩之心,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爸,您怎么討厭那個女人,我只會比你百倍千倍的更恨她,你都一大把年紀了,不要相信多愛就有多恨,
那完全是一句蠱惑人心的話,真愛一個人,恨她才怪。”
他都想殺了她,還談什么在不在意?
“好了,我這里不需要你照顧了,沒什么事,你回美國去吧。”
葉大海:“臭小子,還嫌我說話難聽,行,老子就不在這兒礙你的眼了,告辭。”
有人推開了房門,“您還沒走呢?”
“是你呀?”
許兆手里捧著一束鮮花。“說誰呢?”
“我爸。”
“你說說你啊,受傷住院,哥幾個像保姆伺候月子似的伺候你,湯湯水水,鮮花陪伴的,一般人做得到嗎?”
恐怕是你能愛得死去的前女友,人家都忙著新婚的幸福,來不及看你一眼吧?
你倒好,自己老爸來了,也不訴訴苦,還把人攆走了,你是不是天生長著反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