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也許......”簡潔聲音越來越低。
“好了,這些都不足掛齒,你沒事最好了?!?br/>
一個女生面對那樣的危險,魂都被嚇掉了,當簡潔看到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在他懷里哭泣的時候,鄭墨當時都愣了。
他當然看到了簡潔坐在車里對他說的“救我”的信號。
“簡潔有危險?!彼热挥錾狭?,就不該視而不見。
思考片刻后,義無反顧的跟上了俞霖的車子,來到這個偏僻郊區的廠房。
當時他也只是一時腦子發熱,覺得不該丟下這么一個女孩,讓她置身于危險中,簡潔人不錯,雖然屢次拒絕不待見他。
但她身上有一種簡單干凈的氣質,能夠吸引住許家二少,自然有特別之處。
“現在有我在你身邊,你也不用那么害怕了?!币獨⒁獎幰灿腥伺阒?。
估計俞家人沒必要對鄭墨怎樣,俞霖最終總會對他網開一面的,他們之間無冤無仇,說不定還有生意往來。
為她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出頭,俞霖可能是面子掛不住,就一并給綁了。
“對不起,讓你也跟著我在這兒過夜,我沒想到會這樣?!?br/>
“過夜?我很喜歡這樣的過夜方式,雖然環境差了點,蚊蠅多了點,熱了一點,也不夠浪漫,但是這樣的夜晚,估計我一輩子都忘不了?!?br/>
簡潔無言以對,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的樂觀豁達,也挺好。
“你明天找個借口離開吧,俞霖應該不是有意為難你的。”
“你跟我一起走?!?br/>
想想都不可能,俞家心里的怒意還沒發泄出來,俞家父母都沒發話,她是注定逃不掉的。
“我?不可能的,俞家不會放過我。”
“有我呢,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br/>
簡潔聽了,心里一暖。
倆人背靠著背,夜色漸濃,此時的倆人,又累又餓,伴隨著焦慮和忐忑,在這個破舊悶熱的廠房里睡也睡不著,逃也逃不掉。
簡潔想,如果這時候有個人破窗而入帶她們走,她一定竭盡所能報答對方,不管他是誰,是什么身份。
她無父無母,除了唐恬恬,也沒人會惦記她的安危,如果這時候她真的被俞家給滅了,估計頂多也就是一則社會新聞小小的版面。
無名女尸無人認領吧。真真夠悲哀的。
想到這兒,她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凄涼和無可奈何,眼角也跟著濕潤了。
“怎么了?肚子餓了吧?”鄭墨聽到了她肚子傳來饑腸轆轆的聲音,也感到了她情緒的低落。
“再忍忍,會有辦法出去的?!?br/>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夜晚太長了。”
蚊蠅追著燈光飛旋,嗡嗡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她臉上、脖子上都被蚊子叮咬了。
還好她出門穿的是襯衣和牛仔褲,蚊子才沒機會在其他的地方下嘴。
“這樣也好,可以讓你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之前一直想不通,或是不愿意面對的事情?!?br/>
這個環境能靜下心來,實屬不易。
心靜自然涼也純屬假話,夏天的命是空調給的,不是心靜給的。
她和許兆糾纏不清,反反復復在感情的漩渦里掙扎,她都搞不清楚她們明明曾經很相愛,為什么會搞成這樣?
“你想到了什么?”
簡潔反問:“說說你自己吧?你想到了什么?別告訴我哪個項目沒談下來后悔了,我不懂你們生意上的事?!?br/>
“那我就說說我前任女友的事吧,我們分手都半年了,就是那個出海沒有回來的女生,為什么提她,也許因為她是我最近一任的女友吧。
又也許是因為我對她印象最深,當時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她忽然提出分手,說受不了以后我倆漸漸感情趨于平淡,會冷落她。
還不如在感情最好的時候分開,這樣還能給對方留下最美好的記憶?!?br/>
他不明白這是什么邏輯,怎么會有人愿意在感情最濃烈的時候選擇分道揚鑣,為的就是害怕哪天被拋棄帶來的痛苦。
與其以后掙扎,還不如趁早相忘于江湖。
“你,一定很愛她吧?”不然,也不會分開這么久還掛念著,沒放下。
鄭墨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黑暗里,靜悄悄的,他們咀嚼著各自的寂寞和心事。
“所以,她不在了,你還懷念著她,她知道了應該也很欣慰吧?!逼鸫a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惦記著她。
不像她,沒人牽掛。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簡潔,你可真夠矯情的,分手了,還想這么多有的沒的干嘛?”
許兆記不記得又怎樣,反正都要死了。
“我不知道,也許吧,也許她早就把我忘了,只記得她的下一任了?!彼麄兎珠_后,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對象,不像他,遲遲沒有行動。
“你也別傷感了,等你出去了,好好祭拜一下她吧,我,你可以不用管?!?br/>
就這樣自生自滅也好,反正20多年里,她父母都拋棄不要她了,她也沒指望還有人對她負責。
“要走一起走,我怎么可能不管你,這樣的話,我今天在這兒陪你豈不是太冤了?”
“簡潔,你還想著許二少嗎?”
“為什么這么問?”想不想有那么重要嗎?即使想,她們也回不去了。
“我覺得你在想,既然你們心里都想著彼此,為什么不能跨過所有障礙在一起?”
要是真有那么簡單,她和許兆也不會糾纏這么久。
“我想睡會兒了?!?br/>
鄭墨閉嘴不提了,簡潔靠在他的背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鄭墨側過身子,看著她的睡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看到她脖子上被咬的蚊子包,用指甲掐了一下。
簡潔動了動脖子,接著又睡了過去。
“真是個心大的女人,這種時候還睡得著?!本筒慌掠崃睾湍菐腿嗽祷貋恚阉粤耍?br/>
他盯著她的臉龐,凝視了良久。
半夜時分,有人從外面推開了破舊的玻璃窗,對著鄭墨打了個手勢。
他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隨后抱起簡潔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