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睿,你怎么了,是不是周家人欺負你了,他們說什么了?”
不愧為相處多年的人,一個眼神就知道為了什么,許天睿溫潤,一般的事情他不入心,就沒什么能傷到他的。
除了唐恬恬和周家父母,即使曾經周沐炎屢次派人對他動手,他都沒有露出如此落寞受傷的表情。
別人說他什么都不在乎,說他性格太溫順了,沒有棱角。可是唐恬恬知道,他是一個多么溫暖,多么好的大男孩。
他要那么多的棱角干什么?
在她被韓陌嫌棄,大著肚子在韓家艱難度日之時,他都沒有嫌棄過自己,給了她那么多的溫暖和幫助。
在她屢次受困、受傷的時候,許天睿總是第一個沖上前去幫助她,找到她。
在心里,韓陌是她孩子的爸爸,命運以最獨特的方式,把他們聯系捆綁在了一起。
但是許天睿,是她這一輩子都沒法拋棄的朋友,在她心里誰都不可替代。
就像韓陌吃醋時候說過的那樣,如果當初不找去,他們現在早就雙宿雙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即使那半年,被韓家趕出來,帶著孩子心里郁悶至極,是許天睿拋下所有,帶著她遠走,他像一盞燈一樣,照亮了她前行的路,始終對她不離不棄。
許天睿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唐恬恬卻猜到了個大概。
“是因為周靈犀嗎?她們憑什么怪你,把女兒嬌養成那樣,他們自己就沒責任嗎?”
現在出了事就想讓他背鍋,有這樣的嗎?
“算了,也許是她們心里難受,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沉睡不醒,我沒事了,恬恬。”
“你別聽周家人怎么說,就當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大不了以后少來往,反正你也不欠他們的。”
許天睿揪了把她的臉頰。“好,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們都是被周家擯棄的人,許天睿是因為無家可歸被周毅收養,唐恬恬是因為見不得光的身份被周家拋棄。
他們之間陰差陽錯的相遇并且相知,帶著命運中的惺惺相惜,相互吸引。
在剛結識唐恬恬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孩雖然是個單親媽媽,但是她眼里的無助和倔強跟他很像。
同樣是寄人籬下,沒有安全感的人,在某種磁場效應的作用下,能夠感知到對方的痛苦,讓他變得忽然有種想呀保護她的沖動。
周靈犀說他葷素不忌,對方一個孕婦他都看得上;其實他和唐恬恬是一類人,都是家庭不幸,吃過苦頭,被人嫌棄過,獨自舔舐傷口、打落牙齒往肚里吞的那種人。
別人說那是同類吸引,不是愛。但是即使是同類相惜,能做到他們這樣的程度,不是愛又是什么?
周家。
“什么,你讓天睿娶靈犀?他答應了?”
“答應個屁,他心里要是有靈犀,我女兒就不會躺在病床上醒不來了。”朱立君義憤填膺。
周毅放下手里的報紙,摘下老花鏡。“你呀,就是沉不住氣,天睿是個什么性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他看起來溫順,不會忤逆父母的意思,但是你也別想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就是,媽,你搞搞清楚,許天睿適合娶靈犀嗎?別說靈犀現在沒醒過來,即使醒過來了,你應該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婿,為什么非得是許天睿呢?”
“你以為我不想找個更適合我們女兒的,可是靈犀這么多年,除了許天睿,她還看的上誰?”
上學的時候倒是相處過幾個,可那些都不長久就分了,后來才知道原來都是和天睿鬧脾氣呢。
現在為了刺激病床上的人趕緊蘇醒,只有提出這個計劃,讓靈犀知道消息,趕緊恢復意識了。
周沐炎怒氣沖沖。“反正這門婚事我不同意,媽,您就不要瞎摻和了,許天睿不喜歡靈犀,他心里只有唐恬恬。”
再怎么做都是多此一舉。
朱立君白了兒子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是害怕許天睿回來分了你的權利吧?”
死命攔著,就怕斗來斗去,又把許天睿給斗回來了。
“你只想著自己,你妹妹心里全都是許天睿,你以為我想熱臉貼冷屁股?”
周沐炎打著哈哈,看了眼老爸的方向。“說,說什么呢,媽,我是替妹妹著想,找一個不愛的人,女孩子一生都很痛苦的。”
“也是,人家林默那樣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嫁給你,還不是白瞎了。”何況靈犀嬌生慣養,還沒有林默會為人處事呢。
周沐炎:“.....”
“反正這事兒就這么算了,以后不許再提了,別說靈犀還沒醒,就想給她找下家,醒了天睿也未必同意。”
周毅發話,朱立君嘆了口氣,“都不讓人省心。”放下手里的茶杯,回了房間。
周沐炎倒是滿臉含笑,終于不用再和老媽在許天睿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要是許天睿善心大發,真的答應娶周靈犀,他這不是又給自己找來了對手嗎?
“你也別得意,告訴你,趕緊跟那個小鮮肉分了,我這張老臉都不叫臉,已經在地上摩擦出血了,你還這樣執迷不悟。”
如果可以,盡快相親一個大家閨秀,趕緊把婚結了,生個孩子。
生生生,就知道生孩子,早知道當初林默提離婚的事,不答應不就行了?
“爸,靈犀還沒醒了,您就開始操心我的事了,我可沒想這么快就結婚,再說了,誰愿意嫁到我們家來?”
這倒是一句實話。
周沐炎臭名遠揚,本地的閨秀是不可能了,就他那副花花腸子,男女通吃的主兒,名聲早臭了。
除非在鄰市或是偏遠一點的地方,找個家世不錯旗鼓相當的家族聯姻,到時候,周氏開分店也好有個橋梁。
“如果你愿意,我讓人去安排相親,只要花點時間,總能找到合適的。”
周沐炎不耐煩的看了眼父親,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閉嘴了。
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請進。”
林灃拄著拐杖推門而入。
“你,怎么來了,你傷怎么樣了,要緊嗎?”
“恬恬,你是擔心我嗎?想不到你還會擔心我,這趟我可沒白來。”說著就來抓她的手。
“你摸摸,我心里暖暖的。”
這人真是,腿瘸著呢,還想調戲她。
她抽回了手。“看樣子你好多了。”
“還沒好呢,今天才能下床,這不想著見你,才巴心巴肝的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