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有所突破時,秦奇獨自一人盤坐在一方青石上,靜謐不動,身軀宛若化石般,亙古長存。
秦奇的資質,那是沒得說的,絕對的逆天妖孽,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要超過少年大帝。哪怕是最不喜歡他的碧落王,都不得不對他進行仰望。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自從來到這里潛修后,秦奇是第一個突破,而且是一口氣突破到了絕巔。
無論是正統修行方式,還是單一秘境,他都走到了化龍境界的巔峰,離仙臺境界只有半步之遙。
但自那之后,他便一直盤坐在青石,空明悟法,期間也覺醒過幾次,但再也沒有任何突破進展了。反倒是他的氣勢,竟開始漸漸沉凝,收斂那種鋒芒畢露的光華。
從前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把始出鞘的天劍,光芒萬丈,犀利絕世,雖鋒銳不可擋,但卻缺少了一種沉穩與底蘊。這無關道基,更像是一種經驗,人生閱歷,沒有那種歲月沖涮,紅塵洗煉,百戰過后的沉淀,更多的是青澀。
但現在,他就像是一把深藏在劍鞘中的絕世仙劍,剛柔并濟,陰陽交融,出鞘之際,銳利不可擋,可重逾泰山,快若閃電,亦可輕于鴻毛,所向披靡,仙劍所指,已經不拘泥于形式了,他猶如修行了數千年的老怪物,對自身每一分力量都掌控到了極致。
“嗡嗡!”
“嗡嗡!”
他勤修不綴,《道經》運轉不休,神力淌過每一寸肌體,身軀微微顫動,晶瑩的肌膚上,有五色光華流轉,絢麗奪目,骨骼瑩潤,鏗鏘作響,似神金打造而成。隱約間,金色血液急促流淌,震蕩出轟隆隆的雷鳴聲,有金色閃電溢出。
秦奇肌體纖塵不染,無瑕無詬,似祭壇上一尊神明,接受眾生的供奉。
他每一個毛孔都在噴薄霞光,流轉仙輝,血肉骨骼相互律動,符號道痕若隱若現,有誦經聲傳出,像是一部古老歲月中的經書在翻動。
修為雖然沒有明顯突破,但他的根基更加夯實了,他肉身晶瑩,神性充沛,潛移默化的在變強,這很讓人欣喜。
隨后,他的精神力爍爍發光,在其仙臺內,像是有一顆小太陽熊熊燃燒,散發著熾盛的光芒。
他沒有經歷過正統的肉身修行之法,只能靠自己摸索。準確來說,單純的肉身,或元神證道之法,這個世間根本就不存在。
他以身為器,想要肉身證道,本就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屬于異類。沒有經驗給他借鑒,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他嘗試著在自己體內銘刻符文,宛如煉器般,卻發現難以長久,無論他銘刻何等符文,都會漸漸虛淡。他肉身似乎有一種抗性,對一些非天然,不能契合的道紋非常抗拒,會自主磨滅他。
這是肉身的本能反應,不在他的可控范圍內。
當然,他血肉中也并非沒有任何符文,一些天劫殘留下來的道痕,與他領悟出來的時空玄法,都被保留了下來,在他肌膚下沉浮,爍爍發光,充滿道性,滋養著他的血肉。
這是有選擇的滯留,對一些“外來”法則符文很排斥,比如說《道經》中的九個帝紋古字,欺天陣紋,仙劫劍訣等,都被磨滅的非常虛淡了。
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他的肉身不夠強,不能接納一些異屬性的符文道則,否則會被打破平衡,反過來消弱己身。
這就表明了,肉身中并非銘刻的符文越多,肉身便越強,還需要講究統一與平衡,以及整體聯合。
當然,如果他的肉身超越圣人強者,那么便可以做到海納百川,無論是先天帝紋,欺天陣紋,還是仙劫劍訣都能夠保留下來,不至于相互沖突。
他想銘刻一些同屬性獨特的符文進去,增強肉身,但顯然,那需要到極高層次的境地才行。
一連數次失敗,他也摸索出了一些道理,增添同屬性的符文,淬煉肉身強度,那需要對符文本身的構建深入解,并且肉身達到相應的程度,但很顯然,秦奇離這種境界還差了一段距離。
“添加符文進去,明顯是不可能了!但是鍛鍾已有的符文,改變局部,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秦奇思考,他開始嘗試著改變自身體內已有的符文烙印。這些都是他道行的凝聚,是他的神性精粹繪制而成。
一縷又一縷道紋分解,重新組合化形,它們不再組建成符號的形態,而變成小鼎、道鐘、仙劍等,法器模型,燦爛而奪目。
這是一種十分大膽的嘗試,當符文分解開來之即,他明顯感覺自己肉身強度在下降,符文被分解的區域,光芒暗淡,出現了薄弱點。
但隨即,下一刻光芒大放,這片區域出現了一枚枚鐘、鼎、塔,代替了原本的符文,道性充沛,神能浩蕩。
緊接著,這種趨勢蔓延到了他全身,他體內所有符文都在變幻,化為鼎、種、塔等法器形態,恢宏而沉凝,氣勢磅礴。
他原本只是想局部嘗試著改變,但真正運作起來,卻發現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世間有個詞叫牽一發而動全身,指得便是他而今的狀態。
局部的符文修改,使得他肉身不再平衡,若不放棄凝練道紋法器,那么便只有一路走到黑,若執意凝煉局部的符文,只會使得肉身炸開。
他身體驟然發光,體表法器流轉,化為一個個道符,無窮無盡,如同血液般流淌,充斥每一寸肌體。而他自己的身形也在變化,如而化鼎,時而化塔,時而化鐘,千變萬化,玄奧莫測。
他化鼎時,充滿了大道氣韻,三足兩耳,磅礴厚重;他化塔時,氣勢沉凝雄渾,宛若萬古青天墜落,鎮壓一切;他化鐘時,歲月悠悠,古樸滄桑,鐘聲洗滌萬古。
他不停來回錘煉體內的神性與道紋,模擬一種又一種變化,體會不同器物帶來的道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