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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陳園小聚

    時間臨近晚上的時候,女管家一直沒有出去,她估摸了一下時間,范閑看到她瞅了一眼外面的時盤,當(dāng)然知道對方是有些焦急的,便問道,“陳院長回來了?”
    “時間差不多是這個時候用膳,主人應(yīng)該是早就回來了,可是并沒有派人來催促而已。”女管家平靜地說道。
    范閑點了點頭,“我看她們在往回走了。”
    “無妨,主人說了,不必擔(dān)心,何時去大殿,何時用膳。”女管家說道。
    范閑瞥了一眼女管家,看著身材豐滿,體態(tài)妖嬈,并且做事干練行事穩(wěn)重的樣子就知道是陳萍萍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胚子,以這個女管家的能力去大內(nèi)當(dāng)個總管都綽綽有余,想來就知道這老頭雖然一生未娶,但是享福的日子不比那些妻妾成群的人要差多少,況且看這個女管家的樣子,老跛子應(yīng)該要求非常的高,一般的女子還入不了他的眼。
    又過了一會兒,幾人似乎是選完了,只見先走來的林婉兒手中竟然配了一把袖珍短劍,劍鞘做的極為漂亮。
    頂上花繞三周,一個夜明珠放在劍頭之上,下設(shè)琉璃劍鞘,晶體透光,能夠隱約看到那鋒利的劍刃在里面若隱若現(xiàn),撲朔迷離之感迎面而來,這把劍可是真的巧奪天工之物。
    再看范若若,拿的并不是尋常的兵器,而是一把弓,那弓周遭負有棉絮,竟是西胡獨有的雕花虎皮,上紋三道虎皮,皆是虎頭上面那霸氣十足的王子,這單單一把弓,少說就已經(jīng)死了三只大型的雕花虎,這種老虎在西胡就已經(jīng)極為稀少了,如今看來,幾乎是被陳萍萍這個老跛子給殺完了。
    “這弓不錯啊,劍也好看,配你。”范閑贊譽道。
    “大皇子殿下親自給選的,那還能有錯?”范若若笑道。
    “喲,這馬屁都已經(jīng)拍上了啊。”范閑笑道,“不過若若你為何會選弓箭啊?我看五竹叔教你的不都是劍法?”
    “并非劍法,只是以劍代勞而已。”范若若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這些兵刃,若真的是和對方對上了,幾十里開外就能傷敵,不必非要近身肉搏,那樣也太沒有女子風(fēng)范了,若是力道不如對方大,也很難占得上風(fēng)。”
    范閑這才點了點頭,佩服自己妹妹的高瞻遠矚。
    幾人回到大殿之上的時候,陳萍萍已經(jīng)坐好了位置,他拿著一本書躺在鐵質(zhì)的輪椅上,一方毯子完好的蓋住了雙腿,旁邊的一個火爐正在由一個侍女加炭火。
    “侄兒,見過院長。”先說話的是大皇子。
    而剩下的幾人只是付手作禮,畢竟身份不如大皇子的人,當(dāng)然是不用隨喊了,這是慶國的慶律,既然到了官面上了,誰也不能忽視。
    “你們幾個小家伙,怎么突然有興致來到老夫府上啊?”陳萍萍雖然高興,但是也奇怪的很,并且直接看向了范閑,“老夫讓你休息,你跑到老夫府上休息,若是讓旁人知道,定又要參你與老夫一個包庇縱容,不干政事的罪名。”
    “監(jiān)察院要是怕參,我現(xiàn)在恐怕早被你掛在監(jiān)察院樓臺之上每日打三十個鞭子了。”范閑也不見外,直接走到了旁邊自己的位子上,吃了三顆葡萄,順便吐了個葡萄皮,“倒是院長大人,這次回來,你也沒有給我點獎賞啊。”
    “那柄劍可是東夷城大宗師四顧劍用過的佩劍,放到市面上賣都得賣個幾萬兩銀子,你這不吭不響的就給我拿走了,還說我不給你送禮?”陳萍萍沒好氣的說道,“你可比老夫有錢。”
    “這是哪里的道理。”范閑笑道,“我有錢,你就不送我東西了?”
    “哈哈哈哈,送!送!你要什么,說與老夫聽聽?”陳萍萍笑道。
    大皇子雖然陪著笑,可是也暗自震驚,這范閑和陳萍萍哪兒像是一個上下級的關(guān)系?甚至比這面前的叔侄二人都樂呵,和那君臣父子都要差不多了,這般關(guān)系,真的是讓大皇子有些不解。
    “若若喜得弓箭,婉兒更是拿到了絕世好劍,可是我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范閑不免嘆息了一聲。
    “你還兩手空空?你走一趟北齊,拿走了監(jiān)察院六處一個人,京都城守備軍五千人,你還要什么?院長給你做?”陳萍萍笑罵道。
    范閑到是直接靠在了座位上,“院長拿來我每天就只剩下頭疼了,還得看著你在這陳園之中頤享天年,我可不樂意干,不過我確實要點院長才能有的職責(z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什么?說來聽聽。”陳萍萍問道。
    “明面上,只有影子在保護你,但實際上,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一次我就想……”范閑說到了一半,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有些話,說不完,才是最好的。
    陳萍萍笑了笑,“回院里,我就送你一個你想要的大禮。”說完之后,舉起了酒杯,“今日,可要不醉不歸。”
    “敬叔父!”
    “敬院長大人。”
    幾人同時舉起了酒杯。
    這一次的酒并不是陳萍萍的酒,而是大皇子殿下專門從宮廷之中拿出來的黃酒,聽說是江浙一帶幾年難遇的好酒,如今打開騰了一會兒,酒香四溢,甚至連滴酒不沾的林婉兒都忍不住嘗了幾口。
    “這娘親喝酒可是不成樣子啊。”陳萍萍嬉笑了一句。
    林婉兒這才說道,“叔父太過關(guān)心淑寧了,淑寧進門的時候,可就已經(jīng)七歲了,并不是我喂養(yǎng)大的,不過我疼她如自己的孩兒罷了,這和飲酒有何關(guān)系。”
    “婉兒啊,自古以來這父親可以爛醉如泥可是娘親卻不能醉,這個道理你可要懂得,畢竟若是有什么家長里短的事情,可還是要女子把守一下,若不然就讓一個喝瘋癲了的男子管束,恐生大錯啊。”陳萍萍語重心長的說道。
    范閑夫妻二人對視一笑,范閑這才說道,“別說婉兒了,你這和我父親差不多年紀(jì)的都沒有家室,怎么倒教起旁人如何為家?”
    陳萍萍聽到這里,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從屋外走進來了幾個人,范閑轉(zhuǎn)頭看去,正是桑文、曲涵還有被桑文拽著手的范淑寧。
    這幾日范閑一直沒有看到范淑寧,倒不是范家不喜歡范淑寧,而是太喜歡的緣故,范建直接將范淑寧送進了太學(xué)府里面,平日里沒什么事兒就在宮中學(xué)習(xí),這也給了林婉兒沒事兒進入宮中的理由。
    林婉兒經(jīng)常去宮中陪著范淑寧學(xué)習(xí),這一來是為了二人安全著想,二來確實范建認為林婉兒在家中甚是無聊,范若若每日和五竹消失在后院,根本沒有時間和林婉兒做什么。
    索性林婉兒經(jīng)常進入宮中,也能和宮里面的娘娘妃子才人們說些話解解乏,打打麻將解解悶。
    然而剛回來的那幾天,范閑也并沒有將范淑寧接回來,一來是正巧碰到二皇子回到京都城,萬一出個什么意外,誰也說不清楚,二來是布城防的葉家正在撤軍,這京都城內(nèi)也好幾日不見太平。
    后來大皇子完全接手京都城守備軍之后,范閑才差遣曲涵去太學(xué)府將范淑寧接了回來。
    范淑寧一進門,直接松開了曲涵的手,快步跑到了范閑的身邊,直接抱住了范閑大聲喊道,“爹!”
    “哎。”范閑立刻將范淑寧穩(wěn)穩(wěn)地抱住,他微笑著看著這個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此時已經(jīng)在京都城里面養(yǎng)尊處優(yōu)過了大半年的時光,那些皴裂的皮膚也全部好轉(zhuǎn)了起來,看上去林婉兒確實下了苦心,這孩子身上現(xiàn)在細皮嫩肉的,隱隱之中還有些許的香味,穿衣也非常重品,不是那一碼水的紅色。
    將范淑寧抱穩(wěn)之后的范閑還沒有說什么,這個懂事乖巧的小姑娘就開始和周遭的人打招呼了,“娘親好!姑姑好!”
    轉(zhuǎn)過身來對面前的人也畢恭畢敬,“大爺爺好,淑寧給大皇子殿下請安!”
    這些個大男人怎么可能不對這么可愛又懂事兒的小女孩動心呢?個個愛不釋手,尤其是陳萍萍,這一聲大爺爺幾乎就給他叫成了范閑的親爹,這能不開心?當(dāng)即哈哈大笑,對著身旁的女管家點了點頭。
    女管家從后面的地方拿出了一個錦盒,顯然這是準(zhǔn)備過的,她直接懷抱著小型的錦盒走到了范淑寧的面前,范閑將范淑寧放下來之后,范淑寧禮貌有加的走了過去,低著頭對面前的女管家說道,“多謝阿姨。”
    女管家欣然一笑,離開了當(dāng)?shù)亍?br/>     而范閑則說道,“去謝謝你的大爺爺。”
    “多謝大爺爺!”范淑寧直接跪在了陳萍萍的面前,陳萍萍喜笑顏開,差點就要站起來去攙扶那范淑寧了,可是雙腿不聽使喚,只得趕忙口中念叨,“起來吧,好姑娘啊,好姑娘。”
    正巧在此時,大皇子也從背后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范淑寧。
    這時就可以看得出范淑寧是一個精明的孩子,她并沒有對著大皇子下跪,而是深深地鞠了個躬,反而沒有接過那個錦盒,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爹范閑,而后者范閑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姑娘在想什么,于是點了點頭,“接過吧。”
    這范淑寧才接過了大皇子的禮物,感激地說道,“多謝大皇子殿下。”
    “好丫頭!”大皇子也是贊揚著,其實他心中也明白得很,這姑娘是個聰明的姑娘,誰也不得罪,她也知道誰能管的住自己的父親范閑,誰管不住。
    高興的回到了范閑的身旁,曲涵也非常識趣的將禮物接了過來,這是禮儀哲學(xué)的一部分,太學(xué)府也有過教授,此時是不可以打開禮物的,要等到離開對方的家中才得以打開,所以先行保管這才是尊重。
    范淑寧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急切,她倒是乖乖地坐到了范閑和林婉兒的中間,轉(zhuǎn)頭看向林婉兒問道,“娘親喝酒了?”
    林婉兒撫摸著范淑寧的腦袋,笑道,“因為開心,再加上酒香四溢,娘親嘴饞就嘗了些。”
    范淑寧兩個細長的辮子甩來甩去,對著林婉兒點了點頭,“知道了娘親,但是小孩子不能喝酒我知道,但是老師也沒有說,小孩子如何表達開心快樂。”
    “那就和你桑文姐姐學(xué)學(xué)唱曲和跳舞吧。”范閑說道。
    “好呀!”范淑寧喜悅的一躍而起,此時的桑文已經(jīng)擺好了場地,坐在椅子上準(zhǔn)備彈奏手里的琵琶,雖然范淑寧到了她的身旁,但是沒有打擾她,安安靜靜地聽她彈奏了起來。
    隨著一陣歡快的樂曲到來,范淑寧一板一眼學(xué)的很認真,似乎在聽著桑文樂曲同時,還盯著的看她的指法,范閑在一旁安靜的觀察,時不時還和林婉兒一起指著不遠處的范淑寧,二人也算是驕傲之氣滿目,這等女兒,算是人中龍鳳了。
    此時的范閑歪著頭問到不遠處的陳萍萍,“這大爺爺這個稱呼,是誰給起的?”
    “當(dāng)然是淑寧自發(fā)愿意這般喊我。”陳萍萍面容正色道。
    “那她叫我爹叫什么呢?”范閑問道。
    “少了個大字。”陳萍萍昂著頭,似乎在某一方面已經(jīng)勝過了范建。
    酒過三巡之后,范若若和林婉兒便帶著范淑寧去歇息了,而陳萍萍以第二日還有要事為由也跟著跑了,這像極了上一次出使北齊之前,范閑和大皇子的月下相聚。
    只不過區(qū)別在于多了兩個人,桑文和曲涵。
    時隔幾個月之后的二人再次對飲之時,已然時過境遷。
    “這一次你帶了不少人啊。”大皇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略帶醉意地說道。
    范閑平靜地看著大皇子,“費勁巴力的招呼陳院長,然后硬是拉我來到陳園之中,可不是為了送禮,不是為了扯閑天的吧。”
    面前的大皇子在范閑的眼中和那兩位截然不同,畢竟他們在目的上面就有了一個明顯的分歧,自從范閑知道這個大皇子是東夷人之后,就沒有明顯的疏遠了,反而在林婉兒每日嘀咕之中也對這個大皇子改變了一些看法,畢竟枕邊風(fēng)吹得,范閑也扛不住。
    不過就算是看法改變了,范閑的心態(tài)也沒有改變,他和這些皇子尿不到一個壺里是正常的事兒,所以就算改觀了之后的范閑,語氣也沒有多好,只是平靜了許多而已,他看著大皇子,一動不動,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
    “呼……”長出了一口氣的大皇子,順便打了一個酒嗝,他微醺著的目光看著范閑,問道,“那傳聞是否是真的?”
    范閑一聽,這大皇子費了這么大勁就是為了來這兒跟自己打聽八卦的?這大皇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吧?但是范閑就算是再怎么樣也不可能照想法說話,他含糊了一些,才說道,“大皇子的閑情雅致頗為豐厚啊,這般想著我的事情,我的這些個傳聞,你還是少聽些為妙,小心最后把自己都迷進去,沒準(zhǔn)哪天傳出你我的謠言來,到時候百口莫辯就不好了。”
    大皇子笑了笑,他并沒有惱怒范閑這樣的言辭,只是平靜地看著范閑,然后才緩緩地說道,“只是想給你講個故事。”
    范閑反正也閑來無事,他也知道大皇子找他說些事情,于是便直接說道,“難得大皇子殿下有此雅興,請便吧。”
    這時大皇子才緩緩地講出了這個故事,只不過把里面的葉輕眉喚作了一個女子,將寧才人喚作了一個孩子的母親,將那個自己喚作了一個孩子。如此吭哧吭哧將整個故事講完之后,他再看向范閑,此時可以看得清楚,范閑臉上那輕浮的笑容已經(jīng)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卻又深思熟慮的表情。
    范閑當(dāng)然不傻,他能夠聽得出大皇子講的這個故事到底在說什么,他也知道這是他的母親做的事情,也像極了她的做法,只不過現(xiàn)在在這個場合在這個條件之下,聽到這樣的話,總覺得有些別扭,可是別扭在哪里,他又說不出來。
    大皇子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范閑,而范閑則是一股腦自己喝著那尚有余溫的黃酒,剛放下了一杯,這才繼續(xù)說道,“桑文,唱一曲吧。”
    桑文一怔也不知道此時的范閑是喜是怒,是平淡還是悲傷,思索斟酌了片刻,這才拿起了琵琶,對著范閑唱了一首他寫的詞曲,就是那一首,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隨后的范閑喝多了,他被桑文和曲涵攙扶回到了林婉兒的房間之中,又在林婉兒的服侍之下,睡了過去。
    其實躺在床上的范閑格外的清醒,他在想著那個故事,也在想著大皇子說過的話,而更多地是想那個自己素味蒙面的女子在慶國朝堂之上所有的一切行徑,那些行徑讓這個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入了最后的結(jié)局,此時的范閑在想,那是不是自己母親想要的呢?那般決絕的書信他也親眼見過了,那種看輕天下須眉的魄力和輕浮,他也見過了。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無從解釋。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范閑,忽然想到為什么大皇子會知道這件事情?
    很簡單,寧才人告訴他的咯。
    可是……為什么寧才人要告訴他?早不告訴,晚不告訴,為什么這個時候告訴?
    很簡單,是因為范閑的身份被暴露出來了。
    可是他的身份為什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呢?到底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讓整個京都城的眼球都被這件事情吸引了過來呢?
    吸引……
    范閑默念著這兩個字,最后他認認真真的看向了身旁的林婉兒。
    顯然林婉兒被這個眼神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范閑睡了的林婉兒,盯著他的側(cè)臉,結(jié)果他突然睜著大眼睛轉(zhuǎn)頭,給林婉兒嚇了一個機靈。
    范閑立刻溫柔地將那林婉兒擁入了懷中,問道,“你知道殺一個人最殘忍的方式是什么嗎?”
    “所以你不睡覺在想的是這些事情?”林婉兒碩大的眼睛里面全部寫滿了驚訝。
    “其實我想的是為什么寧才人要送給咱倆大婚一把劍?”范閑問道。
    “這件事情你這會兒才開始想?”林婉兒更加地詫異了。
    “不對,我只是想問,為什么你今天還是會選擇一把劍?”范閑再次問道。
    “我就是喜歡啊。”林婉兒因為范閑的神經(jīng)質(zhì),竟然是直接坐了起來。
    范閑一把將她再次抱在了懷里,“你說父親會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你到底在想什么?”林婉兒不解地問道。
    范閑嘆息了一聲,“我似乎能知道陛下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林婉兒看著范閑,不解地問道。
    范閑凝視了林婉兒片刻,這才說道,“你不覺得我們應(yīng)該要個孩子了嗎?”
    林婉兒瞬間臉頰通紅,撇著眉,“你怎么如此前言不搭后語!”
    可是溫柔鄉(xiāng)怎么能抵得過強健的身體和有力的臂彎,林婉兒隨著范閑的擁抱,夜深了。
    冬天的蚊蟲比較少一點,所以二人就算是不怎么蓋被子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只是稍微有點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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