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我就是從這里獲救的。
俊杰和書豪驚愕的看著我,期待我講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們母女一直與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我們村莊北面的這條河,人們都叫它滹沱河。
兒時,我總是瞞著母親和同伴一起到河邊玩耍,之所以要瞞著母親偷偷地去,是因為我不知道為什么,母親從來不許我走近那條河,哪怕是遠遠的眺望,她對那條河的緊張程度超過一般人,幾乎是談河色變。
我當時總以為是母親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總是把我帶在身邊,不讓我離開她的視線。
母親一個人帶著我,還要照顧爺爺奶奶,沒有什么經濟來源,而且要供我讀書,生活很是拮據。
那一年,我十歲,母親花掉家里所有的積蓄買了一輛腳蹬三輪車,從此踏上了早出晚歸趕集賣貨的路途。
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意外。
那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但集市上的人格外多,等到人們都散了,母親收拾好東西往回走時,天已經黑了。
母親蹬著三輪車,拉著我和沉甸甸的貨物,像蝸牛一樣艱難的往回走。
起風了,似乎還聽到有雷聲,但是感覺很遠。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天愈發的黑了,我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有些寒意。
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在喊
“停車,把錢拿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母親下意識的把車停下,前面站著兩個高大的男子,他們手里都拿著一尺來長的刀,那刀刃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的閃亮,寒光襲人。
是遇到劫匪了。
“我們沒錢,我們孤兒寡母哪里有錢啊。再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有的是力氣,為什么不做點正當的營生呢?”母親看上去很是鎮定。
“少羅嗦,快拿錢來。”歹徒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迅速的走到車前,在車上翻東西,很快,他找到了母親的錢袋,母親走上前去抓錢袋子,
他們叫嚷地糾纏在一起,迅速從車上跳下,跑到歹徒的身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歹徒“哎呀”一聲松了手。
另一個歹徒見狀,怕耽擱的時間久了對他們不利,于是舉起手中鋼刀劈向我的頭部。母親情急之下,用手一擋,只聽見母親“啊”的一聲,刀刃重重的落在母親的手上,歹徒又抽刀,直刺到母親的腿上,母親又是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之中。
這一瞬間,太突然,太快的,大概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歹徒拿了錢袋子得意地揚長而去,我和母親是那樣無助的望著他們的背影,早已淚流滿面,是上天的不公,還是命運的不濟,是一場意外,還是蓄意的安排,我和母親掙扎著,看不到回家的路。
雨就像天外的來客,不期而至,滂沱的,迷蒙的,沖刷著我們的悲哀和不幸。也沖刷著殘忍與罪惡。
母親在路人的幫助下被送到了鎮上的醫院,由于失血過多,急需輸血,當時鎮上的醫院是沒有血庫的,需要到縣城的醫院調運。
我請求醫生輸我的血,我知道,母親危在旦夕,時間很緊迫,只有及時的給母親輸血才能保全母親的性命,我是母親的女兒,輸血是我應該為母親做的事。
但是醫生說我還太小,不能輸血,我再三哀求醫生并告訴她我們剛剛遭遇歹徒的經歷。
醫生雖然很同情我們,但她也很為難,只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輸我的血給母親,但是可以先為我們驗血型,我期待著給母親輸血并盼望母親早點康復。
但是沒想到,檢驗之后,醫生卻告訴我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我不能給母親輸血,我們血型不合,也就是說,我們不是親生母女。
我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