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用力的屏住呼吸,等待著曉勇的現身。
終于,在我期盼的目光中,在高級護理人員的攙扶下,曉勇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看到曉勇的那一刻,我早已淚如泉涌。
我看到了曉勇,他已經沒有的往日的光鮮亮麗,卓爾不群,他已經被病魔折磨得形容憔悴,面色枯槁,像一名備受酷刑折磨的罪犯,沒有一點生機。
還不到一月,而他似乎已經骨瘦如柴,他塌陷的眼窩,讓他的眼睛顯得格外的大,但卻沒有一絲的光彩。
他偉岸的身材在寬大的病號服下佝僂著,蜷曲著,已經不再挺拔。
“曉勇”在曉勇還沒有看清楚我是誰是時候,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壓抑了太久的情愫在哪一刻迸發,我的聲音混雜了哭泣的顫音,如杜鵑啼血的哀鳴。如空谷猿啼的凄婉。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改怎樣表達自己的心痛,懺悔,不舍和憐惜。
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曉勇走到這樣慘絕的境地,讓我情何以堪。
曉勇還沒有開口,而我卻已經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我用手撫摸著玻璃窗,一如撫摸著曉勇清瘦的臉,他在我的淚光中變得模糊不清,支離破碎。
雖然醫生已經將我裝在了套子里,但是曉勇還是很快的認出來了我,因為我看到他的臉上綻放的笑容,我看到那笑容里的苦痛和煎熬,我看到他笑得那么僵硬和蒼白。
他的眼睛變得晶瑩,那是酸澀的淚水遮擋了他暗淡的目光。我摘下了口罩,我希望讓他看到我清晰的臉龐。
他走進玻璃窗,我們只能隔窗相望,
“曉勇!”我再一次叫他的名字,但聽不到他富有魅力的回音,醫生告訴我,玻璃是隔音的,我們聽不到彼此的言語,我近乎絕望,我想知道曉勇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想讓他親口告訴我,我只看到他微啟唇瓣,可是我什么也聽不到。
他艱難的,甚至有些蹣跚的走進玻璃窗。我將臉貼在玻璃窗上,他的臉緊貼在我的臉上,一片冰涼,我們都無法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但心中的那份期待,渴望,思念已經鑒定的寫在臉上。
那一刻他距離我是那樣的切近,而又是那么的遙遠,讓我無法觸及。
我的胸口在劇烈的疼痛,那是靈魂的顫栗。曉勇突然捂著胸口,在劇烈的咳嗽,眉眼已經痛苦的皺褶在一起,身體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我拍打著玻璃,就像拍打在他的背上,好像這樣就可以幫他止咳,可是我只是隔靴搔癢,無能無力。
醫生囑咐我曉勇需要休息,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氧氣。我無限留戀的看著曉勇,似乎注定這次的相見只能是無言的結局。
我看到高護已經在催促他離開。曉勇終于止住了咳嗽,他抬起頭,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我的淚有一次汩汩而出,順著臉頰奔涌而下,我向他揮手,他也將手舉起,在空中停留瞬間,然后卻將手指放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