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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弘道自然聽出了侄子語氣中的責(zé)怪之意,他也有些后悔,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好吃,此刻就是把腸子悔青了,也是沒有半點用處的。
斥候飛馳進入開京城,隨即來到藤田弘道三人的面前,氣喘吁吁神色慌張地道:“大,大人,……”
藤田光豁急不可耐地問道:“是不是武藏雄攻占了海州,全殲了漢人?”隨即氣惱地道:“哎,這個大大的功勞終于被他得到了!他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大將軍閣下的嘉獎倒在其次,只怕連天皇陛下也要降下恩德褒獎他!哎,我們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差,他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藤田光豁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模樣,藤田弘道和西野沖也不禁有同樣的心思,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西野沖更是想到自己不僅把金川丟了,部下幾乎全軍覆沒,功勞是絕對沒有的,只怕還會受到大將軍閣下甚至天皇陛下的申斥甚至降罪,想到這不由的憂心忡忡。
斥候急聲道:“大人猜錯了,武藏大人并沒有攻占海州,更加沒有全殲漢人,”
三人不由的心里好過了點,藤田弘道問道:“也就是說,武藏雄大人目前正與漢人在海州僵持?”
斥候搖了搖頭,急聲道:“武藏大人的大軍在海州城下與漢人大軍鏖戰(zhàn)一場,大敗虧輸,現(xiàn)正在往開京這邊潰逃的過程中!”
三人愣在當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即心中不由的升起欣喜的感覺來,色隨心動,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了喜色,隨即感覺自己不應(yīng)該高興的,趕緊收斂了笑容。藤田弘道問信使:“你說武藏雄大人大敗,是真的嗎?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聽人說的?”斥候道:“是我在海州城下親眼見到的。我一見到武藏大人大敗,便趕緊回來向大人報告。”
三人面面相覷,雖然對于武藏雄吃癟感到高興,可是燕云軍居然一戰(zhàn)就大敗武藏雄的十萬大軍卻也讓他們感到十分驚駭,這種結(jié)果與他們之前的預(yù)料完全不同,只覺得燕云軍的戰(zhàn)斗力似乎比之前預(yù)料的還要高得多,似乎比金人還要厲害。
藤田光豁不愿相信己方將士不如燕云軍,問斥候道:“是不是漢人使了什么陰謀詭計,比如設(shè)下埋伏伏擊了我軍,才致使我軍大敗的?”藤田弘道和西野沖不由的心頭一動,覺得很有可能,連忙看向斥候。
斥候卻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咽了口口水,說道:“他們,他們太可怕了!真就像是傳說中的妖魔一般!他們正面與我軍做戰(zhàn),硬是憑借強大的威力將我軍打垮了!”藤田弘道三人心情沉重,雖然依舊不愿相信對手那樣強大,不過卻也知道斥候是不可能說謊的。斥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在雙方大軍開戰(zhàn)之前,本多大人曾與燕王對陣,結(jié)果本多大人在三名高級武士大人的幫助之下依舊被那燕王擊敗了!”
藤田弘道三人流露出震驚之色,西野沖惶恐道:“這,這怎么可能?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是本多大人的對手!?就是再厲害的敵人,最多也就能和本多大人打成平手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斥候道:“是我親眼所見,本多大人與三名高級武士大人圍攻燕王,結(jié)果卻被燕王陣斬了一位武士大人,其他三人則全都敗逃了!”藤田弘道三人心中翻江倒海,他們實在無法相信大和第一劍豪竟然會敗北,而且還敗得如此狼狽!
藤田弘道回過神來,問斥候道:“武藏大人還活著嗎?我軍還剩下多少人,現(xiàn)在到了哪里了?”
斥候回稟道:“武藏大人,本多大人都還活著,軍隊損失很大,恐怕只剩下了一半的樣子。屬下是騎馬回來的,速度比大軍快得多,他們此刻距離開京恐怕還有百多里的路。”
藤田弘道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扭頭問西野沖道:“我記得西邊三十里外有一座貓兒山?”西野沖聽到這話才想起這座山來,連忙點頭道:“是有這么座山,在開京西邊三十五里的地方,是從西邊進入開京的必經(jīng)之路。”
藤田弘道道:“此刻燕云軍正在追殺武藏敗軍,絕不會防備別的事情,西野君,你立刻率領(lǐng)三千兵馬,前往貓兒山埋伏,伏擊燕云軍。”西野沖眼睛一亮,嗨了一聲,趕緊奔了下去。藤田光豁不滿地道:“為何不讓我率軍去貓兒山埋伏?”藤田弘道沒好氣地道:“你性格不好,單獨領(lǐng)軍只怕有所閃失!何況此戰(zhàn)十分重要,不容有失,還是西野君前去保險一些!”藤田光豁覺得叔叔看不起自己,十分憤怒,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去了。藤田弘道搖頭嘆氣,覺得這個侄兒實在是不懂事。看了一眼斥候,吩咐道:“繼續(xù)偵查,隨時報告。”斥候應(yīng)了一聲,奔下了城墻。藤田弘道想了想,覺得武藏雄大敗之事十分嚴重必須稟報大將軍閣下,于是召來一名傳令兵,令其將武藏雄攻擊海州不成,反而被燕云軍大敗的消息,盡快稟報大將軍閣下。
西野沖率領(lǐng)三千兵馬匆匆離開了開京,往西邊的貓兒山趕去。
燕云戰(zhàn)騎一路上不斷追殺潰逃的倭軍,倭軍在之前的大戰(zhàn)中損失還不算太大,然而在后來這一路的亡命逃亡之中,卻死傷甚重,燕云戰(zhàn)騎不依不饒地追殺,倭人將士早已沒了斗志,如同驚弓之鳥,就好像被狼群追殺的羊群,只知道逃命,不斷被燕云戰(zhàn)騎追上,不斷被殺死,同伴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回蕩在耳際周圍,心中惶恐到了極點,只感覺好像在做一個可怕的醒不過來的噩夢一般。這百余里的逃亡之路之上,到處都是倭人將士的尸體,到處都是在垂死掙扎的傷者,狼皋陣陣,哀鴻遍野,景象無比凄慘。此刻在倭人的心中,燕云軍簡直就是一群殘忍嗜血的惡魔。
一隊燕云戰(zhàn)騎追殺倭人潰兵來到貓兒山中的峽谷之中,眼見倭人潰兵正倉皇往谷外奔逃,當即追趕上去。
突然,兩側(cè)山坡的灌木叢中站起數(shù)千倭人,豎起無數(shù)旗幟。燕云戰(zhàn)騎沒料到這一招,不由的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勒住了戰(zhàn)馬,四面張望。就在這時,兩側(cè)山坡上箭如雨下,滾石檑木更是轟隆隆傾瀉下來,燕云戰(zhàn)騎猝不及防,登時被打得人仰馬翻!片刻之后,這隊近千人的燕云戰(zhàn)騎便死傷慘重了!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陣亡,副統(tǒng)領(lǐng)急忙率領(lǐng)殘存的騎兵退出山谷。
就在這時,陳梟率領(lǐng)的燕云主力騎兵上來了,此時燕云步兵大隊還在后面,由完顏青鳳率領(lǐng),還沒有趕上來。
陳梟等眼見己方騎兵狼狽逃出山谷,不由的十分驚異。隨即那個副統(tǒng)領(lǐng)騎馬奔到陳梟面前,抱拳道:“燕王,我們追擊敵軍進入了山谷,沒料到敵軍居然在山谷中埋下了伏兵,我軍猝不及防死傷近半,統(tǒng)領(lǐng)也陣亡了!”
陳梟皺了皺眉頭,策馬來到谷口,朝谷中望去,果然看見山谷中兩側(cè)的山坡上有數(shù)千倭軍,而山谷中間那條唯一的通道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shù)百己方騎兵的尸體。旁邊的楊再興道:“地形不利,難以通過,必須等候后面的步軍上來才好攻擊!”
陳梟仔細看了看山谷中的情況,見山谷中雖然沒有什么高大的樹木,不過卻灌木長草叢生,十分茂密,想必也正是因為如此,先前那一千騎兵進入山谷之時才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埋伏在兩側(cè)的倭人。
一陣風(fēng)從山谷中吹來,干燥的氣息之中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隨即風(fēng)向斗轉(zhuǎn),由從山谷中吹出來改為吹進山谷。陳梟心頭一動,說道:“不必等后面的步軍!”楊再興以為陳梟要以騎兵強行攻擊埋伏在山谷中的倭軍,不由的豪氣頓生,抱拳道:“大哥,就讓我率軍進攻吧!”
陳梟笑了笑,對楊再興吩咐了一番。楊再興聽了陳梟的話,卻流露出詫異的神情來,因為陳梟的吩咐與他的預(yù)料完全不同。陳梟問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楊再興抱拳道:“沒有不明白的,我立刻去做!”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奔了下去,沖他麾下的玄甲軍吆喝起來。
山谷中的倭人嚴陣以待,個個瞪大眼睛,箭矢已經(jīng)搭上了弓弦,就等燕云軍前來進攻。這些倭人剛才伏擊燕云騎兵成功,毫不費力便殺死對方數(shù)百人,信心不由得爆棚,雖然此刻山谷外人喊馬嘶人數(shù)十分眾多的樣子,不過山谷中的倭人將士卻一點都不害怕,還有點期待燕云軍來進攻,他們好殺死更多的燕云軍將士以增加自己的功勞。
突然,有燕云騎兵進入山谷了,倭人不由的興奮起來。然而出乎他們預(yù)料的是,那些燕云騎兵進入山谷后便即停了下來,并未繼續(xù)深入,倭人將士見此情景,不由的焦躁起來。隨即只見那些燕云戰(zhàn)騎彎弓搭箭對準了己方所在的山坡,倭人將士不由的奇怪起來:這里距離山谷的入口有好幾百步的距離,而且居高臨下,燕云軍的強弓勁弩雖然厲害,但也遠遠夠不著啊,他們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