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假的。”
謝雁回答, “對方故意放出談判破裂的假消息,引發港城的動蕩,半是想要借此施壓, 讓談判團退步。”
謝啟凌微微皺眉, “他這樣,會對港城的經濟造成巨大損失。”
謝雁點頭, , “的確如此, 但顯然,今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可惜,他但想要借此逼談判團退步, 是絕不可能的。”
“部里什么意思?”
“副部沒參加會,去匯報了,但他想法, 應當和料想的差不。”
謝雁繼續,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開會的時候, 副部沒來,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他有一個最簡單的應對法子,那就是不應對。
對面用這種桌下手段,就是想要看到華國的反應,談判團偏不上這樣的當!
但采取這樣的策略,還是需要向上面請示一下。
果然,沒久,謝雁預料中的情況就出現了,港幣對利元的匯率降低到了歷史最低, 物價飛漲,人心惶惶……
很快,就有港城的某些人員出來露面,在媒體上聲稱如今港城的局面都是談判導致的,如果讓顛國來管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危機。
這是把威脅明晃晃扔在談判團面前。
但談判團并沒有上當。
相反,他穩得一比。
很簡單的理,港城在顛國的管理下這么年,顛國所以不愿意放手,就是因港城能帶給他巨大的利益,包括前因地皮時限導致投資流失時,最著急的也是顛國,三兩頭派人往這邊跑。
港城發生這樣的危機,損失最大的是顛國。
果然,最先坐不住的并不是它想要威脅的華國。
僅僅半個月后,顛國就自己出手固定了匯率,并且穩住了城內的情況。
自己剛打完臉,又自己上藥,何必呢。
經濟損失已經造成了,若是談判這邊還告吹,那才是血無歸,因此,他又回到了談判桌上。
自然,談判破裂的謠言不攻自破。
春節前,談判已經進入了八輪,并且終于取得了進展。
街上的雪停了,顛國要更換談判團,華國也暫時停下了談判。
上面制定了最后期——必須在兩年內將這件事談下來,否則拖的越久,對港城越不利。
節后這一年的九月,就是定的最后時間。
最艱難的兩個問題已經去,三個問題,十五年的渡——這其中涉及到太的人和事,方方面面的協議和方案,華國都要準備好。
正好,趁著休整的這段子,謝雁和其他同事也在準備相應的資料。
他必須將每個方面都考慮周全,以保證渡時期的穩定。
春節將近,對于華國人民來說,寓意著除舊迎新的子,全家團圓的子就快到了。
謝雁下了班,路上的雪太大,她推著自行車往回走,路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背著書包,高個子,背影和他爹年輕的時候有八分相似。
他旁邊還跟著三個矮個學生模樣的人,四個人一閃就消失在胡同口。
謝雁將車停在路邊鎖了,雙手合在一起哈了哈氣,不緊不慢地跟進了小胡同里。
[評論區:這個認識!小侄子!]
[評論區:好家伙,這也能猜出來,樓上姐妹人才]
[評論區:啥情況,啥要鉆小巷子?]
謝雁也想知,謝摘星和這三個學生要做什么。
她腳步走的很輕,地上有雪,即便不用跟的緊,也能看出幾人的足跡通往的方向。
路越走人家越少,門窗少了,全都是青灰色的墻,不會,就出了胡同。
這里通往一片無人的小空地,旁邊有幾棵禿著枝丫的大樹,樹上掛著雪,風偶爾呼啦呼啦地刮,一陣陣的。
謝雁就靠在胡同口,因這口子還堆著一些雜物,將她擋了擋,她索性雙手揣在衣兜里,看著不遠處的四人。
“就是你上次頂撞了哥?”
說話的青年瘦高個,倒三角的狹長眼睛,衣服倒穿的不錯。
謝摘星看向他,“頂撞?他就該罵!”
他比謝啟凌更年輕氣盛,少年的五官帶著銳氣,眉眼輪廓都無可挑剔,自然,這樣的長相招女孩子喜歡,也招某些人嫉妒。
比如面前的這個倒三角眼。
他就喜歡挑事,尤其知自己認的哥被謝摘星當著很人的面罵了一頓后,倒三角眼便自告奮勇,要替哥出氣。
這就帶了兩個學校的兄弟,打扮了一下,裝成學生,從校門開始就跟了謝摘星一路,逼他來這邊無人的地方,要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顯然,這不是一次和平的,友好的,同學間的簡單會面,三打一,也不能算是所謂的“男人的方式”。
“呵,”
謝摘星也看出來者不善,他將書包扔在雪地上,看向三人,“吃著華國的飯,享受著華國的保護,讀著圣賢書,在學校里崇洋媚,還說什么顛國的雪更好看,更干凈,說這里的雪臟,倒是想知,是不是在他眼里,顛國的屎都是香的?”
“啊?”
旁邊的矮個胖打手兄弟一愣,“有一說一,那這件事的確是哥他有點分了。咱怎么說都是華國人,不能盡著吃國的屎啊!”
“你是不是蠢!到底是哪邊的?”
倒三角眼被懟的有些難堪,“給你錢是讓你來給這小子撐腰的嗎?”
他一巴掌拍在胖子的頭上,轉身盯著謝摘星,“你以來和你說理的?老子是來教你做人的!”
謝摘星諷笑著看他。
“上!”
倒三角眼沖上去了,剩下的兩位,相互看了一眼,猶豫片刻,但還是拜倒在金錢和大哥的威壓下,也沖了上去。
謝摘星的身手不錯,避開了倒三角眼的好幾次陰險襲擊,一腳把他踹開兩米遠,但沒時間防住身后的另一個打手的攻擊,后背也被踹了一腳。
胖子倒是沒怎么用,少有點手下留情,只是牽制他的動作,倒三角眼被踢地摔了個狗吃屎,火氣也上來了,下手盡是往要害打。
謝摘星不比他,是遵紀守法的好好學生,雖然動作干凈敏捷,但總歸不是這幾個經常打架生事的人的對手。
他剛甩開胖子,倒三角眼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啊!”
然,發出慘叫的不是他,是倒三角眼。
他捂著自己的臉,往后退了幾步,轉頭,看向不遠處,手里正甩著石頭的人。
謝雁穿的衣服厚,臉蛋微紅,看起來依然年輕,不知的還以是謝摘星的姐姐,兩人是一家人,雖然關系遠了一點,但少有點相似。
其他兩人見倒三角眼的臉受傷,還來了個來路不明的人,也停下手,往后退了退。
剛才那一下把倒三角眼的臉打腫的石頭,好像就是從這人手里扔出來的。
“退什么退!一個女人把你嚇成這樣!”
倒三角眼嘶嘶地捂住傷口,怒罵。
“大哥你不是自己退的更遠……”
胖子說出了實話。
謝雁往前走一步,他就能往后退一步,察覺到自己的后退后,倒三角眼更覺得臉上無光,了正面自己的膽子,他又主動往前走了幾步。
謝雁走去,沒看他一眼,是伸手拉起謝摘星。
“呵呵,男人打架,居然要女人出手,你真是個孬種。”倒三角眼呸了一聲,他臉受傷了,此刻火辣辣的疼,他雖然不敢出手,也不知擱著那么遠,對方怎么擊中自己的,只能嘴上找回點面子。
謝摘星騰地站起來,少年氣盛,容不得激,“那再來!”
“行了,”
謝雁看了眼三人,目光落在謝摘星身上,“這么喜歡打架,回去找你爸訓練訓練,下次打架的時候別丟臉,又被人踹地上。”
“爸又不會打架。”謝摘星從小就服自己的這個小姑,被呵斥了一句,氣弱下來,嘀咕了一句。
“別以你是女的就不敢打你!”
倒三角眼威脅,“你給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收拾。”
謝雁看了眼倒三角眼身旁的兩人,她看人差不了少,倒三角眼是叫不醒的人,這兩人不一樣,他看起來沒少文,是很容易被各種話術和利益說動的人。
“以你就算不是學生,少也是個華國人。”
謝雁看了眼胖子,“起因你都聽見了,替這樣的人欺負別人,你說出去,難也能說得出口?”
\"要是有這樣的大哥,走在路上都恨不得把臉塞進雪地里。\"
謝摘星響起那人就來氣,在學校里借著班級演講的機會胡說八,煽動別人,給其他人洗腦,說什么顛國的管理最好。
港城的談判少人關注著,學生也不例,那狗腿子這么說,倒讓人懷疑,究竟是被別人洗腦了,還是收了什么黑錢。
“活了大半輩子,若是連自己的家,自己的根都忘了,還以是講義氣嗎?”謝雁淡淡。
說實在的,起初這兩人跟著來,義氣也不是很厚,主要是看中了倒三角眼給的那幾毛錢。
胖子腦筋簡單,但思路很迅速,朝著一條就直奔去,拉都拉不住,“哥,他說的有理啊,這說出去也丟面,以后咋混啊。,這不就是漢/奸嗎?不行不行,”
他后退幾步,“這說出去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的!”
“這怎么能是……”
倒三角眼話噎住了,他沒想受到了來自隊友的會心一擊。
這種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你說出來干嘛?!
“好了,”
旁邊的另一個人少聰明點,“好了,哥,咱也教訓他了,這小子運氣好,先撤。”
畢竟他不占理,這女的面對他幾個人都不露怯,肯定不是一般人,真要糾纏起來,如果倒三角眼讓他幫忙出頭的那個人真是清白的還好,如果不清白……
他可不想攪進這趟渾水里!
倒三角眼還有點不服氣,可他回頭一看,兩幫手都沒繼續幫他的意思,那胖子腦子有問題,不背刺他都難說,對面還有兩個人。
另一個隊友至少給了個臺階,倒三角眼的臉上還帶著傷,回頭他在找人好好找回場子來!
“你給著!別躲!”
他畏畏縮縮放了狠話,看見謝雁抬起手里的石頭,能地往后面一跳,然后才臉色難看地反應來,帶頭先撤了。
謝雁來看,“傷到沒有。”
謝摘星的臉上有些擦傷,但并不嚴重,他一笑,“他這么打一個,也沒從手里占到半點便宜!”
謝雁用手帕給他擦傷口,又把帕子給他自己拿著,讓他弄弄,兩人一起往走。
“小姑,你不罵了?”他揉著眼睛在旁邊試著問。
“如果他真和你說的一樣,那么喜歡顛國的廁所和廁所里的東西,”
謝雁輕描淡寫,“那即便你不動手,也要動手打。”
“不,”
他剛有點高興,就聽見謝雁說,“你的身體確實該鍛煉鍛煉了。”
“教訓人前,得確保自己有教訓人的能。”
“知了!小姑,今去家吃飯啊!”
“家里還有人著呢。”
“把他也叫來唄!對了,別告訴爸媽打架的事情!保密啊,保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路邊的人來來往往,寒冬里,人口中呵出的熱氣騰上空。
新的一年,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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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三角眼沒有到報復回來的機會,就已被人帶去問話。
他來想叫“哥”來救自己,沒想到在局子里見到了那位,這下倒好,也不用費勁心思找人去送信兒了。
兩人被關在同一個屋子里,隔著一柵欄。
沒扛兩小時,這“哥”就已經全都招了。
他來就沒什么骨氣,一見事情鬧得這么大,剛開始還嘴硬不承認,但見到他與別人見面的、以及自己收錢的證據,還有其他人的證言后,立刻就跪了。
——他是如何經別人的介紹,如何收了對方的錢,如何散布一些洗腦包和顛國好,顛國妙的言論,還有如何發展小弟,準備進一步推廣他的洗腦計劃,全都交代的干干凈凈。
順著這條線,抓出了好幾個人,這個見錢眼開,以隨便散布這些洗腦言論并不重要的某位“哥”,也被學校開除了學籍,收到了更加嚴厲的懲罰。
這件事非同小可,處理的比較隱蔽,但他被學校開除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謝摘星因這件大快人心的事,高興了好一陣子。
他也更崇拜小姑了,“是你舉報的吧?是吧?是吧!”
謝雁用筷子敲他的腦袋,“你今年考得怎么樣?”
“啊,還行吧。”
謝摘星說的還行,不是系里的一,就是二。
馮小琳在廚房里忙碌,謝啟凌和謝北在客廳下棋。
蘇明篤推門走了進來,把染了風雪的圍巾放在衣掛上,手里的年貨放進書房和廚房,這才朝著謝雁走了來。
謝雁握著他有些冰的手,搓了搓,“去幫一下小琳。”
他笑著捏了捏手,“好。”
因車程問題,謝啟凌的父母晚點才來,還有蘇自遠一家。
每年年的時候,一大家人都能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在每一個除舊迎新的冬夜晚,迎來新的生活,新的歲月。
有時謝雁和家里的一些人會因工作的原因去國長期駐守,年沒法回來,但也會寄一封信報平安。
家里的電視放著春晚,面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還有別家小孩打鬧嬉笑的聲音。
屋內不算冷,冷氣進不來,窗戶關的緊。
小盒電視里飄出的歌聲,穿了千家萬戶。
“洋裝雖然穿在身,
心依然是中國心,
……
的祖先早已把的一切烙上中國印,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著中華的聲音,”
“心依然是中華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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