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斐依然早早的起了床，她沒在云家吃早餐，外出在街邊買了幾個包子吃。
    吃完后她一路散步到公園，又遇到了之前的老頭。
    老頭見云斐來了，趕緊就湊了過來：“小姑娘，這次我來的可比你早了。怎樣，我這個徒弟不錯吧？”
    她什么時候有個徒弟了？
    云斐看了一眼老人，發現他和上次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感覺面部疲憊了不少，身邊還有些未散去的黑氣。
    “老爺爺，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老頭一聽，眼睛立馬亮了：“小姑娘你還真厲害啊，最近失眠特別嚴重，好不容易睡著了，半夜又被噩夢驚醒。”
    說著他揉了揉太陽穴，“還總是同一個夢，你說奇怪不奇怪？”
    云斐皺起了眉頭，
    “你最近有去過什么地方嗎？”
    老頭學著她的動作做了幾個太極的動作，一邊做一邊回憶。
    “我最近也沒去什么地方。如果要說特別的話……我前幾天為了紀念朋友，去了一次墓地。”
    云斐了然，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至于害人。
    但是墓地陰氣重，對于老爺子這種老人家來說，一個不小心就會染上怨氣，就和感冒一樣。
    雖然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對于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久而久之身體會日漸消退，精神也會變得不好。
    云斐停了下來，拿出兩張黃紙，在上面簡單的畫了畫，然后遞給了老頭。
    “一張貼在臥室的房門上，一張帶在身上，很快就能恢復精神了。”
    對于這種操作老頭很是意外，他是不信鬼神的，不過對于云斐給的東西，他還是樂呵呵地接下了。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將兩張符篆收進了口袋里。
    接著云斐繼續打起了太極，老頭跟著她練了一會，忍不住繼續攀談起來。
    “誒小姑娘，你叫啥名？我有個孫子和你差不多大，改天介紹給你？”
    云斐沒說話，她只是逐漸收勢，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時間不早了，老爺爺，我先走了。”
    說完，她拿起外套就走了，留下欲言又止的老頭。
    “唉唉，這年輕人，真是和我家混小子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他搖了搖頭，然后忍不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南啊，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小姑娘嗎？”
    聽到他這話，電話那頭的男人很是無奈。
    “記得，你不是說你最近身體不好？這才幾點你就起來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那姑娘挺有意思的，現場給我畫了兩張符篆，看那樣子真挺專業。”老頭笑呵呵地說。
    “估計老爺子我很快就要好了。”
    聞聽此言，傅塵南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云斐的身影。
    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這么巧。
    估計是其他的人吧，他如此想著。
    “生病就要好好休息，我現在派人去接你回來。”
    “臭小子，你敢？”一聽這話老爺子急了，“行了行了，我身體好著呢，不說了，我再練一遍，掛了掛了啊！”
    傅塵南聽著手機里傳出的盲音，有些頭痛地放下了手機。
    回到云家后，云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一整天她都沒有出門。
    直到夜幕降臨，她才坐在桌前，點開了直播軟件
    【哇！道長姐姐你來啦。】
    【道長姐姐怎么選在晚上直播？】
    云斐看著彈幕，隨意吐出了一個字：“閑。”
    【道長姐姐只有在閑暇時光才能想到我們，嚶嚶嚶】
    【樓上別哭了，道長姐姐今天繼續講道德經嗎？】
    云斐正準備回復消息，手無意間觸碰到屏幕，畫面轉變，一下子跳到了pk畫面。
    下一刻，她的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個和尚。
    和尚？
    云斐總覺得眼前此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后才記起來，對面是華光寺住持。
    【咦，道長姐姐遇到對家了，對面居然是個住持】
    “華光寺住持。”云斐對著他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她之前去過華光寺，不過里面的人不怎么樣，一個個都是為了賺錢而說一些假大空的話。真的說起來唯一讓她感興趣的，便只有這里面的住持了。
    畢竟只有這位住持有點本事。
    “小姑娘？”
    對面的住持對云斐毫無印象，看著她如此年輕的樣子，便下意識以為她是那種坑蒙拐騙之人。
    住持心中立刻起了鄙夷之情，故意開口嚇唬她。
    “小姑娘，你面相不太好，最近可要小心了。趁現在還年輕，勸你趕快轉行吧，這條路不適合你，莫要浪費生命。”
    聽到這話，云斐直播間里的人徹底炸了。
    【我的50米大刀呢？】
    【這也太囂張了，就算是住持，也沒必要這樣上來就咒別人吧？】
    【本來還以為是什么大師，現在看來和其他人沒什么區別】
    【道長，你趕緊和他PK，我們有錢，一定幫你拿下這局！】
    相較于粉絲的群情激憤，云斐的情緒倒是沒有太多變化。
    “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一樣，你又怎么能肯定我走的路是錯的呢？”
    住持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接得上自己的話，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聽他們稱呼你道長，看來姑娘想必是懂得道法的。不如貧僧考考你，可知何為一相三昧？”
    云斐點了點頭：“《壇經》中說，若于一切處而不住相，于彼相中不生憎愛，亦無取舍，不念利益成壞等事，安閑恬靜，虛融淡泊，此名一相三昧。”
    住持點了點頭，意識到眼前的人確實是了解幾分，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姑娘可知何為渡人，若給姑娘兩個選擇，渡人與渡己，當如何？”
    云斐很快就接上了他的話。
    “渡己則是渡人，二者相互矛盾又兼容，不先渡人，何以渡己，所以，二者不可分離，渡己與渡人原本就是一個選擇。”
    不等對面和尚說什么，她又繼續說了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住持，佛教講究渡己便是渡人。而我的路就是如此，我渡己，也渡人，又為何說我的道路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