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毛片免费看-欧美 日韩 人妻 高清 中文-一本色综合亚洲精品88-加勒比无码一二三区播放-亚洲欧美精品av在线观看-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一区-日本三级日产三级国产三级-暴躁老外玩minecraft-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四季

第二章

    耶律洪基魁偉的身軀在馬上一晃,倒下馬去。
    “弒君!”“弒父!”不同的念頭泛上不同人的心中,耶律浚臉色立時蒼白,幾乎要與耶律洪基一起倒下馬去。便在此時,南面有人厲聲喝道:“皇上被魏王耶律伊遜刺客所弒!兒郎們,快護衛太子,誅殺刺客!”緊接著數十個士兵高聲吶喊道:“皇上被魏王刺客所弒!快護衛太子,誅殺刺客!”耶律浚回頭望去,卻是蕭素領兵到了。
    蕭素也是老于謀略之人,他遠遠望見耶律浚與耶律洪基正在說話,不料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枝長箭,正中耶律洪基——蕭素立時想到嫁禍江東之計,這數十兒郎喊將出去,不知底細的人自然要信以為真。至于事后是否經得起推敲,卻并非此時要考慮的了。
    司馬夢求眼見耶律洪基剛剛被弒,蕭素就帶著數千精騎,風卷而至,將金帳團團圍住,若讓太子耶律浚穩定了遼國局勢,只怕為他人做嫁衣裳,心中暗暗焦急。
    身披重甲的蕭素鐵青著臉環視兀自持刃挾弓的金帳侍衛,厲聲喝道:“太子殿下在此,還不速速放下兵刃,爾等想謀反不成?!”
    眾金帳侍衛面面相覷,眼見大勢已去,抵抗自是無益。但是放下武器,又焉知下場如何?數百侍衛在蕭素部的威逼下,下意識的護著耶律洪基的遺體緩緩后退。
    “再不投降,就地誅殺,滿門處死!”蕭素臉上青氣更盛。
    “當”的一聲,終于,一個侍衛拋下了武器。便如多米諾骨牌倒下,眾侍衛紛紛拋下武器,有些忠心者更是抱頭痛哭。
    蕭素立即驅使兵卒將眾侍衛與耶律洪基的遺體分開。耶律浚早已翻身下馬,撲了上去,放聲大哭。蕭素這時候卻不能裝模作樣假哭,一面部署侍衛護衛耶律浚,一面派人去召集文武百官,一面又讓撒撥領人去找玉璽。
    司馬夢求見他處分事情有條不紊,更是暗暗叫苦。
    蕭素待諸事處分完畢,此時耶律洪基遺體早已移到金帳之內,他走進帳中,向耶律浚低聲說道:“殿下節哀,此時奸臣未除,人心未穩,殿下當墨缞治事。先帝侍衛無能,導致先帝被弒,臣請殿下賜眾侍衛自盡,以慰先帝在天之靈!”
    司馬夢求心中一凜,暗叫一聲:“毒辣!”
    耶律浚也知道這是殺人滅口之策,射殺耶律洪基之人,眼下雖然不及、不便追查,但自己總是難逃干系。既然要嫁禍耶律伊遜,那眾多金帳侍衛自然非死不可!他停止哭泣,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道:“賜其自盡,陪葬先帝,厚恤其家人。”
    蕭素漠然點頭,無言的朝身邊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略一欠身,默默退出金帳。片刻之后,就聽見馬蹄奔馳、弓箭掠空,一聲聲慘叫傳入帳中。蕭素便在這慘叫聲中扶起耶律浚,一面說道:“耶律伊遜黨羽眾多,殿下不可掉以輕心。眼下之事,一面要安撫人心;一面要趁勢擒殺耶律伊遜;同時上京、南京、西京、東京的守臣也必須安撫,禁止南京、西京行人出關,以防南朝趁火打劫……”
    他話音未落,便見撒撥闖入帳中,蕭素連忙問道:“玉璽呢?找到沒有?”
    撒撥單膝跪倒,面有愧色,道:“臣無能,沒有找到!”
    “啊?!”耶律浚站起身來,與蕭素四目相交,心又緊張起來。
    撒撥伏著身子,有點僵硬的說道:“剛才臣翻查尸首,沒有發現近侍直長撒把的尸體……”
    “撒把?”
    “臣問過宿衛官敵里刺等人,皆說撒把平素與耶律伊遜往來甚密。”
    “啊!”耶律浚精神霍地一振,臉上再無悲傷之色,厲聲喝道:“蕭素,本宮命你為權知北樞密使事兼契丹行宮都部署,整頓軍馬,擒拿耶律伊遜,奪回玉璽。”
    “臣遵旨!”
    “撒撥,以你為侍衛太保兼近侍直長,掌領一切御帳親衛之事。以敵里刺為總知宿衛事,統領宿衛之事。以蕭禧為北面林牙兼總領左右護衛,往軍中拜蕭惟信為同知北院樞密使事,遣人速召蕭巖壽……”
    “殿下!”一個侍衛急沖沖闖了進來,說道:“五里之外,出現一支騎軍!好像是耶律伊遜的旗號!”
    “狗賊來得正好!”耶律浚雙眼立時紅了,怒沖沖走到帳外,躍身上馬,厲聲喝道:“布陣,準備迎敵!”
    蕭素等人連忙緊緊跟上,司馬夢求騎在馬上,雙手輕輕撫摸著從金帳中順手取出的弓箭,意味深長的望了耶律浚一眼。
    ***
    耶律伊遜萬萬想不到太子耶律浚敢于謀反。耶律孝杰、蕭十三橫死、耶律浚進攻御帳的消息一傳到耶律伊遜耳中,他就立即前往親信部將控制的營帳,同時四處下令,準備再一次親自率軍“勤王”。但是這一回的叛亂,卻非比尋常——各營帳將領都有自己的效忠對象,有些奔赴耶律伊遜帳下,有些聽從蕭素的調動,有些則是蕭惟信的部屬,還有些意持觀望……反應最快的是蕭素,他不僅親自率軍前往御帳,而且還分出兵力將那些忠于耶律洪基本人的部隊攔在御帳數里之外。
    ——僅僅憑此一點,耶律伊遜也可以斷定蕭素的立場了。整個行宮一片混亂,耶律伊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調集了近九千騎軍,氣勢洶洶的向御帳撲來。
    “只要能趁機殺了太子……最好趁亂把皇帝也殺了……”耶律伊遜已經感覺到前途巨大的透惑,那座萬萬人之上的黃金寶座,在向自己招手!
    ***
    御帳之前兩軍遙遙對峙,惟有馬蹄微揚之聲,竟聽不見半句人言。遼軍與敵人作戰,向來四面布陣,每面五到七萬人左右,每逢攻擊,先以五到七百人為一隊,試探進攻,若得利,則諸隊齊進;若不利,則退回,由第二隊攻擊,如此輪番騷擾,敵陣不動,則一直死耗,敵陣若動,則趁機進攻……所謂“成列不戰”,本是遼軍治軍之格言。
    此時雙方兵力,耶律伊遜有九千騎兵,而耶律浚屬下,卻不過五千余人。雙方結陣列隊,皆不下馬,弓弦繃緊,只待鼓聲三響,便即進攻——所謂“狹路相逢”,惟勇者得勝,一切戰法都只好拋到九宵云外。
    耶律伊遜見耶律浚軍營整肅,心中暗罵蕭素。他知道蕭惟信部心懷叵測,若久拖于自己不利。眺望耶律浚陣中,卻不見耶律洪基身影——他心中又驚又疑,當下咬牙撥出長刀,高聲大呼:“前鋒出擊,左軍、右軍包抄,沖啊!”頓時中軍鼓聲擺起,數十面皮鼓蓬蓬大響。頓時五六千騎兵喊聲震天,沖了過來。
    蕭素眼見敵軍沖近,奪過令旗,將軍令旗向下一揮,厲聲喝道:“放箭!”頓時中軍鼓聲三響,數千支羽箭同時射了出去,敵軍前鋒紛紛倒地。但是這進攻的畢竟也是遼國精銳之師,將兵們盡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繼,蜂涌而上。蕭素剛牙一咬,撥出彎刀,大聲喝道:“兒郎們,沖啊!”頓時數千官兵一齊撥刃,沖了上去。耶律浚雙目瞪圓,搶過一面鼓來,親自擊鼓,數十鼓大鼓一齊響起,中軍將士齊聲吶喊,眾將士見太子如此,士氣立時大振,鋒銳不可擋。
    司馬夢求見霎時之間,羽箭長槍在空中飛舞來去,殺聲震天,血肉橫飛,想到這死的盡是遼軍精銳之士,不由大感快意。但眼見耶律浚一方雖然士氣高昂,但畢竟人數太少,卻又不免擔心——耶律浚的死活他自然不在意,但自己的生命卻不愿就此消逝。
    司馬夢求能看出來戰場形勢,蕭素自然早已看出來。己方在敵軍人數優勢下已是左支右絀,戰場左翼尤其危險,他幾次忍不住要投入中軍,終于硬生生咬牙忍住。司馬夢求微微冷笑,走到蕭素身邊,低聲耳語數句,蕭素立時大喜,立時叫過傳令官,叮囑數句,傳令官連忙領令下去。
    片刻之后,就聽見蕭素中軍數百名士卒齊聲高喊道:
    “皇上有旨:耶律伊遜謀反,行刺皇上,眾將士不得附逆,以免連累中京家屬!”
    “皇上有旨:眾將士不得附逆,陣前反戈,助朕平叛,加官晉爵,更有重賞!”
    “耶律伊遜全家已經伏誅,眾將士不得附逆!”
    這一聲聲吶喊傳過戰場,耶律伊遜部下立時軍心動搖——這御帳親軍比不得別的軍隊,家屬全在中京、上京為質,聽到這些喊話,便是耶律伊遜中軍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遲疑之色。蕭素瞅準機會,厲聲傳令:“中軍第一隊、第二隊沖擊左翼!”又有千余騎軍朝左翼吶喊沖去,耶律伊遜的右軍一猶豫間,立時潰退。
    蕭素見機會難得,揮刀大喊:“敵軍敗了!全軍追擊!”除了護衛耶律浚的護衛外,竟是投入全部中軍,向敵人發動猛攻。
    耶律伊遜此時也只得孤注一擲,仗著自己生力軍人數遠遠占優,舉刀高呼:“兒郎們不要聽叛軍造謠,救出皇上,人人都有重賞!沖啊!”鼓聲大作,中軍只留下千余衛隊,此外盡皆傾巢而出。
    這時雙方都已傾盡全力。司馬夢求一心盼著耶律伊遜耗盡精兵后得勝,自己再與撒撥護著耶律浚逃回京師,從此耶律浚占據上京、中京、東京三道,耶律伊遜則占據西京、南京兩道,讓遼國陷入內戰之中。宋朝則好乘機恢復燕云故地——眼見戰場上耶律伊遜漸漸有利,司馬夢求的如意算盤就要打響——不料便在此時,就見遠處黃土飛揚,一大隊騎兵向戰場卷進!
    耶律浚與蕭素、司馬夢求頓時又緊張起來——這支隊伍是敵,則三人只怕連逃都逃不掉了!若是友,則形勢立即逆轉,要逃命的變成了耶律伊遜。三人六目相視,竟是誰也說不出話來。
    ***
    金明池,百年前吳越王進貢的樓船被翻修一新,趙頊很隨意的坐在甲板上,饒有興趣的聽著石越的敘述。
    “究竟是誰來了?”
    “是蕭惟信的軍隊。”
    “啊?!”趙頊遺憾的搖了搖頭。
    石越微微一笑,道:“耶律伊遜也不是傻瓜,他遠遠望見蕭惟信的旗號,就帶著千余親兵衛隊逃之夭夭了。臣聽說遼國上京留守蕭撻得與他一黨,西京留守楊遵勖與太子不和,耶律伊遜黨羽遍布遼國軍中朝中,若能得到玉璽,別立宗室,矯詔討伐太子,遼國內亂,沒那么容易消停。”
    “那玉璽究竟落在何處了?”
    “臣亦不知。玉璽究竟有沒有被找到,待耶律浚登基,遣使來告哀,自然便知道了。”
    趙頊笑道:“朕想那耶律浚也并非蠢人,怎的不追殺耶律伊遜?偏要留下這個后患。他雖是王儲,但若有弒父之疑,又無玉璽,兼之耶律伊遜作亂,遼主的位置只怕坐得不甚便當。”
    “耶律浚與耶律伊遜有殺母之仇,怎會不追殺?”石越笑道:“只是他身受重傷,這件事情,終是不得不耽擱了!”
    “啊?卿說耶律浚身受重傷?!”
    ***
    蕭佑丹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目光中閃著憤怒、羞辱的火焰,“是我誤了皇上!是我誤了皇上!”
    “蕭大人,現在自責無益。誰知道那馬林水如此包藏禍心!”耶律寅吉勸慰道。
    蕭素苦笑一聲,道:“當時賊子鼠竄,皇上執意要親自追殺,我只得親自點了一支精兵隨皇上一道追擊。果然追出二十余里,便見皇上先前埋伏的百余侍衛正與賊軍力戰,此時侍衛雖已傷亡殆盡,但那老賊眼見也難逃一死,那馬林水忽然持弓突前,我等皆以為他是想射殺老賊求功,誰料他反手一箭,竟然是想弒君!皇上瘁不及防,胸口中箭。我只得護著皇上返回中京……”
    蕭巖壽望了自己的缞衣一眼,沉聲說道:“眾位,這些事情,待日后慢慢細究不遲。所幸太醫說皇上的傷勢并不致命,眼下之事,是要盡快給先帝舉喪,請皇上登基。安撫鄰國、部族;將五京道穩穩的控制好,再追捕耶律伊遜老賊——這幾件事情,卻是拖不得的。”
    蕭惟信也說道:“如今玉璽不知所蹤,天下疑惑,必須要盡快給天下人一個交待,宣布耶律伊遜的罪狀。南京道與東京道已向皇上效忠,但是西京道楊遵勖卻沒有消息回來,上京留守蕭撻得一向黨附耶律伊遜,不可不防。”
    “上京是我大遼根本之地,各帳、各部族大王、節度使不會追隨耶律伊遜叛亂。可慮者,是耶律伊遜擁立宗室,脅迫、引誘女直等對大遼不滿的部落為敵。如此上京與東京雖在吾手,上京道與東京道卻永無安寧。此外楊遵勖若為耶律伊遜所惑,亦是大患——西京道臨宋、夏兩國,焉知狗急跳墻,賊子不會引狼入室?!”蕭素也有自己的擔心。
    耶律寅吉苦笑道:“皇上的傷勢,沒有三個月無法養好,至少要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起床行動,這登基大典,又要如何舉行?”
    “一定要盡快舉行!”蕭惟信沉聲道:“耶律伊遜的罪狀好定,便說馬林水是耶律伊遜的奸細,受其指使弒殺先帝,后來又行刺皇上。下令全國懸賞捉拿耶律伊遜。”他說到此處,一直默不作聲的撒撥與蕭佑丹迅速對望了一眼,又立即分開。
    蕭巖壽接過話來,說道:“詔書可以由我來寫。”
    “此外,就是要派大軍前往上京臨潢府與西京大同府……”
    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離開中京。蕭惟信領兵來得太遲了,蕭素既不愿意讓他一個人留在中京,也不愿意讓他領大軍出外;同時,蕭佑丹也不敢在此時冒險,若讓蕭素領軍出外,成功了,是不賞之功;失敗了,是覆國之禍!
    兵權在這個時候,必須牢牢由耶律浚掌握;耶律浚的生命越是脆弱,這一點就越重要。
    “我認為,我們應當先采取防守的態勢。”耶律寅吉看懂了蕭佑丹給他的眼色,“先派使者安撫楊遵勖與蕭撻得……一切等皇上龍體康愈再說。”
    ***
    蕭忽古只帶了阿薩和刺葛兩個人去尋找耶律伊遜。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行刺耶律伊遜已經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近萬大軍中取上將首級,蕭忽古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特別是目標有警覺的時候。他望著耶律伊遜進攻御帳,望著蕭素抵抗,望著蕭惟信的大軍趕到,望著耶律伊遜逃竄……只有他發現了,耶律伊遜在逃跑時并沒有驚慌,他自己帶著大部向上京方向逃跑,而另有一支二百余人的隊伍卻是向西京方向逃跑!
    如果是蕭佑丹,會馬上明白逃往西京的隊伍的意義。但是蕭忽古只是個戰士。他讓阿薩和刺葛去跟蹤小隊,自己則從另一條路去包抄耶律伊遜。結果他親眼看到了那一幕——從耶律浚的身邊策馬飛馳出一個白袍男子,弓弦一響,耶律伊遜身邊的一個侍衛便應聲倒地,他還沒得及叫好,弓弦二響,卻是反手后射,一箭正中耶律浚的胸口!所有人都驚呆了,白袍男子卻沒有絲毫停留,伏在馬上,催鞭向上京方向逃去。耶律伊遜也趁此機會,催馬狂奔。
    蕭忽古顧不上看太子的傷勢,一種憤怒的情緒從胸中升起,瘋了似的趕著馬向白袍男子追去。他一定要親自殺了這個奸細!
    司馬夢求很快就發現身后有人追蹤,來人馬術精湛,竟然一面追趕一面在馬上解甲!他瞅準空檔,嗖嗖連發三箭,不料那廝反應敏捷,一翻身垂在馬腹邊,三箭全部落空。司馬夢求連忙俯身狂奔,跑得數十步,就聽身后風響,他趕忙低頭,一支羽箭擦著頭皮飛過。
    便這么一次交手,雙方皆知遇上了勁敵。幾乎便在同一瞬間,雙方又互射了一箭,司馬夢求的羽箭正中蕭忽古馬首,蕭忽古的一箭,射中了司馬夢求的馬屁股!狂奔中的馬忽然倒下,饒是蕭忽古武藝精絕,也被摔得老遠;司馬夢求的馬一陣吃痛,發起性來,竟也幾乎將司馬夢求摔掉。
    司馬夢求總算把蕭忽古甩開,跑不多遠,便轉道向南,往南京析津府逃去。只是座騎奔跑已久,又兼受傷,也就是跑出數里之地,便轟然倒斃。司馬夢求也只得徒步而行,翻山越嶺。
    好在司馬夢求還有東宮的腰牌,到了一處關隘,便要了幾匹馬,晝夜兼行,直奔燕京。如此非止一日,好不容易出山,到了檀州。城門一道告示,卻幾乎讓司馬夢求絕望!蕭忽古竟然追蹤而至,并且先他一步,到了檀州!而且不知遼人用了什么方法,從中京傳來命令,燕京已經閉關,大索“馬林水”,當初和自己一起去中京的商號,也被查封,所有人員一律下獄,估計難逃一死,惟有韓先國生死不明!
    檀州離燕京尚有一百二十里,縱使僥幸到了燕京,沒有當地人的幫助,又豈能那么輕易出關?
    ***
    雖然石越有所隱瞞,比如并沒有說到商號的遭遇與韓先國等人,但對于趙頊來說,這也是他一生都沒有聽過的精彩故事。他明明知道司馬夢求已經“順利”逃了回來,卻依然忍不住緊張的問道:“那司馬夢求究竟是如何逃出遼國的?”
    石越嘆道:“換上為臣,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偏偏司馬夢求卻想出了辦法。”
    “什么辦法?”
    “這個辦法過于駭人聽聞……”
    石越越是調胃口,趙頊就越想知道,笑道:“愛卿快快說來。”
    “是。”石越皺了皺眉,臉上有幾分不忍之色,道:“司馬夢求尋了一個身材,臉的輪廓和自己相近的遼人殺了。換上自己的衣服,又將臉孔剁爛,抓了幾只野狗,將尸體咬爛,丟在檀州出山口附近……”
    “這……”趙頊也被嚇了一跳。
    “然后司馬夢求又射殺了幾個遼人,打扮成強盜模樣,將尸體一路布置在山中。引來野狗咬爛。再給扮成自己的遼人尸體上砍上刀痕,卻將所有錢物一律帶走。”
    “殺一人卻也夠了,如何殺這許多人?”趙頊臉上也有不忍之色。
    “陛下,蕭忽古與司馬夢求交過手,知道一兩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為釋其之疑,只好扮成被強盜圍攻突襲而死的樣子,而司馬夢求死前,也必然殺了不少人。”石越細心解釋道:“為防萬一,司馬夢求殺的遼人,都是販賣山藥的行商。待到遼人注意力被吸引,他便裝成行商招搖出關。到燕京后,也不再進城,只是翻山越嶺的繞道而行,一路艱辛,非臣所能盡道。”
    “哎……不管怎么說,司馬夢求畢竟是有功于國。”
    石越知道趙頊長于深宮,聽到這種為求脫身濫殺無辜之事,心中自然也是難以接受。他自己卻知道當時戶籍嚴密,一百二十里人煙稠密之地,若不用此策,斷難脫身。當下委婉說道:“兩國交兵,雖然多殺不仁,但是畢竟不能苛責于司馬夢求。司馬夢求當初入遼,是憤于臣被人陷害,想單騎查明真相,不料卻機緣湊巧,立下這番奇功。雖然有功不能不賞,但是司馬夢求之功,卻不能公開賞賜,否則遼國無法下臺,必然兵戈又起。”
    趙頊猶疑道:“畢竟是奇功!”
    “此事再不能讓他人知道!”石越斷然道,“陛下,軍制改革,此前商議,樞密院設職方館,兵部設職方司,對外的名義皆是測繪地圖,記錄地理風物,便于通商、水利、采礦諸事,實際上則為間諜機構。職方館負責搜集遼國、夏國、大理,甚至吐番、交趾、高麗、倭國等國的情報,在各國安插間諜;兵部職方司則負責國內安全,與各部門協調,調查潛入國內的奸細,搜集國內各土藩的情報,供朝廷決策等。臣以為這兩個機構,每年雖然要花掉國庫一筆開支,卻終究對國家有利……”
    “孫子兵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朕是知道的。這筆錢不怕花。”
    “陛下圣明。臣以為,司馬夢求深知遼國情弊,陛下若要獎功,不若讓他去樞密院,試知職方館事,組建職方館,以他的才能,必能勝任。”石越已經決定要將之前的間諜組織納入國家機器中。
    “職方館知事是正六品上,司馬夢求布衣入仕,便是稱‘試’,也遠遠不夠,朕想,便以司馬夢求為試同知職方館事,為從六品上,如此不駭物議,卿以為如何?”
    “臣無異議。”
    “那就讓司馬夢求去向朕證明他的才能吧!”趙頊意氣風發的站起身來,走到甲板邊上,忽然低聲嘆道:“石卿,朕想知道海風與河風,究竟有何不同……”石越默然不語,他只能苦笑,甚至無法安慰皇帝——除了創業之君,亡國之主,歷史上守成之主能親身享受海風的,絕無僅有。
    趙頊似乎也明白自己想的只是一種奢望。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金明池上清新的空氣,問道:“狄諮應當到了吧?”
    “應當到了。這次朝廷特赦一千名死囚,以及數千名重刑要犯,隨狄諮前往歸義城,臣心里也惴惴不安。招募前往歸義城的官員,也大部分都是在中土走投無路,或者唯利是圖之輩,所有的一切,都有賴于狄諮的能力,以及海船水軍的威懾。”
    “朕反倒不擔心。李乾德外表雖然服氣,心里卻未必歸服,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悍不畏死之輩,以毒攻毒,可得奇效。狄諮臨行前,崇政殿面辭,朕已叮囑他,治理這些犯人的第一要務,是要讓他們在當地成家立業。只要他們不想著返回中土,就不會和李乾德勾結威脅中原,朕可安枕無憂。”
    “服與不服,李乾德都不敢輕易造反。”石越淡淡的說道。
    “南面事了,石卿,北面之事,又當如何?”趙頊突然轉過身來,熱切的望著石越。石越這才知道方才皇帝提起狄諮,不過是想整理一下心中的思緒,他的心里,無時無刻沒有忘記北面的遼國。
    “石卿,如果耶律伊遜真有能力站穩腳跟,反撲耶律浚,朕想機不可失,何不準備一支大軍,趁機收復燕云?!”趙頊握緊了拳頭。
    “陛下!”石越跪了下去。
    趙頊的臉沉了下去。
    “士卒未練,兵甲未精,驅羊逐狼,豈能成功?”
    “這……”
    “陛下,國內萬事待舉,眾多改革剛剛開始,河北災情方過,各地報告似乎明年又有旱災,這樣的情況下,朝廷又有什么本錢北伐?”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機會從眼前流走?”趙頊心有不甘。
    “機會只給準備好了的人。”石越沉聲說道。
    “朕不甘心!”趙頊無名火起,怒聲吼道。
    “不甘心也要甘心。”石越硬生生頂了回去,他可不想看著五路伐夏的悲劇提前上演。
    趙頊怒氣沖沖的盯著石越。石越只是板著臉不做聲。
    君臣二人對峙良久,忽然,趙頊嘆了口氣,道:“罷!罷!”
    “陛下,朝廷應當靜待形勢。一面抓緊推進改革,防范災情,一面整軍經軍,靜候時機,切不可操之過急。機會日后一定還有。”石越放緩了聲音安慰道,“如果這次遼國內亂,朝廷雖然無力發兵趁機恢復燕云,卻也并非無利可圖。”
    “怎么說?”趙頊悻悻的問道。
    “一旦遼國正式內戰。若是南京道與西京道分別被雙方割據,則于我大宋利益最大,可以遣使者分赴雙方,要求他們賣戰馬與耕牛與我大宋,大宋則用棉布、鐘表、茶葉交換,誰敢不從,便威脅他們與另一方結盟攻擊之。臣諒耶律伊遜與耶律浚都不敢不從。若二道為一方占據,朝廷依然可以要他賣戰馬與耕牛,彼若同意,我則承認其正朔;彼若反對,我便以用兵相威脅……”
    趙頊臉色稍霽,又問道:“歲幣呢?難不成朕還要給他們歲幣?”
    “戰爭未打完之前,自然不給。打完之后,給與不給,其權在我。”
    “如此則差強人意。軍事改革,朕以為刻不容緩!”
    ***
    熙寧八年七月。趙頊以無比堅定的決心開始推行軍事改革。
    “整個大宋的軍事體系,將由六個機構領導:樞密院、兵部、三衙、衛尉寺、軍器監、太仆寺。所有機構,都要受御史臺與門下后省監督。六個機構各有職掌——樞密院掌軍國機務,兵防、邊備、戎馬之政令;同時亦是皇帝陛下之最高軍事參議機構。兵部的職掌,包括六品及以下武官品級的補選和升調轉遷;征募兵員、士兵的遷補,退役;驛傳,后勤軍資等等。殿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三衙掌全國之禁軍,平時主要職責是督導各軍訓練、建議獎懲官兵、提出裝備建議。衛尉寺掌監軍、軍法諸事宜,它可以監視、調查軍中一切叛亂、違法行為,審理軍事案件。軍器監掌研究、生產軍器。太仆寺專掌馬政……”
    王韶坐在滕椅上,聽長子王厚說著軍事改革的內容,突然冷笑道:“這次郭逵要受重用了吧?”身為樞密副使,卻只能做軍事改革的看客,王韶心里十分不滿。但是皇帝的決心如此之大……

鴻蒙仙緣[穿書] 錦色 被陸首席認定了云七念陸北深 我的高冷大小姐 陳蕭李夢瑤 我家族長天天想著叛變 網游之近戰法師 長河落日 少帥每天都在吃醋 插翅難飛未刪減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