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行動命令的時候,米藍慶幸,湯小米跟典寧請了假出了營地,這樣她就不會給自己添亂了。可是,當左輪手里的那條銀子彈擺動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淚水還是瞬間充滿了米藍的眼眶。
其實,就算左輪不說,米藍也認得這條項鏈,因為小米帶了它很久、很久了。
回到監(jiān)控室,米藍盯著手中的項鏈。林木子也呆住了。
夏夏和馬大風見米藍臉色都變了,詢問道:“隊長,出什么事了?”
“故意把手機留下引導我們過來的人……是小米。”米藍緊緊握著項鏈,一臉的沉重。
與歹徒對峙是一個極其煎熬的等待過程,每一分鐘就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米藍不敢去想如果小米發(fā)生點什么,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這么多年,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鍛煉得跟個鋼鐵人一樣,可是每一次,只要是小米有點什么事,自己就像是被牽住了一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骨肉相連。
米藍看著傳過來的人質(zhì)照片,湯小米赫然站在人質(zhì)的最前排中間的位置,瞬間眼淚順著米藍的臉頰滑了下來。
看著米藍略顯憔悴的容顏夏夏問道“隊長,還沒消息嗎?”。
米藍失魂地搖搖頭。
這時,左輪匆匆趕來:“報告!隊長,綁匪來電話了。”
米藍接起電話:“我是總指揮。”
匪徒老大說:“總指揮,你的人質(zhì)們鬧著要吃的。”說著將電話舉到人質(zhì)們面前。
湯小米帶頭嚷道:“好餓啊!你們這些匪徒是怎么對待人質(zhì)的?把我們餓死了,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小孩子哭喊:“媽媽,我餓!”
湯小米也跟著喊:“我也餓!媽媽,我也餓!”
聽到小米喊的“媽媽”,米藍幾乎站不住,夏夏和林木子一下子扶住米藍。米藍咬著牙關(guān),提醒著自己,現(xiàn)在只有冷靜才可以救女兒。
這時,通訊員跑來,在米藍耳邊耳語了幾句。
米藍深吸一口氣:“帶他進來。”
“小米是不是在人質(zhì)里?”湯沐陽一進來就問。看米藍點頭,他抬手將一箱子錢放在桌上,“拿這個,去換小米。”
米藍看了湯沐陽一眼:“不行,我們有我們的部署。”
湯沐陽用手撐著桌子,直看到米藍的眼睛里去:“米藍,她是我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為什么,這種時候你還這么冷靜,你就不能像別的母親一樣瘋狂一點嗎?”
米藍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湯沐陽,這種時候我沒時間聽你發(fā)瘋!”
“米藍,沒有了小米,我真的會瘋的!我剛才已經(jīng)聽說了爛尾樓里的情況,那幫人是倒賣軍火的,是悍匪!小米一旦出事怎么辦?我怎么辦?”湯沐陽激動地沖上去。
“湯沐陽,沒有女兒我也會瘋的。”忍住想要抱著湯沐陽的大哭一場的沖動,米藍含著淚看向湯沐陽,看著米藍的眼睛,湯沐陽知道,對于米藍來講沒什么比小米更重要。
可是湯沐陽還是沒有辦法控制心里的焦急,對著米藍吼著“我要去救小米……”。
看著湯沐陽的樣子,米藍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再讓他去冒險,不然自己一定崩潰了,轉(zhuǎn)而米藍對著手下的通訊員說“把他看起來,直到小米回來”。
看著被帶出去的湯沐陽和被關(guān)上的門,米藍堅決地說:“我不會讓小米出事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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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米藍出現(xiàn)在大巴車上的那一刻,湯小米才真正地體會到,那天米藍為什么會發(fā)那么大的火。因為,現(xiàn)在的湯小米恨不能把米藍丟出大巴車。
看著被射中的米藍和手榴彈一起飛出了車外,湯小米的眼淚瞬時飆出,三兩下的解決了綁匪頭目,湯小米沖下大巴車,現(xiàn)在她只想知道米藍怎么樣。
沖著剛剛手榴彈爆炸的方向,湯小米瘋一般的跑過去,她多希望,現(xiàn)在米藍就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大聲呵斥,湯小米也覺得那是幸福的。
看著湯小米朝著爆炸的方向跑過去,左輪沖了上去,試圖攔住他,畢竟,爆炸的后果誰也無法預料。
而此時,被大家合力拽回來的湯小米已經(jīng)伏倒在地了:“救我媽!快!救救我媽!救米藍!”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看著,小米從未有過的脆弱,左輪無力的安慰著她。
這時,湯沐陽沖上來,抱住湯小米:“小米……”
湯小米一看到老湯,瞬時崩潰,失聲痛哭。
“爸爸在呢!在呢!”湯沐陽關(guān)切地看著小米,又往湯小米身后望去。他只看到左輪等人,沒有看到米藍,“米藍呢?你媽呢?”他愣在那里。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看著大家躲閃的眼光湯沐陽有些失控,“米藍呢?你媽呢?快說啊!開什么玩笑!你們別跟我說她出事了,這不可能!她當了二十年兵了,不可能出事!你們別胡鬧了,這種場面我見多了,不會的!”
感受著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湯沐陽突然覺得自己從沒有那么害怕過,跟米藍一起那么多年,擔驚受怕是常有的事,可是這是第一次,湯沐陽恨自己只是個商人,不能陪著她出生入死。就在湯沐陽恍神的時候,林木子突然說:“你們快看。”
只見米藍一身黑,艱難地朝他們走來。看見米藍沒事,湯小米第一個破涕而笑,沖了上去。而此時湯沐陽卻還是愣愣的,沒有表情。
“媽!”湯小米撲過去,抱住了米藍。奄奄一息的米藍擠出一絲微笑,看著含淚的湯小米。
米藍執(zhí)拗的重復著“只要你沒事就好。只要你沒事就好??????”這句話,好像在說給小米聽,又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米藍”湯沐陽青著臉站在米藍的正對面。
米藍松開湯小米的手,瘸著腳朝湯沐陽走了兩步,一臉輕松,甚至還帶著點微笑朝湯沐陽說話:“你是在等我么?老湯這下我有時間了,你想怎么吵,吵多久我都隨時奉……”
話沒說完,湯沐陽沖上來,一把抱住米藍和小米。
被米藍和老湯緊緊的擁在懷里,湯小米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幸福,什么別扭和不理解好像也都在瞬間煙消云散,現(xiàn)在她只是感激,感激米藍還在自己身邊。嗅著米藍身上獨有的味道,湯小米不禁加重了擁著米藍和老湯的力道,失而復得的湯小米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激命運。也就是在這一刻,小米突然發(fā)覺自己長大了,果真,沒有血肉模糊的成長經(jīng)歷,我們始終無法成熟。
可是,湯小米不知道,真正地血肉模糊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