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還沒有用晚膳。[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凌歸玥伸手揉了揉眉間,微闔著眸,開口道:“不了,會有時間見的——”
看來,驚瀾這次的生辰,是沒那么好過了,真是齊聚一堂,不過,想不到連漠北都想插上一腳。
“小姐你不過去?”凝梅嘟了嘟嘴,回到:“那好吧,我馬上差人去給皇上回話。”
說完,凝梅抓抓頭,又撓撓小貂的銀毛,她要不要告訴小姐,她剛剛在幾個嚼舌根的宮女那兒聽見,好像漠北的使臣帶了一大批什么漠北的美女,準(zhǔn)備進獻給皇上。
看自家小姐那有些懨懨的樣子,凝梅癟了癟嘴,還是算了吧。
凌歸玥闔著眼,倚靠在墊著厚厚長絨細(xì)軟的椅背上,雙手習(xí)慣性的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緩緩的動了動,靜靜的閉眸眼神,卷翹的睫毛被燈影拉得細(xì)長。
凝梅看著凌歸玥側(cè)臉那優(yōu)美的弧度,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再美怎么能比得上小姐呢?她的小姐才是最美的,誰都比不上。
凌歸玥闔著眼,指尖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敲打著,半晌,睫毛顫了顫,開口吩咐道:“殊影,如果迦夜追不回凝竹,讓暗一跟上她,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
凌歸玥睜開眼,看著敞開的大門,還是不放心的吩咐殊影,凝竹的脾氣很倔,她知道,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卻是一根筋死到底!
“是——”殊影說完,冷俊的眸光在凌歸玥身上停留了兩秒,才轉(zhuǎn)身離開。
“我也要去!”凝梅一陣風(fēng)似的隨著殊影走出大殿,急急的跑到御花園長廊才追上他,凝梅伸手扯著殊影的袖口,脆生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殊影黑色的長靴一步頓住,轉(zhuǎn)眼看著身邊的凝梅,眉峰微微一蹙,眸中有些不解,唇微微抿了抿,卻并沒有開口說話。
見他那樣子,凝梅一癟嘴,開口道:“我現(xiàn)在也正好要出宮……”微微咬了咬唇,凝梅說完又怕他亂想一般,趕緊補充道:“我才不是要和你一起,我是要去將竹姐姐找回來。”
凝梅看著殊影,大大的水眸一眨,眸中有些委屈,他進門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要走了,上次小姐說殊影受了重傷,快死過一次了。
所以現(xiàn)在她決定,以后再也不欺負(fù)殊影了,還要好好的關(guān)心他,所以,她也要跟著去。
“胡鬧——”殊影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頭也不回的提步離開,身上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不容置喙的開口道:“回去。”
“誰在胡鬧了。”凝梅一手拽著殊影斗篷的一個小角,緊緊的拽在手中,就是不讓殊影離開,開口道:“我沒有胡鬧,我不回去,你以為我想和你這個木頭一起啊,我只是,只是也正好出宮,我要去找竹姐姐。”
殊影眉頭一擰,沒有回答凝梅那繞口的話,伸手從脖子扯下斗篷的帶子,帶子一松,整件黑色的斗篷都滑到地板上,露出里面的黑色緊身衣,殊影沒有說什么,一手揮開斗篷,頭也不回的健步離開。
凝梅扯著斗篷的一角,看著殊影離開的背影,氣得直跺腳,“你這個死木頭,殊影你這個死木頭!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另一個胳膊彎里面的小貂被凝梅擠的啾啾的叫,不滿的蹬著四條小毛腿兒。
“再也不理你這個死木頭了!”凝梅吸了吸鼻子,憤憤的沖著空氣開口,她為什么要管這個死木頭。
“死木頭,死面癱,討厭的家伙……”
“喂!你嘀嘀咕咕的在干什么呢?”背后一聲豪邁的聲音嚇得凝梅渾身一抖,轉(zhuǎn)身就對上燕飛那疑惑的雙眸,凝梅拍著胸口,大聲吼道:“你干什么!你想嚇?biāo)牢野 !?br/>
燕飛訕訕的退后一步,怎么了,這丫頭是吃火藥了?
燕飛看著凝梅,還是疑惑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要你管!你在這里,為什么我就不能在這里。”凝梅沒好氣的瞪了他兩眼,轉(zhuǎn)身就朝云霄殿走。
燕飛也緊跟著她,凝梅轉(zhuǎn)過頭,看著燕飛,問道:“你跟著我干什么?”
“沒有,皇上叫我去問娘娘要不要過去晚宴,如果不去,就吩咐御膳房早點準(zhǔn)備晚膳,不要等他。”
凝梅悶悶的往前面走,開口道:“你可以直接回去了,小姐說她不去。”
燕飛撓撓頭,有些不知道該往那邊走了,這時,凝梅眸中一亮,猛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燕飛,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笑嘻嘻的道:“聽說,漠北要進上了一批美女?”
燕飛一愣,疑惑道:“什么美女?”
這丫頭怎么說風(fēng)就是雨的,剛剛還一臉誰欠她錢的樣子,這會兒又樂成這樣。
凝梅眨著大眼睛,神神秘秘的說道:“哎呀,就是漠北的美女啊,我聽說晚宴上還有舞隊的表演呢,那些美女是不是已經(jīng)進宮了?”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漠北的美女是什么樣子的,她想去看看。
燕飛一怔,揮著手,趕緊糾正道:“你別胡亂聽說!也千萬別在皇后娘娘那里亂說。”
這丫頭知不知道進宮是什么意思啊,口無遮攔的,指不定說出什么來,到時候可憐的就是皇上了,皇上一可憐,最倒霉的還不是他!
什么美女,在皇上眼中,恐怕是天仙都及不上皇后娘娘一分。
“嘿嘿,那我也去看看。”凝梅折回步子,扯著燕飛轉(zhuǎn)身就往前殿走去。
“你去看什么?”燕飛被凝梅帶著往前走,一臉莫名的看著凝梅,這丫頭想干什么?
“去看美女啊,我家小姐不去,我得去監(jiān)督皇上。”凝梅說的一臉認(rèn)真,其實,她有些無聊的發(fā)霉了而已,該死的殊影,不讓她一起去,小姐總是睡覺,不理她,她在一旁也沒事可干。
燕飛嘴角一抽,他真的有些跟不上這丫頭的跳躍的思維,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死木頭,臭木頭……”凝梅拉著燕飛,沖沖的往寢殿走去,嘴中還不忘念叨著著。
天上一輪凈月高懸,月色皎潔,漫天的繁星閃爍,點綴其間,京城外的大道上,一前一后,兩匹快馬在黑色中疾馳著,鐵蹄乍響,塵土飛揚。
前面一匹棕色的駿馬上,是一個銀翼覆面的綠衣女子,而她身后幾丈遠(yuǎn)處,迦夜緊追不放,臉色鐵青,墨發(fā)隨風(fēng)揚起,幾乎是繃成一條直線,臉色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憤怒。
“站住!你給我站住。”
后面的迦夜向著前方一聲怒吼,憤怒的吼聲讓前面駿馬上的女子背脊微微一僵,但是,凝竹卻提著鞭子,猛地一鞭抽打在馬背上,駿馬又快上了兩分。
“凝竹,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一聲聲憤怒的質(zhì)問從口中吼出,迦夜俊朗的臉繃緊,手中的皮鞭不停的抽打著馬背,駿馬一陣嘶鳴,向著前方狂奔而去。
“不——不要逼我。”凝竹背脊繃緊,銀牙緊咬著,感覺到身后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面具下的紅唇狠狠的抿著,喃喃出口,甚至不敢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眼,他還是追來了!
“停下來,你聽到?jīng)]有——”
“不,不能回頭……”凝竹又是狠狠的一鞭抽打在馬背上,她怕自己一回頭,就沒有離開的勇氣,她會崩潰的,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離開。
“凝竹,我叫你站住!”
一聲厲吼,幾乎是到了凝竹的耳邊,她身體猛地一僵,卻依舊固執(zhí)的不回頭,一鞭拍在馬背上。
兩匹馬快如閃電,速度幾乎都是提到了極致,迦夜眸中一片猩紅,握著韁繩的手上青筋暴起,雙目緊鎖著前面馬背上那個翠綠的背影。
近了近了,兩匹疾奔的嗎相差幾步之隔,迦夜從馬背上縱身躍起,一腳狠狠的蹬在馬背上,手中的長鞭猛地?fù)]出,向一條蛟龍一般,纏上凝竹的腰。
“啊——”一聲驚叫,凝竹被長鞭襲上,腰間驟然緊縮,被長鞭緊緊的困住。
迦夜猛地一收長鞭,身體躍上前去,將女子狠狠的困在懷中,有力的健臂狠狠的箍緊女子的纖腰,兩人猛地向一邊倒去,順著一個斜坡就往下滾去,一陣父窣窣的滾落聲。
“放開我,放開!”
兩人一停下來,凝竹拼命的掙扎,手廝打著迦夜,試圖從他懷里掙扎出來。
“為什么!”迦夜大掌抓著凝竹拼命撕扯他的手,眸中一片猩紅,沖著凝竹一聲怒吼:“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為什么能做到這么狠心,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放開……”凝竹廝打的動作一頓,雙手無力的垂下,面具下的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微微垂下頭,不敢去看迦夜那雙炙熱的眼眸,袖中的手一捏,狠聲道:“離開,你早就知道,我遲早都會離開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她要報仇,這是她命中最重要的事,她必須自己去完成,然后……
“離開?”迦夜縱聲大笑,俊朗的臉上一片陰鶩,捏著她的肩膀,手指幾乎要掐入她的肩骨之中,怒火如火山噴發(fā)一般,吼道:“那昨晚算什么,我們昨晚算什么!”
離別最后一晚?
他以為,凝竹終于接受他了,他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卻沒想到,在他在一邊高興得想個傻子一般的時候,她轉(zhuǎn)身就離開!甚至留下的信中,沒有給他只言片語!
“對不起。”凝竹偏過頭,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只想知道,我們這算什么,你到底將我當(dāng)成什么!”
原來,她昨晚愿意將自己交給他,只是因為她今天就要離開而已,迦夜雙手困住她的雙肩,頭無力的低下,聲音沙啞得幾乎像是悲鳴的困獸一般。
凝竹眼中涌出一股酸澀,有些艱難的偏過頭,聲音也低啞了下來,“對不起,昨晚,你忘了吧,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從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昨晚他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是個不完整的女子嗎!
她以為,她貪心貪戀一次溫暖就滿足了,她沒有臉面再次見到他。
“忘記……”迦夜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她,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有些譏諷的開口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叫我忘掉,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說到最后,迦夜緊緊的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子,然后再陪她一起去!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凝竹慢慢的搖著頭,“我必須離開。”
迦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里快要的噴薄而出瘋狂,捏著她下巴的手也放輕柔了些,有些避重就輕的強笑道:“好,你要離開,我陪你一起,有什么事我們一起去解決,好嗎?”
最后那兩個字,他的語氣分外溫柔,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不好,不好!”凝竹猛地?fù)]開迦夜的雙手,咬牙開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需要你管我,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她也更不能讓他知道那些事,絕對不能!
“該死的!你為什么總是那么倔強,你的事,你的事!”她為什么總是將他排除在外!
迦夜眸中的暗光越沉越深,猛地一拳打在旁邊的草地上,一手狠狠的插入草地中,捏的青筋暴起,強忍著怒氣,似乎害怕一個憤怒就傷害到眼前的女子一般,只是拼命的蹂躪著手中的沙石。
“跟我回去,或者是我陪你一起去!”
“不——”凝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雙手有些艱難的從地上撐起,“都不需要。”
迦夜五指虛空一曲,眸中一沉,雙手猛地一捏,猛地朝著凝竹面上襲去。
“碰——”
隨著一聲女子的驚叫,凝竹面上的青色面具被迦夜猛地抓下,一把摔到遠(yuǎn)處的青色巨石上,發(fā)出砰地一聲響動。
“不——不要看,不要看!”凝竹拼命的用手遮住臉,腳步踉蹌的準(zhǔn)備逃跑,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腰上驟然一緊,迦夜健臂一扯,將凝竹拉回,雙手捏著她纖細(xì)的手腕,強制的拉開她的手,薄唇狠狠的抿成一條直線,雙眼緊緊的凝視著她的臉龐。
迦夜啞聲道:“沒事,沒事的。”
月光下,那張布滿著蜘蛛網(wǎng)的臉龐側(cè)地的暴露在空氣中,兩道猙獰的血痕分外駭人,在銀白的月光下,泛著一股森寒的氣息。
看著這副面龐,迦夜眸中的怒火減輕了一些,眸光便得分外溫柔,凈是心疼和愛憐。
“不,不要看,求你,不要看!”凝竹拼命的想用手擋住,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個丑陋的模樣,但是,卻被迦夜牢牢的固定住手腕,不讓她逃避。
迦夜雙眸定定的望著眼前女子的臉,有些苦笑道:“凝竹,不要去逃避,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看到我的真心,我愛你,我愛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你究竟要怎樣才能相信!”
迦夜的聲音異常沙啞,仿佛車輪重重的碾壓過的一般,為什么她就是不懂,無論她經(jīng)歷過什么,無論她想干什么,他都愿意陪她一起去面對,可是,她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
她沒辦法走出心里的陰影,他不逼她,他等!
但是,他給了那么多的時間,等到的卻是她終于將自己交給他之后,轉(zhuǎn)身又一個人決絕的離開!任由他像個傻子一樣開心,最后卻還要從別人口中知道,她要離開!
聽得迦夜的話,凝竹身體猛地一僵,但是,她還是不敢對上那雙炙熱的眼,雙眼有些無力的閉上,心里像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絞痛。
“不許逃避,我不會再任由你逃避,你今晚必須給我講清楚!”迦夜大掌掰過她的頭,拇指在她粗糙的臉頰上輕輕的滑動,逼著她和對上自己的眼睛。
他不能讓她一輩子都躲在自己的世界!
凝竹慢慢對上他的黑眸,迦夜眸中一片深邃,月光下,只有眼前女子的倒影,凝竹嘴角隱隱的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
他到底愛自己什么?他值得更好的,沒有了她,會有更好的女子來填補,而她,從那一天開始,就什么都不配擁有。
兩眼久久的對視,迦夜眸中跳動著隱隱的期待,不是他逼凝竹,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逼他啊!
月光靜靜流淌,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周圍的草叢中不時傳來點點蟲鳴,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凝竹眸光一點點下沉沉,半晌,仿佛決定了什么一般,紅唇也抿了抿。
她慢慢的抬起雙手,環(huán)上迦夜的脖子,雙眼一閉,紅唇貼上他那微涼的唇瓣。
迦夜眸中涌出不敢置信的狂喜,她這是代表想通了嗎,接受自己了嗎?
太好了,太好了!
迦夜雙手都抑制不住一陣顫抖,終于找回了行動的能力,大掌猛地扣住她的后腦,將她狠狠的壓向自己,拼命的汲取著她身上那淡淡的藥香,讓它慢慢的充滿他的心。
四唇相接,昨晚那透骨**的感覺被狠狠的勾出,兩人仿佛是將所有的力氣都傾付在這一個吻之中,這時,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凝竹的眼角滑下,沿著溝壑縱橫的臉滴落下,瞬間湮沒在腳下的草地中。
“凝……”
迦夜口中剛溢出一個字,聲音一頓,俊眸驟然一睜,眸中有著不敢置信,有著痛苦掙扎,甚至有著瘋狂的恨意,渾身一軟,周身的力氣像是被盡數(shù)抽走了一般,那扣住她的手也無力的落下。
“對不起,對不起。”凝竹摟著迦夜高大的身體,順著他倒下的身軀,兩人都慢慢的滑落在地。
“為什么……”迦夜渾身無力的癱倒在草地上,一雙眼緊鎖著眼前的女子,拼命的掙扎,額頭突突直跳,卻連抬起手都辦不到,只能任由自己無力的躺在哪兒。
凝竹輕搖著頭,慢慢的將他平放在地上,口中只是不停的念道:“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他那逼人的眼神,凝竹眸中一顫,低眉,慢慢的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陷入了段時間的沉默之中,周圍是讓人窒息一般的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凝竹沉聲道:“暗一!”
“竹姑娘!”風(fēng)中一陣一動,暗一從暗處出現(xiàn),抿了抿唇,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將閣主……帶回去。”凝竹纖手一捏,猛地站起身,尖細(xì)的指間刺入手掌,說完這句話,幾乎是掐出了血來。
“給我解藥,給我!”聲音都幾乎是從胸腔里透出來的一般,每一個字都狠狠的透入凝竹心間,迦夜拼命的掙扎,手指試圖去抓住起身的凝竹,她還是要走,要走。
凝竹搖著頭一步步往后退,狠狠的咬著唇,看著拼命掙扎的迦夜,眸中顫抖,不要……沒用的。
凝竹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迦夜,猛地轉(zhuǎn)身。
“站住。”
迦夜一聲低吼,沒有預(yù)料中的暴怒,只是那么淡淡的兩個字,可是,就是這么平靜的兩個字卻讓凝竹背脊一僵,腳仿佛灌了鉛一般,一步都邁不動,仿佛在等待著最后的審判一般。
迦夜沒有看她,雙眸定定的望著漆黑的夜空,滿目繁星閃爍,眸中不知道閃爍著什么,半晌,他淡淡的開口道:“這次離開,我就永遠(yuǎn)都不會再等你了,你確定?”
淡淡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敲在凝竹心尖,毎呼吸一下,就是尖銳的疼痛,凝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她這次離開,本來就沒準(zhǔn)備回來。
沒有她,迦夜只會更好。
“……對不起。”幾乎是顫抖的說出這么幾個字,一句話出口,凝竹唇上血色瞬間褪去,兩行清淚無聲的滴落。
艱難的邁出一步,翠綠的裙角滑過寸高的綠草,最困難的一步邁出,凝竹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翻身上馬,猛地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從頭至尾,都沒有回頭。
迦夜看著那個翠綠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眸中的光芒慢慢的沉淀,直至平靜無波,迦夜緩緩的轉(zhuǎn)過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他只是累了,所以,在這里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