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nèi)傳來一聲嚎天動地的怒吼。
“煜兒!”
“三少爺!”
“煜兒——”
府內(nèi)亂成一團(tuán),向嵐清馱著雪玉優(yōu)哉游哉離去。
向嵐清正準(zhǔn)備一躍上馬,卻發(fā)覺身后有一抹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
“誰?”
手中的無色釵應(yīng)聲而出,擦著那人的頭發(fā)絲扎進(jìn)樹干上。
“長姐……”向淳爾受驚,顫顫巍巍道。
“八妹妹?你怎么在這?”向嵐清連忙走向她,“有沒有受傷?”
向淳爾向后退了一步,屈膝對著向嵐清行了個禮。
“家主大人……”
“你這是干嘛!不許這樣稱呼我,”向嵐清扶起向淳爾,“不管我什么身份,我永遠(yuǎn)只是你的長姐。”
向淳爾小心翼翼地抬頭望了望向嵐清,清澈的眼神里有絲絲感動。
自從向嵐清成為了家主之后,向淳爾便自知與她的身份有了差距。
因而她處處謹(jǐn)慎,不敢再似從前那般在她面前肆無忌憚。
“今日我在倉陶街閑逛,聽聞長姐拜訪丞相府,所以就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見長姐。”
向嵐清揉揉她的頭,“是看上什么稀奇玩意了嗎?”
倉陶街多是賣些不值錢的靈器秘籍,修為低下者常來此采買些防身物件。
“我聽府里小廝說,宮里出了幾個偷盜者,將皇族的珍稀秘籍拿到了街市上賣。我有點好奇,所以就來看看。”
“你瘋了嗎?就算真有皇族秘籍流落出來,私藏也是重罪!”向嵐清擔(dān)憂道,“你沒有……”
“哎呀長姐,我才不會那么傻,去買皇族禁物。”向淳爾胸前的衣服突然聳動起來,她偷偷將向嵐清拉到隱秘的角落,“給你看樣?xùn)|西!”
向淳爾懷中爬出一只形似黑豬,體型卻小了很多的靈妖。
竟是一只食夢貘!
“淳爾,這是你的靈妖?”向嵐清有些驚訝。
她從不知道向淳爾竟收服了靈妖,之前制服蝕黃的時候也未曾見她使用過。
且這食夢貘看上去呆呆的,極為可愛,竟跟向淳爾有些相似。
向淳爾點點頭,“我不是有意隱瞞長姐。只是么么除了吃和睡,別的都不會。我怕別人知道我有這樣的靈妖,會笑話我。”
向嵐清扭頭看了看像個傻貓一樣追蝴蝶的雪玉,“每一只靈妖都有存在的價值,他既認(rèn)你為主,定會在不經(jīng)意間幫助你。”
向淳爾笑容爛漫,有些炫耀一樣地將么么舉過了頭頂。
“么么,給長姐露一手!”
那貘子緩慢而笨拙地眨了一下眼,向淳爾手掌心竟出現(xiàn)了一片靈力幻化的文字。
紫色捆仙繩三文、紫色哨子五文,靈器嘎嘎好用,童叟無欺……
向嵐清這才發(fā)現(xiàn),這貘子竟是用眼睛將不遠(yuǎn)處攤位牌匾上的文字記錄了下來,傳遞給了向淳爾。
“他的眼睛能印出所見之物?”向嵐清第一次見這種能力的靈妖,很是稀奇。
“但他可能太弱了,每次看到的東西很快就消失了。”向淳爾有些可惜,但還是將貘子緊緊地抱在懷里,稀罕的不行。
“之前蝕黃毒液侵蝕的傷口,好些了嗎?”向嵐清關(guān)切。
“多虧有了長姐的冼靈葉,已經(jīng)完全好了。”
向嵐清松了口氣。
那冼靈葉是她從儲離手里奪來的,向嵐清總歸對儲離有些愧疚。
她也很想問問儲離,他跟瘴霧森林里那個男人有什么關(guān)系。
為何兩人說的話、做的行為總是那么相似。
但自隱林一別,向嵐清再無儲離的消息。
向嵐清嘆了口氣,有些事越想知道,越像根刺一樣扎在心間拔不出來。
兩人回到向府沒多久,小廝便急匆匆地來報。
“大小姐,秦三公子瘋了!”
向嵐清只是坦然一笑,仿佛聽了件跟自己沒關(guān)系的事一樣。
……
隔日。
向家管家儀式。
向府正廳中,此時已經(jīng)聚集了眾多向家之人。
站在正中的是向檀,向祁然的父親,向楠的庶弟。
他看人總是斜著眼,像是不服氣一般。
手中兩本功法秘籍格外顯眼,一身酸腐氣讓人有種不愿接近的疏遠(yuǎn)感。
“五叔何不落座?”向嵐清恭敬地搬了一把黃梨木椅子放在向檀身后。
向檀甩甩裙袍,毫不客氣地坐下身。
“父親!”向祁然趕到,想將向檀扶起,但他坐的紋絲不動,“父親,清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家主了。您該對她行禮才是。”
向祁然低頭向向嵐清行禮。
有了前次的背叛,向嵐清對向祁然更加戒備。
雖然他是受慕凰承指使,但此人城府深,向嵐清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他。
“五叔是長輩,理應(yīng)我對五叔行禮。”說著向嵐清略一躬身。
“一個廢物,難道能撐得起整個向家!”
向檀高聲厲喝,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向嵐清。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
即使向嵐清贏得了家主之爭,但她畢竟年輕,又曾多年未開靈根。
“老五啊,你這話就不對了。大小姐現(xiàn)在可是黃階一等的修煉者了!”一聲渾濁有力的聲音傳來。
開口的是向嵐清的本家的表叔向李田,兩人大概只有過一面之緣。
向嵐清心中冷笑,還真是阿貓阿狗都來湊熱鬧。
此人看上去是替向嵐清解圍,但一句“黃階一等”,無疑是讓向嵐清變成個笑話。
在座的長輩最差的也位居玄階,地階者更是不少。
而向嵐清一個黃階修煉者,竟能成為世家之首向家家主,他們心里斷然是不服的。
“兩位兄弟此話狹隘了,清兒雖只有黃階,但也是被皇族認(rèn)定的向家家主。咱們這些老家伙們,哪里還有說話的余地!”
今日之事乃是向桓猜到的,于是忙不迭地趕緊來添油加醋。
向桓身著他最華貴的虎皮大氅,那是當(dāng)年他協(xié)助向楠除魔,皇帝親賞的。
他特意穿著這件顯眼的虎斑紋大氅,為的就是讓眾人看到他才是真正對向家有功的人。
向嵐清自然知曉他的心思,但向桓對今日的她來說,已經(jīng)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
“二叔,長姐年輕,家族之事還得由您做主我們才放心啊!”
“是啊,您掌管向家事務(wù)多年,這家主之位不過是個虛職,內(nèi)里的事還得您來定!”
幾個年輕的堂兄弟嘰喳起來。
向嵐清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今日是我的家主管家儀式,我本有幾件大事想跟各位分享,但似乎大家并不感興趣。”
向嵐清緩緩開口,聲音不大,氣勢卻將這些人的議論壓了下去。
“你不過十八年紀(jì),少在這里拿腔作勢!”向檀將書甩在地上。
向嵐清俯身撿起書,遞給向檀。
“五叔生氣沒關(guān)系,何必跟秘籍過不去呢。”一些人嗤笑起向嵐清的行為,她毫不在意,“清兒知道五叔急于在靈力上有所突破,本想將兩本《地精》復(fù)本贈與五叔……”
“《地精》乃皇族秘籍,你如何得到?”那個陰陽怪氣的遠(yuǎn)方表叔向李田驚訝中透著一絲不屑。
向嵐清拍拍手,一個小廝遞上來兩本秘籍,正是《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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