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夠了解,李二知和顧宥誠之間總會發生一些分歧。</br> 也怪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了解對方。</br> 尤其李二知。</br> 她哪怕稍微用點心,也能知道顧宥誠這個人的個性這么跳脫,其實是有原因的。</br> 只是她一直以為,他就是錢多了閑的,就這樣。m.</br> 李二知瞬間陷入反思,她小心翼翼地問初霖:“他現在,嚴重嗎?”</br> “李老師啊,”初霖看向她,眼神里的信息告訴李二知,他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問我不如去問顧總,你們是最親密的人,別讓他一直失望。”</br> “啊……”</br> 失望,確實。</br> 顧宥誠在她這兒被扎心,已經好多次了。</br> 李二知握著手機點點頭,打算從袁依那邊好好打聽一下顧宥誠的情況。她現在能用的人脈,除了袁依就是李知,但很明顯,因為顧宥誠去問李知不合適,李知本來就要因為這個男人跟她生氣,要是李二知再往前走一步,李知大概能把她拉黑吧。</br> 袁依接到李二知的請求,答應得十分痛快。</br> “我看你真是要移情別戀,啊呸!真是要從過去失敗的戀情里走出來了,不錯二知,我就希望看到你這樣。李邵文那個渣男一點不值得你為他浪費時間,顧宥誠多好,顧宥誠才是你的真命天子!”</br> “你是被他洗腦了?”李二知笑出聲,“依依,從前我跟李邵文在一起的時候,你也說什么都支持我來著。”</br> “對啊,我現在支持你忘記渣男,選擇對的啊。”袁依振振有詞,“唉,周煬最近跟你家顧總私下見過幾次面,等晚上他回來了我用美人計讓他跟我多說幾句話,放心吧,你的事兒姐妹必須幫你辦妥!”</br> “那就多謝了,回頭請你吃飯!”</br> “行,我要吃貴的啊,就生猛海鮮。”</br> “沒問題。”</br> 生猛海鮮是家店。</br> 從前李二知不知道那家店價格有多離譜,帶著袁依去吃。豪言壯語地非說要請袁依。袁依沒攔著,結果一結賬,李二知一個月稿子等于白寫。</br> 那之后這個店成了她的人生目標:實現生猛海鮮自由。</br> 劇組安頓好,按部就班推進。</br> 秦柳和于露露的戲份問題,李二知靠自己的判斷進行分配,盡量讓這個故事圓滿。</br> 后來她又跟自己的學長學姐探討過,吸取了多方意見,最終版的劇本就算是完成。</br> 張墨看完了很滿意,說就按照這個拍。</br> 秦柳在旁邊聽著,一臉不屑的表情。</br> 不過到最后也沒說什么,畢竟現在,李二知是全劇組的恩人。</br> 甚至她社交媒體下面都有人問,她跟秦柳合照,是不是被綁架了,如果是就眨眨眼。</br> 所有人都知道,秦柳出軌李邵文那事兒。</br> 李二知當時被顧宥誠用自己的影響力挽救,受害者的形象樹立的十分成功。</br> 對于這些評論,她看到了也當沒看到,根本沒理會。</br> 反倒是秦柳,有事兒沒事兒就要陰陽怪氣,弄得李二知挺不爽。</br> 但說真的,李二知幫過秦柳不止一次。</br> 哪怕她在自己的宵夜里放了蟲子,可李二知沖著編劇的本分,還是想多給她戲份,把事情做好。</br> 秦柳去王思維房間鬧出風波,也是李二知求著顧宥誠把這事兒擺平的。</br> 她仁至義盡了。</br> 可秦柳始終不買賬。</br> 等張墨離開,秦柳低頭扣著自己的指甲,“李老師,現在說話真有分量啊。”</br> “……怎么,秦小姐羨慕?”撕破了偽善的面具,李二知也不想裝了。</br> “不能這么說。”秦柳搖頭,“我們兩個,誰先開始羨慕誰,還不好說呢。只不過我感慨啊,這女人,努力奮斗有什么用,還是要選對男人。怪我看走眼,選了一個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前男友,嘖,投資失敗了。你說我要不要甩了他?”</br> “你跟我說這個沒意義。”李二知繞過她,“秦柳,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這部電影能順利拍完,順利上映,我有作品,你,也有個名聲。我們各有收獲。”</br> “李老師大義凜然,我真是佩服。”秦柳湊近她,“你男人投資的電影,哪兒能讓你空手而歸呢。最后主編劇的名字,怕是都要寫上李二知三個字吧。”</br> 李二知一頓。</br> 顧宥誠投資的?</br> 他不是沒參與嗎?!</br> “看你這表情,好像還不知道?”秦柳笑得得意,“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他投資的,他犯得著為了你這么操心,還幫劇組做危機公關?李二知,你的分量,可沒這么重。”</br> “真的?”</br> “我騙你干嘛?”秦柳突然拍了一下腦門,“哦我知道了,顧宥誠不可能告訴你,是怕你知道了傷心。他畢竟不是為了你才幫忙的,他是為了自己的投資收益。”</br> 李二知愣了會兒,點了個頭。</br> “……謝謝你告訴我。”她說著拉開自己房間的門,然后“砰”一聲關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