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知想撤回,但想想還是算了,點個贊而已,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問題。</br> 誰承想,顧蔻竟然主動跟她打了個招呼。</br> “hi~”</br> 李二知看著手機屏幕,頓時有種毛骨悚然之感。不是吧,顧蔻,這么自來熟的嗎?</br> 上次見面算不上愉快,只能說中規中矩。她以為她和顧蔻屬于老死不相往來那種,至少不是能隨便聊天的,哪怕顧宥誠夾在中間,可她和顧蔻中間明顯有鴻溝,硬要跨越的話,肯定費力不討好。</br> 李二知想了想回了個表情,挺客氣的。</br> 顧蔻問:“還沒睡啊?”</br> “準備睡了,刷朋友圈刷到了您的動態,就點了個贊~”</br> “別,不用這么客氣,用‘你’就行,都是平輩。”顧蔻還挺好說話,“我聽說你在山里呢?”</br> “嗯。”</br> “我說怎么最近阿誠魂不守舍的,唉,搞得我都不忍心給他挖坑了,感覺勝之不武的樣子。”</br> 李二知:……</br> 這位姐姐,還挺直接的哈?</br> 顧蔻又說:“二知,你是真心和他好的吧?”</br> 這話挺容易產生理解偏差的,但李二知的理解能力還行,她沒著急表忠心,也沒解釋什么。</br> 她心里清楚,顧家家大業大,盯著他們家錢財的女人多了去了。</br> 這些年顧宥誠又做娛樂圈的投資,接觸到的女明星網紅什么的,往他身上貼的比比皆是。</br> 他之所以低調,不在網上露面,就是不想讓人蹭他的熱度。</br> 可自己能讓他公開,就說明,至少在顧宥誠心里,他是認可這段關系的。</br> 一旦自己是圖錢財的,顧宥誠容易滿盤皆輸。</br> 顧蔻這是替顧家打算呢。</br> “嗯。”李二知回了一個字,顧蔻回了一個“ok”的表情。</br> 那之后,顧蔻沒再說話,李二知也困了,放下手機睡覺。</br> 第二天一早張墨把拍戲的人喊醒,沒叫李二知。</br> 最近李二知拼命趕進度,已經讓劇本走在了所有人前面。</br> 張墨對她的能力逐漸認可,也想讓她養精蓄銳,繼續輸出。</br> 但于溪爬起來了,她主動提出要跟著去。</br> 因為于露露今天有好幾場戲。</br> 最近于露露風評有點不太好,因為有初霖的粉絲來探班的,無意間拍到了于露露跟導演耍性子的視頻。</br> 視頻里于露露任憑張墨怎么哄都不配合,張墨碰她一下,她就甩開,十分囂張。</br> 一個劇組里,導演制片投資人的分量一個比一個重,于露露直接給導演擺臉色,又加上她咖位不高,確實容易讓人詬病。</br> 于溪擔心于露露再出意外,只能親自陪同,以防萬一。</br> 對于這些,李二知有耳聞,但并不關心,畢竟跟自己沒啥關系。</br> 不過她也聽說了一些于露露的過去。據說是她家條件不好,于溪硬拉著她進娛樂圈的,她心里其實并不樂意陪那些老男人吃飯喝酒,可不得已。</br> 于溪心里覺得對不起她,在她面前姿態很低。</br> 李二知睡到九點爬起來,吃了早餐就繼續寫本子。</br> 顧宥誠給她發了十幾條信息,她大概掃了一眼,也不過是那個男人跟自己說工作類,想見她之類,她完全沒當回事。</br> 李二知現在已經皮了,你說歸你說,我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br> 后來午飯的時候,顧宥誠打來電話給她,李二知當時正在吃泡面——今天劇組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她懶,不想下樓吃飯,就用泡面解決。</br> “吃什么呢你?”顧宥誠耳朵靈,瞬間捕捉到了重要信息。</br> “面啊。”李二知也不知道為什么心虛,刻意省略了方便倆字。</br> “啊,我本子寫得快,今天沒去現場。”李二知說,“怎么了顧總,您有事兒嗎?”</br> “嘖!跟誰說話呢你?知知,你能不能正視一下咱倆的關系,嗯?”顧宥誠振振有詞,“我們可是負距離接觸過的,你不應該跟我保持最基本的親熱態度嗎?”</br> “什么負距離……”李二知小聲吐槽,臉色微紅。</br> 這男人還真是口無遮攔什么都敢說,也不怕人聽了笑話。</br> 不過也是,他是老板,有自己的辦公室,不怕人聽。</br> “我就是這樣的人。”李二知說,“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br> “欠調教。”顧宥誠輕哼一聲,“等我忙完了過去找你,好好教教你要怎么跟你男人說話。”</br> “……您還是好好忙吧。”李二知的眼睛在電腦上來回掃,腦子里想的都是工作,敷衍得很,“一會兒導演回來了我還得跟他開會呢,先不說……”</br> “二知,二知你吃飯了嗎?我給你送來了燒排骨。”</br> 李二知的話還沒說完,王思維來了。</br> 他也真是時運不濟,偏趕上這個節骨眼,顧宥誠把李二知那邊的情況盡收耳里,瞬間眉頭緊鎖。</br> 這個王思維,膽子不小啊!</br> “啊,王總……”</br> “二知,來,我也沒吃呢,一起吃。”王思維不見外,李二知覺得自己背后都出汗了。</br> 王思維,你自己往槍口上撞,我是真救不了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