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币估锸c半,顧宥誠長臂一伸,拿走她的手機,把人摟緊。</br> 不知道他被多少女人調教過,才有如今這么從容的反應。</br> “顧宥誠,”李二知心緒起伏,她和顧宥誠有再一再二,不可能有再三再四,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了才好。“你先別睡,我們,能說說話嗎?”</br> “說什么?你和你那個不爭氣的怨種未婚夫?我可不想聽?!?lt;/br> “不是,你不能這么講。”談到李邵文,李二知心里還是會“咯噔”一下,畢竟這么多年,恩愛刻在骨子里,忘掉需要時間?!袄钌畚挠绣e,但不至于……”</br> “女人就是心軟?!鳖欏墩\接話,“怎么,你打算原諒他?”</br> “……那倒沒有。”李二知嘆息一聲,翻了個身面對他。</br> 說來也怪,他們雖然只見過兩次,但她并不覺得這個男人有多重的陌生感,撇開床上關系,她甚至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聊天。</br> “顧宥誠,你女朋友跟別的男人睡了這事兒,真的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嗎?”李二知好奇極了,“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身份,你這樣的人站在金字塔尖,怎么能這么不在乎……”</br> “她算什么東西?也配?”顧宥誠冷笑一聲,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李二知沒好再接話,等她腦子里有了新的問題想問的時候,發現這男人已經睡過去了。</br> 后來凌晨四點多,顧宥誠先醒,大概是食髓知味,抱著李二知又來一回。</br> 等李二知再睜眼,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br> 顧宥誠一早被秘書接走去開會,沒跟她說。</br> 李二知無奈笑出聲,第一次她把他扔下,第二次他把她扔下,似乎也算是扯平了。</br> 下午的時候,袁依在QQ上找她,問她昨天感覺怎么樣。</br> 這是她們倆獨有的默契,就喜歡用QQ溝通。</br> 李二知想了想說:“體驗還不錯,但是依依,你知道他是誰嗎?”</br> “誰?不是夜店的鴨嗎,看模樣身段的,難道是鴨王?那你可賺了!”</br> “真不是?!崩疃陔娔X上敲下三個字:“顧宥誠”。</br> 袁依很久沒搭理李二知,估計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br> 等李二知都寫完一個新本子的大綱了,袁依才回信息:“你確定嗎?”</br> “確定,我看過他身份證?!?lt;/br> “我的天?。。 痹酪淮伟l來五個感嘆號,“我他媽這是造孽了??!”</br> “不至于?!?lt;/br> “怎么不至于!”袁依驚恐萬分,“顧宥誠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我老公的公司業務和他有點交叉,跟我提起過幾次,他們顧家是正兒八經的大豪門,顧宥誠是私生子,從小不在父親身邊,行事作風和顧家其他人一點不一樣,有仇必報不分男女!外面人都說,寧可得罪天王老子,不能得罪顧家私生子,二知,昨晚是我辦錯事,你千萬別再招惹他,這貨吃人不吐骨頭的!”</br> 袁依用時速一萬的速度瘋狂輸入,李二知看得一愣。</br> 她寫稿的時候,手速都沒這么快過!</br> “沒那么夸張,他是秦柳的男朋友,啊呸!前男友,所以我和李邵文,也算是扯平了?!?lt;/br> 袁依:“雖然但是……把我火化了吧,就現在!”</br> 火化袁依李二知可舍不得,她沒再回話,打算把這一頁揭過去。</br> 當晚,李二知把顧宥誠的微信好友刪除,這荒唐的兩天,她想徹底忘了算了。</br> 雖然顧宥誠拿走了自己的第一次,但那又如何?你情我愿,又不是買賣,她不虧。</br> 李二知這邊握著手機發呆,突然間提示音一響,李邵文竟然給她發了一條短信。</br> 短信,不是微信。</br> 他說:二知,我給你打過去一百萬當做分手費,從此我們恩斷義絕。</br> 李二知查了一下銀行卡余額,冷笑一聲痛痛快快把他和李邵文的聊天記錄遷移保存,然后將他的微信、QQ、手機號等一切通訊賬號拉黑,永絕后患。</br> 當晚七點二十,李二知自己煮了一鍋韓式方便面,加了火腿雞蛋蟹柳,開了瓶紅酒醒好,打算用美食跟過去告別。</br> 她正肯火腿呢,突然間外面傳來喊聲。</br> “李二知,你下來!”</br> 李二知心里一慌,腦子里火速過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最后憑借聲音辨認出,這人是自己打算徹底忘了的那位。</br> 顧宥誠,陰魂不散就算了,還追到自己家里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