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成分是什么?”李二知問。</br> “這個還要做進一步篩查,您的血液已經送去分析了李小姐,有消息的話我會告訴您的。”護士很客氣,李二知也沒為難她,點頭讓她先走了。</br> 林泉把這一切都聽在耳朵里,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br> 黎漫看來已經策劃很久了,她最終的目的是什么呢?李二知,嚴格意義上來說,和她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共戴天的。</br> “李小姐,我們……”林泉頓了頓,李二知搖頭。</br> “我們先回去,不,先去趟超市,我晚上想吃火鍋。”她現在心態反而平和了。</br> 只要當年萬華的事兒能順利解決,父親能順利洗脫冤屈,那她怎么樣,其實不重要。</br> 況且,黎漫請她喝茶的次數并不多,嚴格意義上來說,就算真有什么濃度過高藥效猛烈的藥物,用到她身上應該也無傷大雅。</br> 李二知覺著,與其擔心也改變不了現實,反而不如想開了算了。</br> 林泉看她心態還挺好,也跟著放松下來。</br> 兩個人先去超市采購,然后回家。</br> 顧宥誠這一天回來很晚,李知直接去恒誠找他了,兩個男人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對了一下,談話到很晚才各自離開。</br> 顧宥誠進屋,看著熱氣騰騰的餐廳,突然覺得這才是個家。</br> 從小,雖然不缺吃少穿,但總歸是沒什么溫暖的情感或者氛圍的。</br> 那幢冰冷的別墅,承載著他從懂事到成年的所有記憶,里面有很多東西,比如成長、學習、嚴格、勾心斗角……卻唯獨沒什么溫暖。</br> 尤其當文慧這個人,消失在他生命中的時候。</br> 顧宥誠走過去,從后面抱住李二知。</br> 女人正在洗手,看樣子是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準備要吃飯了。</br> “回來得真是時候。”李二知轉過身看著他,“剛好要開始煮了。”</br> “我有口福了。”男人低頭親她,李二知推著他先去換衣服,然后自己把肉和丸子放進鍋里。</br> “我今天看了一天的新聞,好像進展還算順利?”李二知問,“我看媒體也是捕風捉影的,但是沒有特別不好的消息傳出來。”</br> “嗯。”顧宥誠點頭,“孫明睿動作快,他老子動作更快,黎晉也被找到了。當時關你那個山洞,算是他的秘密基地,那里有很多關于過去的,他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記錄,算是人贓并獲。”</br> “他已經落網了嗎?”</br> “嗯,據說當時他已經到機場了,不過好在,我這邊安排的人攔住了他。”顧宥誠笑起來,“說起來,我也算是為警方出力了,你男人這覺悟還行吧?”</br> 李二知笑,當然行,特別正!</br> “知知,孫明睿那邊為了讓這事兒加快進度,需要你父親做個證。”</br> “需要他具體做什么?”</br> “當年那份賬單,需要他拿出來。”顧宥誠很平靜,“我今天跟你哥見面也說起這個事情,很有可能,真正審判的時候需要他出庭。”</br> “哦哦。”李二知點頭,“那,需要我去勸他?我父親這些年特別害怕這事兒牽連我們家里人,所以一直不肯說。或者,別說不肯了,是根本都不想讓我們知道,連我母親都一知半解。”</br> “嗯。”顧宥誠點頭,“不過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做什么,我已經搞定了,只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里準備……開庭的那天,我們得去。”</br> “你勸他,他聽了?!”李二知驚訝,李政當時可是連她和李知都不肯講的!顧宥誠到底有什么魔力阿喂!</br> “嗯。”男人表情里有些驕傲在,也不怪他驕傲,這不是變相告訴李二知,他被李政認可了么!李二知才明白顧宥誠為什么之前提了結婚的事兒,原來他早就胸有成竹!</br> 她剛想吐槽男人一句,就聽手機響了。</br> 是醫院打來的。</br> “李小姐,您好,您的血液分析報告已經發送到您手機上了,您點擊看一下。”</br> “是什么,您直接告訴我,我怕我看不懂。”李二知對自己的認知能力十分有數,對方一愣。</br> “是抗精神疾病的藥物,具體成分化學名字很長,總之……您檢查一下自己最近吃過的食物,如果您近期沒有打過針,注射過什么東西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從食物里攝取的。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您前不久喝過的酒。”</br> “好,我知道了。”</br> 李二知吃的東西,基本都是溫姨親自做的。</br> 除了幾次去外面吃,再就是跟黎漫、黎晉一起吃過飯。</br> 電話里說的酒,那百分百是黎晉搞的鬼!</br> 她喝完之后暈了好長時間,當時李二知還納悶,她的酒量不可能就那么點,雖然不多,但不至于那么少!</br> 掛了手機,顧宥誠看她一臉愁容,問她怎么了。</br> 李二知表情有些復雜,“阿誠,你知道么,我可能差點就變成傻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