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知被放在一個房間里的沙發上,她的雙手是被放開的,但房間里還有其他人看著她,所以也不能輕舉妄動。</br> 李二知耳朵豎起來,聽著周圍的動靜,沒多會兒她聽見有人關上了門。</br> “李小姐,我們走吧。”</br> “這次又去哪兒?”李二知輕哼一聲,“你們也真夠磨嘰的,要殺要剮不能痛快點嗎?非要這樣轉來轉去的,打游擊戰呢?”</br> “李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一般見識。”</br> “你們奉誰的命?萬國華,還是黎晉?”李二知輕哼一聲,“算了,都是打工人,我不怪你們,但是這一天里折騰好幾個地方走這么多路,你們總要給我時間,讓我去個洗手間吧!”</br> 這確實不算是,無理要求。</br>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那好,我們讓你去,但是你得讓我們看著。”</br>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李二知怒極反笑,“如果顧宥誠知道,你看過他女人上廁所,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后果。”</br> 李二知氣場不弱,“我不喜歡用我男人說事兒,但他那個人確實不是好說話的人,具體案例不用我跟你們一一列舉,你們也有耳聞,真要執著么?”</br> “李小姐,您別讓我們為難。”</br> “現在是你們讓我為難!”李二知雙臂被他們架著掙脫不得,胸口起起伏伏,實在是氣得夠嗆。</br> “要不這樣,我豁出去了,你們看著,然后等著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一個個遭殃吧!到時候顧宥誠發瘋,我可不會攔著!”</br> 幾個人又沉默,李二知怒吼一聲:“快點!憋死我了!”</br> “算了,就讓她去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機關暗道怎么走。”其中一個男人開口,其他幾個人點了個頭,帶著她往一個方向走。</br> “就是這里了,3分鐘,如果你不出來,我們就要進去。”男人說著把她推進去,李二知進門后第一件事是先把眼睛上的布扯掉,她終于見光了!</br> 這洗手間還挺講究的,用的是大牌衛浴,旁邊還放著香薰。</br> 機關暗道。</br> 李二知品了品這幾個字,在每一個像機關的位置摸了摸,可惜一無所獲。</br> 也沒有手機相機,李二知只能盡力讓自己把這里的情況記住。</br> 三分鐘后她走出來,跟著那群黑衣人走了。</br> 沒反抗,很安靜。</br> 她要保持體力。</br> 大概走了幾分鐘,她又被塞進了一輛車里。</br> 李二知上了車,聞到一股熟悉的問道,是香水味兒。</br> “黎先生也在?”她小心試探。</br> “二知鼻子還真靈。”男生說著扯開了她眼睛上的黑布,瞬間天光大亮,外面還是白天,車平靜地往前走,李二知感覺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牢籠之中。黎晉,來得還真快!</br> 他就在自己旁邊坐著,和自己隔著一個人的距離。</br> 車是輛不錯的商務車,兩個人之間有分隔,上面放著水杯紅酒之類的飲料。李二知看著黎晉,盯著他好幾秒之后突然笑了。</br> “您還真是不擇手段。”</br> “不然呢?”黎晉笑,“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總要做點什么。二知平時那么怕我,防著我,我想跟你多說幾句話你都不肯給面子,我好傷心呢。要不是今天萬國華說要先見你,我那時候直接就把你送到湖山了。”</br> “您不是傷心,您只是不甘心。”李二知心里無比渴望此時此刻顧宥誠就在自己不遠處,她不怕萬國華,但她怕黎晉。</br> 太怕了。</br> 這感覺就好像自己面前是一條蛇,你明知道他不好惹,卻又不得跟他存在同一個空間之中,逃脫不得。</br> 而此時此刻的顧宥誠,已經追到了李二知剛剛在的那間房間里!</br> 他看了一圈,判斷李二知一定是剛走不久,還順便摸到了通道的位置。</br> 從這里出來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高速公路上。</br> 黎晉做的足夠隱蔽,竟然能在這么地方,鬼斧神工的開鑿出一條路來!</br> 顧宥誠打電話給三叔,三叔沒過來,但他的人很快把車開了過來,接上顧宥誠飛奔。</br> “孫哥,黎晉的車你認識么?”顧宥誠問孫明睿,“二知已經被他帶走了,他名下的車一共……好,你知道就行,行,拜托了!”</br> 顧宥誠掛了手機又聯系顧辰:“爸,黎晉把二知帶走了。我剛剛在關二知的地方,看到了黎晉常喝的茶。”</br> 顧辰那邊一愣,顧宥誠又說:“你既然已經出動直升機了,干脆好人做到底,幫我追黎晉的車。還有,你最好,好好問問黎漫,她那個不靠譜的堂弟,到底要做什么!”</br> “阿誠,這件事關系到多年前……”</br> “多年前恒誠和萬華的合作,所有錢款經過一個人的手,那個人叫李政,是李二知的父親。”男人氣壓極低,“緣分深這話我已經說累了,我只告訴你,如果知知有個三長兩短,恒誠我寧可不要,也要讓所有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