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當時給李二知家裝監控的時候,為了能更好地記錄聲音畫面,裝得是有聲的,特別高級。</br> 李知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把線拔掉了。</br> 現在這個時代,破解密碼并不難,反正對于他來說,根本就跟鬧著玩一樣。</br> 李二知心里一動,趕緊打開手機看了看,現在正在觀看攝像頭的人,一共有2個!</br> 一個是她,另外一個,十之八九就是顧宥誠了。</br> “然后呢,媽你繼續說。”李知把李二知的注意力拉回來,四個人圍在一起,李母幽幽嘆息。</br> “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李母搖頭,“那時候你爸爸身居高位,又不阿諛奉承,實在是一股清流。那個項目在洽談的時候他跟我說過,我當時還說這么多的錢恐怕有詐,你爸說不會,因為萬華和恒誠都是大公司,大公司最怕失信了,我也不懂,你爸做什么我只好支持他。”</br> 李母說完目光閃了閃,李知覺得,這事兒讓文慧聽不太合適。</br> 該說不說的,現在人家沒恢復記憶怎么都行,倘若有朝一日恢復了……她會怎么選,也難說。</br> 顧辰畢竟是她男人,感情深淺的,他們不好評判。</br> 糾結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情況,李知感慨,今年糾結的時候格外多。</br> 李母繼續道:“后來呢,你爸就特別忙,畢竟來回來去的,走了幾十個億的公款,他也因為這個事兒情緒很緊張。還跟我開玩笑說大項目確實不好干,太累了。”</br> 李母回憶著往事,表情神態,似乎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樣子。</br> 她是被李政捧在手心里寵著的,夫妻倆的感情自不必說,所以每當提起自己男人,李母的表情都像個戀愛中的少女。</br> “后來,項目介入的人突然增加了。”李母說,“但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那個項目本身就有市政參加,李知,你知道的,跟市政做生意很麻煩,你爸爸又細致,每一筆賬目都做了單獨的記錄。”</br> “東西在哪兒?”李知問。</br> 這是他,以及李二知最關心的地方。</br> 倘若那個賬單此時此刻就在李母手里,那她隨時隨地都面臨著危險。</br> 很顯然,就算黎漫不知道慧姨就是文慧,就算她不把李二知放在眼里,可那一份賬單牽一發動全身,那才是她的目的所在!</br> 當時那群來鬧事兒的皇冠員工,被他們逼問著說出來的話,反而成了關鍵。</br> 這要是為什么這么久了,黎漫要讓人盯著李記面館,甚至忽略了李記面館里有個女人,是她曾經最致命的情敵。</br> 李二知的心口發緊,她腦子里都是有人拿著利器威脅李母或者慧姨的場景,她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br> “我也不清楚。”李母說完,李知松了一口氣。</br> “我爸沒告訴您?”李二知問,“這個東西這么重要……”</br> “就是因為重要,所以他沒讓我知道。你爸不希望到最后有人來威脅我。其實你們兩個很小的時候,也有人來找過,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李母看了眼天花板,“大概是二知9歲的時候,那時候你們倆在學校上課,有人來面館里找我,那天你慧姨也不在,就我自己,他們盤問了許久,看實在是問不出東西來,就走了,李知那天回來的早,進門的時候還問我怎么這么多客人。”</br> “我印象也很模糊了。”李知看著母親,眼里閃著光,“媽,這不是小事,你怎么都不跟我們提?”</br> “那時候你們還小,也只是孩子,后來你們大了,反而沒人找我了,最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李母嘆息,“可能是因為你爸爸快要出來了吧,唉!后來我去江城監獄看你爸,才知道也有人找過了他。但是他一口咬死根本沒有賬單,那群人沒辦法,只能放棄。我也是那時候才想明白,其實這些年啊,這群人都沒放棄對這個賬單的追查,他們就覺得這個東西一定存在,只是連我都不知道在哪兒,更別提別人了。”</br> “也就是說,這個賬單肯定是有的,對吧。”李二知再次確認,李母點頭。</br> 事已至此,李二知跟李知總算是明白了當年為什么無辜入獄的是李政了。</br> 他知道的太多,知道太多的人,一定是會被盯上的。</br> “不管怎么說,李記面館不能再開了。”李知看向李二知,“二知,最近幫忙收拾東西。”</br> “好的哥!”</br> “李知!”李母站起來,臉上都是不情愿。</br> 這面館十幾年,是她和文慧的心血!</br> 哪兒能說放棄就放棄?!</br> “現在不是糾結感情的時候。”李知態度堅決,“倘若有一天,再有歹人上門,我和二知都不在,你們怎么辦?你跟我慧姨,加起來一百多歲了,要是你們倆有一個人出事,我和二知怎么辦?!”顧宥誠又要怎么辦!</br> 文慧是他親媽!</br> 李母眼睛動了動,李知摸了支煙點上。</br> “媽,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