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宥誠和顧蔻又一次跟肖策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br> 幾個人表情還是各懷鬼胎。</br> 這幾天,顧宥誠也看清楚了,肖策并不死心。</br> 不管是因為舊情,還是因為面子,他總希望顧蔻還能回心轉意。</br> 當然,顧蔻的拒絕十分明顯,雖然可以一起吃飯說話喝酒,但是談感情就算了,傷錢。</br> “兩位顧總,談妥了?”肖策看好戲的樣子,讓顧宥誠覺得有點礙眼。</br> 不過算了,反正是要蹭人家的飯吃的,不能太不仗義。</br> 他點頭,“還算順利。”</br> “顧董事長,應該還不知道你們姐弟倆聯手的事兒吧?”肖策攪拌著碗里的湯,“要是知道了,估計表情能挺精彩的。”</br> “無所謂,反正都是為了賺錢。”顧宥誠點了支煙,又把煙盒扔給了肖策,肖策沒客氣,從煙盒里抽了一根出來,也點上。</br> 男人抽煙,姿勢不同,給人感覺也不同。</br> 顧宥誠瀟灑,肖策么……總感覺憋著什么壞招一樣。</br> 顧蔻放下叉子,撈起燙好的毛巾擦手擦嘴,“我吃完了,要回去休息一下。阿誠,我要在這邊玩兩天,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br> “好。”顧宥誠頓了一下點頭,看向肖策,后者表情里都是深意。</br> “肖總,是不是覺得,還挺有勝算的?”顧宥誠壓低聲音問。</br> “沒有沒有,沒有那個意思。”肖策搖頭,“顧總,我以前真不知道哦啊,你跟你姐關系這么好。”</br> “賺錢,不好也得好。”</br> “有格局。”</br> “不敢,您過獎。”</br> 兩個男人互相說著虛假的奉承,總算是結束了今天這一頓。</br> 回到房間,顧宥誠就開始收拾東西。</br> 他要趕緊回去收拾那幫人。</br> 別的不說,這事兒如果辦不好,影響太大。那群人是黎漫的,收拾那群人的是他和李知。</br> 他出手也就算了,可李知和顧蔻在戀愛,這等于沒過門就開始打丈母娘的臉,說不過去!</br> 可如果李知不出頭,那基本等于變向容忍了黎漫的作為,以后如果還想跟她叫板,估計就難了。</br> 想來想去,他并不是這件事里最難的人,李知是。</br> “阿誠。”顧蔻過來敲門了。</br> “嗯?”顧宥誠拉開門,“有事兒?”</br> “江城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顧蔻多機靈的人,李知跟她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顧宥誠又這么著急回去,就算是想女人,也不至于這么沉不住氣。</br> “哪有,我不過是想早點回去。”顧宥誠站直,“你說你也是,就不想你男人?人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回去,你還要在這邊玩幾天,當心他知道你跟肖策在一個酒店,回頭一壇子醋喝進去,我看你怎么對付。”</br> “我沒跟你開玩笑,阿誠。”顧蔻的態度,讓顧宥誠心下一沉。</br> 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兒。</br> 可顧家人,都聰明,一個賽一個的聰明。</br> “你說什么呢奇奇怪怪的。”顧宥誠不接招,“行了沒什么事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就起飛了。”</br> “……好吧,沒事最好。”</br> ***</br> 下午三點,顧宥誠登機。</br> 于波在后面緊緊跟著,問他什么情況。顧宥誠大概說了兩句,于波臉色一沉:“這么囂張?”</br> “嗯。”顧宥誠點頭,“黎漫,是真豁出去了。”</br> 于波點點頭,“大小姐不著急回去,要在這邊玩兩天,是不是就是……躲這事兒呢?”</br> 顧宥誠一頓,覺得于波的考慮也有道理。</br> 這個事情,顧蔻如果參與其中確實不好擺明立場,躲一躲反而是最好的選擇。</br> 難怪她當時面無表情過來問自己,原來是心里早有猜測。</br> 這女人,比猴子還精!</br> 一個半小時后,顧宥誠上了自己的商務車。</br> 司機先把他送去公司,顧宥誠取了相關資料,直奔10號院。</br> 他心里其實在糾結,是先去找李二知,還是先去收拾那幫人。后來報仇的心敵不過思念的意,到底還是要先回趟家。</br> 而且……既然是收拾那群人,也得李二知在場才好。</br> 李二知當時正跟秦大川打電話呢,言語里還提起了李邵文。</br> 不過都不是什么好話。</br> “李邵文和他母親還來找我了,就這兩天。”李二知也不知道顧宥誠回來了,并沒有刻意隱瞞,“想讓我幫他說話。我覺得他挺逗的,要是真想讓我幫忙,那好歹有點誠意是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我欠他一樣。”</br> “嗯,我知道秦導,您放心。”</br> “嗯,行,那我等您尾款。”</br> ……</br> 李二知結束通話,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顧宥誠長身玉立地依著房間的門,正盯著她呢。</br> 這狗人,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br> 李二知大喜,笑著跑過去抱他,直接竄到男人身上!</br> “阿誠,不是說要周五嗎,怎么今天回來了?”李二知抬頭親他臉。</br> 顧宥誠臉上掛著笑,很淺。</br> “李邵文找過你?什么時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