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蔻也愛健身,今天剛好起得早,就跟他一起來了。</br> 顧宥誠搖頭說沒事,顧蔻聳肩。</br> 不說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好奇。</br> 另一邊,仇旭大約是不敢怠慢李知,一大早就給李知打了個電話。</br> “李總啊,真是抱歉啊,昨天我回去,已經狠狠收拾他們幾個了!全都做了離職處理!而且該挨的打,一點沒少!您看這樣行嗎?”</br> “仇旭,我跟你沒有仇,你處理他們是給我面子,不處理,我也不能說什么。”李知的態度不咸不淡,讓對方摸不到頭腦。“只是這個事情,我有一點始終不明白。”</br> “您說,您說。”</br> “皇冠,是顧家的產業,是顧董事長夫人黎女士親自打理的,距離我家面館最近的一家分店,也有好幾公里。但我看店里監控,這些人經常光顧。我有些不理解,他們何必跑這么遠,去吃一頓面?”</br> “啊,這,這……”仇旭有自己的猜測,可什么都不能說。</br> “可能是老夫人的手藝好吧。”仇旭笑了兩聲,“再說這,員工吃個飯,我們也不能阻攔不是?”</br> “也對。”李知答應著,“我去問顧蔻吧。”</br> “您別!”仇旭當時就慌了,可腦子里過了一圈,也沒有想到合適的借口,最后只能說再去問問。</br> “您都把人開除了,還怎么問?不如這樣,這些人的聯系方式你給我,我親自問。”</br> “那怎么好意思!”</br> “不用客氣,我跟仇總,也算是有緣分。”李知輕笑一聲,“三年前金景拍賣會在皇冠舉辦,當時您接待過我。您態度好,我一直記得,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即當涌泉相報,我感激您,不跟顧大小姐打招呼,但那些人,我不好放過,還希望您理解。”</br> 李知每句話都態度誠懇甚至溫柔,可溫柔刀,殺人也疼!</br> 仇旭那邊豆大的汗珠落下來,嚇得要死。</br> “那我,我,幫您問問哈。”</br> “有勞了。”李知說完先掛了電話,他大概能猜測到仇旭那邊的表情,肯定是臉色難看的鍋底灰一般。</br> 其實何必呢,他想保自己人,李知能懂。</br> 但當前的局勢,站在誰那一面,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br> 何必給自己找罪受?</br> 而另一邊,顧宥誠的人已經在去皇冠假日酒店的路上了。</br> 去的不是周巖,也不是魏冉。而是三叔帶著兩個保鏢一樣身份的人。</br> 三叔對內是顧宥誠保鏢,對外在顧宥誠公司里也有身份。</br> 按照集團公司的行政級別算,或許比仇旭還要高出不少,他去,全權代表顧宥誠。</br> 三叔本來長得就兇,去到酒店的時候,仇旭那邊剛結束跟李知的通話沒多久,整個人處于半虛脫狀態。</br> “三叔來了!”仇旭不知道三叔真名,只聽說姓邱,但既然連顧宥誠都喊三叔,他自然也要跟隨。</br> “仇總別客氣。”三叔來意明確,“昨天在李記面館鬧事兒的人呢?”</br> “啊,這……”仇旭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先把那一批人交給誰了。</br> 怎么好像全世界都在找他們!</br> “啊,這個,李先生剛剛也打過電話……”</br> “李總那邊顧總會去說。”三叔臉色沉下來,“怎么,仇總不想放人嗎?”</br> “不是……那些人,雖然說是我的手下,可其實都是黎總養的人啊,再說我都打發他們回家了……”</br> 仇旭實在是沒什么能耐,兩句話的功夫就把老底交代了。</br> 果然是黎漫的人,且是她親自使喚的人!</br> “這么說,我要帶這些人走,還要讓顧總跟黎總打招呼?”</br> “那不是那不是!”仇旭冷汗一身,襯衫都濕了,想破頭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三叔。</br> 都怪那些個倒霉東西,干嘛非要招惹李記面館啊!</br> “仇總,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您要是配合,我感激不盡,您要是不配合……”三叔一個眼神,他身后的兩名保鏢上前一步,雖然還沒做什么,但仇旭的魂兒已經沒了!</br> “有話好說!”仇旭顫顫巍巍,“三叔要他們的聯系方式和地址,我給就是了,但求您別讓黎總知道是我說的,我也要養家糊口的。”</br> “這你放心。”三叔點頭,“我不是多話之人。”</br> 事已至此,仇旭只能把那群人的地址交給三叔。</br> 三叔一個電話打給自己的手下人,沒多久,那群鬧事兒的就搜羅齊了。</br> 至于他們被安放在哪兒……或許只有顧宥誠的人知道。</br> 下午時分,李知再一次給仇旭打電話,仇旭不敢撒謊,也順便甩鍋,直接交代了三叔來過的事情。</br> 李知心下了然,改了電話撥給顧宥誠。</br> “人都在你手里?”</br> “嗯。”顧宥誠聲音不大,“大哥,我這邊在忙,等會我回電話給你。”</br> “好。”李知點頭,“這事兒不小,解決起來也棘手,我們得配合。”</br> “明白。”顧宥誠很輕嘆息一聲,“或許這個事兒之后,麻煩會越來越多,你有個準備,大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