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還沒過河呢就開始拆橋,李二知本來很鬧心,愣是被她給逗笑了。</br> 顧宥誠頓了頓,“確定?”</br> “嗯,確定。”袁依說,“不管結果怎么樣,我都要讓他知道,我不是沒人,也不好欺負。”</br> “……那行。”顧宥誠跟李二知交換眼色,“我記住了,回頭幫你辦。”</br> 至于是不是真的記住了,會不會真的去辦,誰知道呢。</br> 李二知現在也沒空關心這些,只想好好安慰袁依。</br> 兩個人去了10號院的陽光房,曬曬太陽心里能舒服點,不過今天是個陰天,望出去,也不過是一些陰云而已。</br> 李二知幽幽嘆息,想說話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br> 袁依抱著抱枕靠著沙發,看起來很疲憊。</br> “你還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我看你早飯都沒吃幾口。”李二知話音還沒落,袁依就站起來直奔洗手間。</br> 孕反這么嚴重,哪里瞞得住周煬?</br> 李二知想追出去看看,又發現袁依手機響了,剛好是周煬來電話。</br> 李二知幫她接了。</br> “周老板,我二知,依依在我家呢。”</br> 先挑明立場,省的周煬說什么難聽的,“李老師?依依怎么去你那兒了,這么早……”</br> “我家阿姨今天煮羅宋湯,她饞了,我就讓她過來喝。”</br> “……哦哦。”周煬半信半疑,“她在你家就行,我回來了看她不在,就問問。”</br> “您這是工作不忙啊。”李二知笑,“還能工作中間回趟家?”</br> 說真的,自從撞到周煬跟別的女人去酒店,李二知心里就有點犯膈應。</br> 從前周煬在他們這小圈子里,屬于好老公里拔尖的,什么都順著袁依,除了不樂意讓她去夜店之外,其他都由著袁依。</br> 給錢更是不手軟,他當時還說,不想讓袁依過手心朝上的日子,所以直接給了副卡,隨便刷。什么當季奢侈品新品,更是要什么給什么。</br> 哪知道男人都這么靠不住。</br> 李二知說完,周煬笑了一聲。</br> “李老師內涵我工作不上進。”</br> “哪有。”李二知也笑,“依依從洗手間出來了,你跟她說。”</br> 袁依臉色有些白,她拿過電話,很輕地“喂”了一聲。</br> 周煬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袁依心不在焉聽完就掛了,連再見都沒說。這態度轉變的,和從前粘人的小嬌妻判若兩人。</br> 李二知看在眼里能不心疼么?</br> “知知,出來吃水果。”顧宥誠喊她,三個人又回到了餐桌上。</br> 剛好林泉也回來了,她簡單匯報了幾句,回了自己房間。</br> 顧宥誠本來有很多話想問林泉,但現在場合不合適,就先壓著了。</br> “你要是沒事兒,下午跟我去工作室吧。”李二知跟袁依說,“阿誠下午有應酬,我們不帶他玩。”</br> “行,反正我閑人一個。”</br> ***</br> 李二知的工作室裝修得很精良。</br> 顧宥誠找的人,辦事兒特別給力。</br> 文藝范兒,小清新,特別適合碼字談事兒。</br> “以后我就在這兒工作了。”李二知摟著袁依,身后站著林泉,“要不,我給你留個位置?”</br> “我不會寫劇本啊。”</br> “你還做你的經紀人,但是不對接藝人了,對接導演制片,怎么樣?”</br> “我,做你的經紀人?”</br> “嗯啊。”</br> “值得考慮。”袁依說著就笑了,李二知懂她,也是真心護著她。知道她如果一旦跟周煬分開,需要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她不放心自己去找其他工作,也知道孕婦找工作不容易,干脆給自己安排好。</br> 真的是一聲姐妹大過天,還有什么比這樣的姐妹,更暖心?</br> 男人什么的,靠邊站!</br> “李小姐。”林泉突然說話,“于溪也需要過來上班嗎?”</br> “她……暫時先不用。”李二知搖頭,“于溪情況特殊,更何況我們也要把她保護好。”</br> “明白。”林泉點頭。</br> 袁依小聲問了一下情況,李二知如實交代,袁依說:“她的名字其實浪費了,本來已經有了作品和名氣,非要作,這回好了,一夜回到解放前。”</br> 兩個人在工作室呆了會兒,林泉開車載著他們兩個人去商場。</br> 女人心情不好就花錢,花錢花爽了,心情就能緩解不少。</br> 到了四樓家居的一層,李二知挑選床品,袁依卻用力地拽了拽她的胳膊。</br> 李二知一抬頭,竟然是王思維。</br> 他自從上次被顧宥誠親自教訓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李二知的生活中了。</br> 王思維胖了一點,但不難看。</br> 他對李二知似笑非笑的,李二知有點心里發毛。</br> “王總,您也在。”李二知說,“逛街啊?”</br> “不,要結婚了,過來選選東西。”王思維竟然多了幾分儒雅,李二知有點吃驚。這貨從前……可是不怎么著調的。</br> “那是好事兒,是跟,誰啊?”</br> “秦柳。”</br> 王思維說完,李二知和袁依兩個人,都驚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