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薔本來也不算是好人。</br> 即便她當時有可能被脅迫的,但她既然選擇了做惡人,就不要怪李二知對她的好印象毀于一旦。</br> 從前她覺得小姑娘跟了一個不怎么樣的藝人,挺可憐。如今看,她的命運之所以不好也是咎由自取。</br> 如果早有原則,也不至于如此。</br> “前面進不去了,顧總。”林泉匯報到,“我先去探探情況,然后……”</br> “我過去。”顧宥誠推開車門,“你看好二知。”</br> “我也要去!”</br> 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地方,李二知心里想,居民區,真有情況喊一聲,就能喊出來一大堆人伸出腦袋張望。刀疤的人應該不至于那么目無法紀。</br> 再者說,警察也是真來了。</br> “沒事顧總,我在呢,不會有事。”林泉說著下車,顧宥誠看著自己女人一雙眼里都是渴望,也沒再阻攔。他就這一點不好,太慣著她。</br> 她想做什么,看他一眼,顧宥誠就扛著不住了。</br> 當時李知說,早晚慣出一身毛病,現在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br> 三個人往小薔家的方向去,還沒等靠近,就看到單元門附近黑壓壓的一堆人。</br> 中間的是個女生,正是小薔!</br> “噓!”林泉畢竟是專業保鏢,反偵察能力和偵查能力,反應速度都在他們之上,“顧總,我過去看一眼。”</br> “不用。”顧宥誠并不緊張,他按住林泉的肩,“這些人得給我面子,更何況孫局長也在,他都親自過來了,我不打聲招呼說不過去。”</br> “阿誠……”李二知拽他衣服,“會沒事的,對吧?”</br> “嗯。”顧宥誠心里有愧。</br> 若不是跟了自己,她何苦會被卷進來。</br> 孫局長是帶著一幫警察,把刀疤的人都給扣下了,就等顧宥誠過來呢。</br> “孫局。”顧宥誠笑著過去跟人握手,李二知跟林泉在她身后。“不好意思,這么晚了勞煩您親自出動,真是過意不去。”</br> “我的職責,換做是別人,我自然也就不會過來了。”孫局是個很嚴肅的人,他看了一眼李二知,又看向顧宥誠,“怎么還帶著人過來了,這么亂,別嚇著人家。”</br> “嗯,你想的周到。”顧宥誠看了眼孫局后面的車,“人在里面?”</br> “嗯。那丫頭嚇壞了。”孫局指了指小薔,“您看怎么處理,這群人我得帶走。”</br> “那您小心點,這群人,麻煩著呢。”顧宥誠說著走到車前,一把拉開了車門!</br> 李二知看呆了,可警察沒制止,林泉始終把她護在身后。</br> 顧宥誠嘖一聲,拍了拍其中一個光頭的腦袋瓜。</br> “干點什么不好,非要跟著刀疤混?小心他黑吃黑,把你們全給送進去。”顧宥誠看似警告,語氣確實帶著笑的。“刀疤還跟你們說什么了?”</br> 這才是他過來一趟的重點。</br> 刀疤代表黎漫,他的交代,就是黎漫的交代。</br> “老大不讓我們說。”還真有個實在的接了話,顧宥誠笑出聲。</br> “不讓說是吧,也行。”顧宥誠挑挑眉,“那等孫局審你們吧,看你們到時候說不說。做好心里準備,那位可比我還不是東西。當心四肢健全進去,缺胳膊少腿的出來。”(劇情需要)</br> 他表面罵孫局,其實就是為了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br> 果然有頂不住的。</br> “刀疤哥說,讓我們別動于露露助理,只要能把這事兒鬧起來就行!”</br> “……下三濫的手段。”顧宥誠輕哼一聲撤回身子把車門拉上,“辛苦了孫局,把他們帶走吧,改天請你喝酒。”</br> “好說。”</br> 這群人一走,小薔跟丟了魂兒一樣,直至坐到地上!</br> “李老師,李老師。”小薔喊著李二知,“李老師我嚇死了嗚嗚嗚……”</br> 李二知有點無語,把她拎起來,“你上去吧,今天晚上沒事兒了。”</br> “那以后他們還會來找我嗎?”</br> “……我也不知道。但這事兒,當時你有錯在先。小薔,我們接觸不算多,我也知道你討厭于露露,可何至于如此?她現在事業毀了,臉也毀了,你高興嗎?”</br> 小薔張了張嘴沒說話,李二知幽幽嘆息。</br> “阿誠,我有點累了。”</br> “嗯。”顧宥誠點頭,“林泉,這邊你處理,我你先帶二知回去。”</br> “明白顧總。”</br> 告別了一團亂麻,李二知跟著顧宥誠上車。</br> 他親自開車,李二知有點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耗費精力導致的。</br> 她歪著頭,顧宥誠問她是不是心里不舒服。</br> 李二知搖頭:“沒想過會這樣。”</br> “乖了,不怪你。”</br> “于溪和于露露,本來都是黎漫的人,可黎漫又讓人出手害他們。阿誠,顧蔻的母親,顧家如今的夫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反正不是好人。”顧宥誠對黎漫微詞頗多,“她那些事兒我都不想提。”</br> “可她繞了一圈,只是為了讓我不痛快,然后讓你跟著不舒服,何必呢?她不累嗎?”</br> “她怎么會累呢?斗了一輩子,她只會覺得,特別有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