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都發社交媒體了,自然不會隱瞞。</br> 他回來這一次,一是為了看看母親和慧姨,二來就是為了跟母親和慧姨說一下自己的感情問題。</br> “我正跟媽坦白從寬呢。”李知臉上掛著笑,“讓你給趕上了。”</br> “那繼續。”李二知調整情緒,盡量不讓袁依的事兒影響到自己。</br> 李知很簡潔:“我跟顧蔻在一起了。”</br> “這就沒了?你還真簡潔。不過是好事兒。”李二知說,“想不到我們家人跟他們家人,緣分這么深。”</br> “都是命。”李知竟然開始信命了,匪夷所思。</br> 后來李母和慧姨去忙,李二知偷偷問李知:“哥,你和顧蔻走得近,那你一定知道顧蔻跟顧宥誠之間有競爭。到時候……你怎么選?”</br> “我說過,不會傷害到你。”</br> “……那你,會很難嗎?顧蔻,我知道她,她真的不好惹。”</br> 李知突然笑了。</br> “你哥就好惹?”</br> “哦,你倆半斤八兩,都不是什么好人。”</br> “怎么說話呢!”李知伸手劃拉李二知腦袋,“放心,沒你想得復雜。”</br> 怎么可能不復雜?</br> 李二知不是傻子,單純歸單純,不能跟蠢掛鉤啊!</br> 到時候真的到了商業競爭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br> 等兩個人各自從面館離開的時候,李二知感覺自己又是一肚子心事。</br> 她把車開到十號院,沒進門,而是去了于溪現在住的地方。</br> 有時候,只有工作能讓自己忘掉煩惱。</br> 于溪現在很聽她的話,兩個人開會碰想法,寫劇本,改大綱。</br> 忙到吃完飯的時候。</br> “我給你煮面吧,李老師。”于溪站起來,“我手藝還行。”</br> “好。”李二知不挑剔,“于溪,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給你請個阿姨照顧你吧。”</br> “不用。”于溪搖頭,“我已經很感謝你了。不計前嫌幫我,說起來我真得愧疚,當時那么針對你……”</br> “不說那些。”李二知打斷她,“想要謝我,就好好干。”</br> “嗯。”</br> 在于溪家里吃了東西,李二知慢悠悠走回了十號院。</br> 距離不遠,她就當消食了。</br> 半路上李二知接了個電話,接起來了那邊沒動靜,她以為打錯了,就掛了。</br> 沒多會兒又打過來,她接起來還是沒動靜。</br> 第三次對方打來的時候,李二知脾氣上來了:“再不說話我讓人查你IP了啊!”</br> “李老師,是我。”對方顫顫巍巍,“我是小薔。”</br> 于露露從前的助理!m.</br> 李二知一愣,“小薔,你換號了?”</br> “李老師,我內個,我有點事兒求你。”</br> 也不知道是什么獨特的體質,李二知總會收到這些平日里聯系不多的人的求助。</br> 她簡直懷疑自己是菩薩下凡的,專門來普度眾生。</br> “怎么了,你直說。”李二知有點沒耐心了。</br> “于露露她爸的債主,找到我這兒來了,讓我說于露露和于溪現在在哪兒。我哪兒知道啊?!我跟這群人交流半天,好說歹說說不通,李老師,您知道他們在哪兒嗎?”</br> 李二知心里一慌。</br> 于溪的親爹,可真是坑女兒神爹!</br> 顧宥誠本來都替于溪搞定了他父親欠債的事兒,這家伙竟然不長記性,東山再起繼續欠債了!</br> 還真有本事!</br> “李老師,您在聽嗎?”</br> “小薔,你人在哪兒呢?”</br> “我在我家啊。”小薔聲音不大,“但是內個,那些人就在我家門口呢。”</br>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情。</br> 李二知看了眼表,腦子轉了轉。</br> 告訴她于溪和于露露在哪兒,絕對不可能。</br> 但也不能讓小薔平白無故被人脅迫吧?</br> “這樣,你報警吧。”李二知說,“有困難找警察,總沒錯的。”</br> “但是這些人……以后會不會報復我啊!”小薔畢竟是女生,已經要怕死了。“李老師,我知道我跟您問這個挺過分的,但我也害怕啊!我也有家人朋友的,我也怕被人連累。當時我也就是倒霉,跟著于露露,現在可好,麻煩一堆堆的!您要是知道他們在哪兒,告訴我一聲行嗎?”</br> “你別慌,先報警,聽我的。”李二知說,“等警察來了,那群人就走了,我再幫你想辦法。先解決眼前的問題。”</br> “那行吧,我信您!”</br> 掛了手機,李二知急匆匆回家。</br> 對付社會人,還得用社會人的方式。</br> 不過這個事情她不打算讓于露露和于溪知道,沒必要,她不需要感激,她只想解決問題。</br> 現在于露露母親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什么樣的家庭攤上這樣的男人都是倒了八輩子霉。</br> “李小姐回來了。”溫姨開了門,“吃過了嗎?”</br> “吃過了,您去歇著吧。”李二知有些疲憊,在沙發上癱著。片刻后林泉從房間里走出來。</br> “李小姐,你好像很累?”</br> 李二知點了個頭,突然腦子里的燈泡亮了。</br> “林泉,你幫我個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