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跟李二知真的是難姐難妹,李二知開車去袁依家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這什么命啊!</br> 也難怪當時李知說:“你倆在被綠這事兒上都有默契嗎?”</br> 想來,人與人之間應該真的有磁場一說,而李二知和袁依的磁場真的惺惺相惜。</br> 到了袁依家里,阿姨給開門。</br> 袁依最近有點提防這個阿姨,因為她是周煬的人,跟自己雖然也相處很多年了,可是不交心。</br> 一旦自己有什么風吹草動,阿姨肯定還要通風報信的。</br> 袁依心里有預感,這個阿姨是過來人,應該是猜測到自己已經懷孕了。</br> 且不說平日里的飲食安排有變化,她總跟自己說一些懷孕常識,真的很反常。</br> 不過阿姨始終沒拆穿,自己也沒說,現在屬于雙方都心知肚明,但都揣著明白裝糊涂。</br> 李二知跟阿姨打了招呼,阿姨說:“太太在臥室里休息呢,您直接去就行。她讓我煮了奶茶,一會兒我給您送去。”</br> “啊,不用客氣。”李二知點頭,進了袁依臥室。</br> 臥室這地方私密,要不是特別好的朋友,一般也不能來這個地方說話。</br> 袁依家里大,臥室連著一個起居室,有沙發有投影,李二知進去的時候她一個人抱著抱枕,看《破產姐妹》呢。</br> “依依。”李二知湊過來,袁依招招手,兩個人擠在一起看美劇。</br> 誰都不說話,但心照不宣地都能感受到對方心里不高興。</br> 李二知是因為鐘怡,袁依因為什么,李二知不清楚。</br> “孩子鬧你了?”李二知問,“我記得你沒有孕反啊。”</br> “那是時候沒到。”袁依看著李二知,臉色有些白,“今天我吐了三次了。”</br> “……那肯定是瞞不住周煬的。”李二知說,“周煬那么精明……”</br> “嗯。我總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了的。”袁依說完李二知一愣。</br> “所以呢,周煬什么反應?”</br> “沒反應啊。”袁依看著李二知,又轉頭看投影,“依依,我似乎真的是大意了,周煬應該是外面有人了。”</br> 李二知這回是徹底藏不住了。</br> 她攥緊了拳,五官簡直要扭曲。袁依啊袁依,你和周煬你倆都精明,沒想到最后……都被精明給害了。</br> “其實依依,我內個……”</br> “嗯?”</br> “我給你看個東西。”李二知把那天拍到的照片遞給袁依,“但是你別激動,因為這也不能代表什么。畢竟都是合作關系。而且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br> “……謝謝。”</br> 就倆字,李二知卻能聽出來絕望。</br> 她的手有點抖,“依依你要是難受,你就哭出來也行,你別憋著,我糾結了好久一直沒敢跟你說,今天既然你猜到了,我覺得我要是再瞞著你,實在是對不住你。”</br> “沒事,我受得住。你也知道,周煬爸媽一直看不上我。覺得我小門小戶的,配不上他們家兒子。我婆婆那嘴臉你也清楚,或許是我霸占周煬太多年,如今也該放手了。”</br> “你說什么呢!”李二知可不樂意聽這話。</br> 就好像李邵文背叛自己的時候,袁依痛罵李邵文一樣。</br> 此時此刻,閨蜜必須為閨蜜站臺!</br> 李二知站起來,“依依,不能這么想,你這些年沒少為這個家庭出力。周煬搞定不定的合作,搞不定的客戶,你都能幫他搞定。這說明咱能力不差,貢獻不少。不能妄自菲薄。”</br> “我知道,你別激動。”袁依反過來安慰李二知,“知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昨天和前天,我仔細想了兩天,我和周煬之間,或許真的不合適。只是這不合適我們發現的太晚了,都結婚好幾年了,才看清。”</br> “……所以你的意思是?”</br> “分開或許對我們都好。”袁依看著李二知,伸手拉她的手,“我愛玩,喜歡跟人交流,他不愿意讓我拋頭露面,這本身就是矛盾。周煬喜歡打高爾夫,喜歡騎馬,喜歡的都是我不感興趣的事情。我們本就沒什么共同語言,何必強行……”</br> “依依!”</br> 李二知本來是要跟她訴苦的,卻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br> 袁依嘆息一聲,端起阿姨送來的奶茶喝了一口。</br> “我們不合適,趁著孩子沒生下來,分開也好,痛快。”</br> “依依!”</br> ***</br> 相比之下,李二知的苦惱,根本就不算事兒。</br> 鐘怡只是送了顧宥誠一個禮物而已,本來她還有理由跟男人作,但看了袁依這樣,她覺得自己算幸福的。</br> 李二知發動車,也沒回家,而是去了李記面館。</br> 那邊現在也不太平,她過去的時候李知也在,正在跟李母說話。</br> 李二知很意外。</br> “哥,你也在?”</br> “我也剛到。”李知解釋,“你怎么來了?你不工作室裝修完了要檢查嗎?辦完了?”</br> “……不是,我不著急,明天去。”李二知把買給李母和慧姨的東西放在桌上,“誒對,你跟顧蔻!如實交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