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來,其實主要是來看看她的情況。</br> 畢竟被前男友綠,又被網暴,擱在一般人身上都能精神崩潰。</br> 但李二知不走尋常路,遇見了同樣不走尋常路的顧宥誠,兩個人又一起不走尋常路的演了一出戲,竟然扭轉了局勢。</br> 所以,該說不說,顧宥誠這個人還是要感激的。</br> “周煬最近忙什么呢?”李二知問,“我好久沒見到你家周老板了。”</br> “公司要轉型,他最近忙著建團隊,我也幫不上忙,只能每天早晚交個公糧安慰他一下了。”</br> “咳咳咳!”李二知一口水卡在了嗓子眼,姐妹你要不要這么直接啊!</br> 也對,你給顧宥誠拍錢的時候,也確實不知道什么是含蓄。</br> “誒對,你不是要跟張墨合作嗎?談怎么樣?”</br> “談一半就走了。”李二知聳肩,“顧宥誠半路過來了,我也不知道是趕巧還是怎么著,好像在我身上裝了GPS一樣,我都忘了問他當時怎么突然就蹦出來的了。”</br> 袁依聽完沉默,作為旁觀者,她總感覺這事兒吧……</br> 算了,只希望別太失控就行。</br> “不過你知道嗎,張墨那個戲,女主是秦柳。”李二知嘆息,“我就說我命不好,本來都以為這事兒跟自己沒關系了,哪知道還能遇到冤家。”</br> “但我怎么沒見到秦柳宣傳啊?”m.</br> 袁依追星,也喜歡吃瓜,對娛樂圈這點事兒如數家珍,讀大學的時候天天熬夜為偶像投票,硬生生把眼睛熬出了紅血絲。</br> 秦柳這個人因為還不到一線的地位,所以一旦有大動作,必定會品名宣傳,要跟張默合作了竟然這么低調,反常。</br> “因為張墨不是為了捧她。”李二知吸吸鼻子,“人家為了自己的人,一個叫露露的。”</br> “于露露?”</br> 李二知一愣,不愧是袁依,連這都知道!</br> “于露露,小垃圾一個。”袁依評價,“本來挺好的一張臉,非要往網紅整,好家伙現在真是……”</br> “嗯,確實太沒辨識度了。”</br> “我賭五毛錢,她這回也火不起來。”</br> “為什么這么說?”</br> “人品不行。”袁依坐過來摟著李二知的肩膀,“我聽過她的八卦,說之前在劇組給一個群演臉色看來這,誰知道那群演的親爹是個大佬,第二天她的戲就被撤了。后來沒辦法才跟了張墨。”</br> “咦惹,姐姐,你真是八卦小神仙。”</br> “那你看,好歹姐從前也是圈里人啊。”</br> 袁依從前做過藝人經紀,后來太辛苦,周煬不讓她干了,她這才做了全職太太。</br> 兩個人一起吃了飯,袁依順便給她介紹了一個平面廣告拍攝的活兒。</br> 李二知大學時候缺錢,做過平面模特,她底子不錯了,鏡頭表現力也好,現在社交媒體上的不少粉絲,都是因為當時她做模特的照片關注的。</br> 后來她畢業做了編劇,模特的活兒接的少了,一般都是袁依這種熟人找,她才會出鏡一兩次。</br> 袁依走后,李二知打開電腦磨劇本,結果因為最近休息又差,盯著電腦半天都沒能進入狀態,腦子里翻來覆去的不是故事內容,而是一個男人。</br> 顧宥誠。</br> 這狗男人,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腦子里去了?</br> 李二知甩甩頭,抱緊了膝蓋。</br> 母親的來電嚇了她一跳,李二知盯著手機慌亂了一秒,知道躲不過去了。</br> 李知今天說了,他會親自跟母親交代。</br> “媽。”</br> “知知,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媽媽說啊?”</br> 李二知鼻子發酸,“怕您心里難受。”</br> “害,你不比我更難受嗎?擔心媽媽干嘛?媽媽沒事。”李媽媽通情達理,“只是沒想到,唉,終究是人心難測。”</br> 李二知不敢說太多,李母亦然。</br> 這個時期敏感,當媽的安慰就好了,其他的都要靠李二知自己治愈。</br> 李母沒提顧宥誠的事兒,看來李知沒說。</br> 李二知偷偷松了口氣。</br> 只是不知道,顧宥誠這么糾纏下去,她能瞞多久。</br> ****</br> 魏冉在顧宥誠家的沙發上癱著,盯著他手機里的照片嘖嘖感嘆。</br> “看不出啊,喜歡這一掛的?”魏冉砸吧砸吧嘴,“這一看就是個小黃毛丫頭,肉都沒二兩,你……有這么缺愛么,顧總?”</br> “你懂什么?”顧宥誠彎下身子,動了動手里的克諾斯球桿,“這叫緣分。”</br> “好家伙,你什么時候開始信命了?不是被附體了吧你!”</br> “你還記得去年這時候,我跟你說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平面模特還不錯,想捧一捧嗎?”</br> “啊,記得,你不是還讓人聯系過嗎?結果人家說不接模特拍攝的活兒了嗎?”魏冉說完突然恍然大悟睜大眼,“是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