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盛世傳媒官方社交媒體賬號發文:“大家好,我是盛世CEO顧宥誠,非常抱歉占用公共資源,但看到我女朋友@編劇李二知被人網暴,我實在忍無可忍。如你們所見,二知和李邵文以前是情侶,二人相處期間,李邵文借用工作之便出軌《他山之石》劇組女演員,背叛了二知。二知無辜,卻被倒打一耙,我不得不站出來替她澄清。具體的經過我有一手正劇均可以po出,我相信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請大家看清真相再做評論。至于訛詐李邵文先生一百萬作為分手費的事情,麻煩罵她的各位用腦子想一想,她男朋友是我,她能缺這點零錢?”</br> 這最后一句話說得雖然狂妄,但網友們不是傻子,如果李二知真的跟了顧宥誠,一百萬可不就是點零錢!</br> 霎時間風向扭轉,全網吃瓜。</br> 顧宥誠厲害,幾句話讓李二知從一個被唾棄的撈女,變成了沒人敢輕易評論的盛世傳媒準老板娘。李二知熬到后半夜觀看這一場大戲,心里挺佩服顧宥誠。</br> 該說不說,這男人有兩把刷子。</br> “睡了?”顧宥誠發來信息。</br> “還沒,在看評論,顧總厲害,多謝您。”</br> “不客氣。”顧宥誠回,“我也不是無條件幫忙。”</br> 李二知一怔,什么意思?</br> 他之前怎么沒跟自己說有條件的!</br> “什么條件?”</br> “維多利亞酒店2046,現在過來。”</br> 要不怎么說人賤無敵,所向披靡。</br> 李二知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嘴角抽搐特別想一個電話打過去罵顧宥誠祖宗一頓!</br> 可她怎么好張嘴?風向扭轉,顧宥誠是把她從網暴里解救出來的恩人,她總不能恩將仇報。</br> 李二知把顧宥誠的西裝疊好裝入手提袋,又把他那天按在自己頭上的珍珠發夾一并放進去,然后開車去維多利亞酒店。</br> 這一路上她做了不小的思想斗爭。</br> 于情于理,感謝顧宥誠都是應該的。</br> 可他的條件如果真的是陪睡,也著實過分了點。</br> 第一次兩個人是酒精上腦,第二次陰差陽錯半推半就,這一回都清醒,理應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談談。</br> 剛進門,大堂經理就過來接,殷勤地給了她一張房卡,讓她直接去二十層。</br> 看來顧宥誠已經打好招呼了。</br> 二零四六是個總統套,書房臥室客廳洗手間的配置,據說住一晚五位數起。</br> 李二知用房卡開門,進屋之后就在門口站著沒動。</br> “顧總,你在哪兒呢?”李二知喊。</br> “浴室里,進來!”</br> 李二知循著聲音往里走,看到了一扇推拉玻璃門,霧蒙蒙的,上面還鑲嵌著雕花。</br> “顧總,您衣服我給您拿來了,還有上回那個……”</br> “進來說話。”</br> “別了,您有什么條件就說,要錢的話就把賬號發來,我給您轉過去。”</br> 李二知說完話,那里面的人沒出聲。</br> “顧總?”她再問一句,卻只聽見玻璃門滑動的“唰”的一聲,顧宥誠圍著浴巾光著膀子跟她四目相對。</br> 有一說一,這男人身材是真的絕,雖然都用過兩次了,但李二知還是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br> “您……”</br> “跟我裝是吧?”顧宥誠可沒那么好的耐心,“還跟我談錢?真拿我當鴨呢?”</br> “沒有沒有,那天就是誤會。”李二知低頭不敢看他,顧宥誠伸手抬起她的臉看了看。</br> 她緊張,臉色發白,唇也緊抿著。</br> 顧宥誠頓生一種逼良從娼的錯覺。</br> “哪兒來的誤會,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兒。”他笑著撫了撫李二知的臉,“放輕松,之前不是挺享受的么?”</br> “之前要么是沖動要么是喝多了。”李二知壯著膽子,“成年男女互相慰藉,但這次不同,這次……”</br> “這次怎么?”</br> 顧宥誠聽出來了,她是不愿意。</br> 不愿意還過來干什么?都不是幾歲的小孩兒了,誰能不懂發酒店房間號的意思?</br> “嗯?”顧宥誠追問。</br> “這次我真的感謝您,但……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吧,我們,不是……”李二知又一次低下頭,越說越沒底氣,顧宥誠突然笑出聲。</br> “行,你先洗澡,洗完了床上談。”</br> “不是!”李二知急了,“我意思是,我們……我們明確一下關系,好嗎?”</br> 她也不知道是說清了還是沒說清,反正顧宥誠依然直直站在他面前紋絲未動。</br> “還不夠明確?”顧宥誠反問一句,“我都公眾媒體發聲明了李小姐,全網都知道李二知是顧宥誠女朋友,你還要多明確?”</br> “不是!我意思……”李二知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徹徹底底被顧宥誠給算計了!</br> 她震驚地說不出話,終于想通袁依說的不能招惹顧宥誠是什么意思,這男人的心快趕上蓮藕了,眼兒太多!</br> “你算計我?”李二知冷著臉,“你早就想好了是嗎?”</br> “也不算太早,比你早一點而已。”顧宥誠推著她去浴室,“乖了,先去洗澡,今晚有的是時間好好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