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兒?”男人瞬間激動,“真的假的,怎么想的啊她?”</br> “我也想知道。”顧宥誠用同樣的姿勢攤在沙發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br> “打算怎么收拾她?”</br> “還沒想好。”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顧宥誠嘆息一聲,“不過我也謝謝她,這回估計家里沒人張羅讓我結婚了。”</br> “嗯,因禍得福。”</br> “魏冉,你家里人不催你嗎?”</br> 魏冉和顧宥誠的關系,幾乎等同于異父異母的親兄弟。</br> 倆人從小看著對方長大的,一開始關系特別不好,見面就打假,后來可能是因為魏冉的名字,跟戰國時期的戰神重合了,所以顧宥誠回回討不到便宜,逐漸開始轉為智取,兩個人斗來斗去,斗出了真感情,成了鐵瓷。</br> “催啊。”魏冉笑,“我爹媽就有我一個兒子,能不催么?但是他們催他們的,我玩我的,我爹說了35歲之后回去繼承家業就行。”</br> “行吧,那你也浪不了多久了。”顧宥誠點頭,喝光了杯中酒。</br> 燈光晃過來的時候,魏冉突然精神了。</br> “唉,阿誠,你脖子怎么了?”</br> 魏冉話音一落,顧宥誠下意識地摸了摸,確實凹凸不平幾條印子。</br> 李二知這女人,下手是真沒個輕重。</br> “......撿了只野貓。”</br> “什么?”魏冉今晚再次震驚,“你不是不喜歡帶毛兒的嗎?”</br> “這個不帶。”顧宥誠笑得挺壞,魏冉更摸不到頭腦。</br> “無毛貓啊?”魏冉品了品,“那挺名貴的啊,這都有人扔?”</br> “眼瞎了,不知道是個寶貝。”</br> 兩個男人喝完一瓶酒,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顧宥誠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沒回自己家,反而去李二知家小區。</br> 他讓代駕給他開到這里,代駕問他怎么不上樓,顧宥誠才發現,自己竟然報錯了地址。</br> 也是奇了,才見過幾面,倒是對她家的地址記得如此之牢。</br> 代駕小哥問他需要幫忙嗎,顧宥誠說不用,付了錢讓人家先走。</br> 他在車里抽了一根煙,覺得心里挺煩躁,想上樓去看看。</br> 可這大半夜的,李二知那個性格,估計能直接報警。</br> 他在車里胡思亂想,就這么想過了大半夜,最后養尊處優的顧大少,破天荒地在車里委屈了一宿。</br> 身價不知道多少個零的男人,房產遍地,無家可歸,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br> 也好在沒人看見,包括李二知。</br> 第二天一早,李二知要去自己的工作室,她這幾天狀態都不好,恍恍惚惚的,完全沒意識到顧宥誠的車就在自己小區里停著。</br> 顧宥誠睜開眼的時候,李二知已經把車開出幾十米了。</br> “嘿!這女人......”顧宥誠睜眼就見到這一幕,多少有點賭氣,自己好歹在她家樓下窩了一夜,她招呼不打就走了?!</br> 轉念間,顧宥誠又覺得自己好像腦子有病,不過是睡了兩次,他至于這么迷戀嗎?喝了酒還跑人家樓底下來了。</br> 趁著沒人發現趕緊溜,不然忒丟人。</br> 李二知的工作室和顧宥誠的公司在一個工業園區里,不過在這之前,兩個人一次都沒見過。</br> 當時李二知也不過是為了找個交通方便,能寫稿能談事兒的地方,才斥巨資租了這么個loft。</br> 如今情況有變,她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br> 中午時分,李二知抱著箱子走出大樓,把東西塞進了后備廂。</br> 她食困,想去買杯咖啡提提神,結果好巧不巧的,在咖啡廳里遇見了李邵文的經紀人,裴哥。</br> 經紀人跟藝人不同,經紀人自由的很,出門也不用打掩護。</br> 李二知看見他難免尷尬,也沒打算打招呼,只是隱約聽見裴哥跟對面的男人在談什么危機公關之類的事情。</br> 李二知點了杯美式咖啡,本想結了賬溜之大吉,結果裴哥過來了。</br> “二知,你怎么在?”</br> “哦,我路過,拿點東西。”李二知笑了下,尷尬之于還帶著點怒意,“裴哥辛苦了,替李邵文瞞了這么久。”</br> “啊......確實對不住啊。”裴哥沒辯解,李二知也沒死纏爛打,拎起咖啡走了。</br> 她在車里把咖啡喝干凈之后開車往家里去,半路上以前合作過的黃制片給她打來電話,問有一個電影的劇本,她考不考慮接,李二知本來心情挺低落的,一聽有活兒找,瞬間又來了精神。</br> “行啊,您把需求發我郵箱唄,什么方向,多大制作?”</br> “就一個愛情片,文藝范兒,導演電影那種。”</br> “呦,那挺有難度的,導演電影需要從導演內心出發,能問一下導演是誰嗎?”</br> “張墨。”黃制片說,“不過不是你一個人寫,兩個編劇一起,你愿意......”</br> “當然愿意!”</br> 張墨名氣可不小!這個項目要是成了,以后有李二知可吹得!</br> 掛了電話李二知加大馬力,紅燈的時候顧宥誠發來一條信息:“寶貝兒,要幫忙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