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光歸南路 !
南桪坐在那里,沒反應(yīng)過來。
顧沉光把手機(jī)扔回她身邊,神色如常:“回去睡覺,很晚了。”
南桪想了想,搖頭拒絕:“我想和你多待會兒。”
輕軟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顧沉光心忽的一跳。輕咳一聲,點(diǎn)頭答應(yīng):“......好。”
見他答應(yīng),南桪樂了,立馬得寸進(jìn)尺。從另一邊沙發(fā)蹭過來,挨在他身邊盤腿坐好,大眼睛轉(zhuǎn)過去,認(rèn)真看電視狀。
顧沉光失笑,剛想拆穿她,突然想到什么,叫人:“南桪。”
“嗯?”
他目光閃了閃,自然躲開她對上來的眼睛,稍微的不自在,但看上去異常嚴(yán)肅:“以后不要這么晚和男孩子打電話。”
“你們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隨意,知道么?”
南桪沒察覺異樣,他說完立馬乖乖點(diǎn)頭:“好,知道了。”想了想,忍不住低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晚上給男孩子打電話來著......”
顧沉光:“恩,那他們打來你也不要接。”
南桪:“......”這樣好嗎?
腦袋里面突然靈光一閃,南桪舉手提問:“那你呢?你也不能打么?”
顧沉光一笑:“我不是男孩子。”
“......”
一言一語,誰也沒了看電視的心情,卻也沒人去關(guān),任由它吵。掩耳盜鈴,大多是這么個心理。
到最后,還是南桪忍不住睡了過去。連續(xù)熬了幾個月的夜,現(xiàn)在整個人精神放松下來,實(shí)在睡意難抵。
顧沉光坐在沙發(fā)上,南桪整個人躺在上面,頭沖著他。夜色溫柔,他看著小姑娘黑乎乎的腦袋上,小巧的發(fā)旋兒,心里頭直癢,忍不住伸手一下一下?lián)崦念^發(fā),心比頭發(fā)絲還軟。
就這么干干坐了許久,什么事情也不做,卻很是高興。但到底怕她著涼,顧沉光起身,把人輕輕抱起,轉(zhuǎn)身往臥室走。
小姑娘溫?zé)岬暮粑幌孪聡娫谛乜冢沟眯呐K越來越燙,抱在她膝蓋處的手不覺收緊,再收緊。
走到門口,顧沉光抬腳輕輕抵開門,把人抱進(jìn)去,再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拉過一邊的薄被,蓋好。
轉(zhuǎn)身離開,走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進(jìn)來,放到床頭柜,留她半夜渴醒了喝。
放下水,回身看著床上的人,不想走。
思忖幾秒,決定,給個晚安吻好了。
于是俯身,低頭,輕吻額心。
“晚安,寶寶。”
————
高考結(jié)束的人好像都特別能睡,第二天南桪一覺醒來,下午一點(diǎn)。
居然一口氣睡了十幾個小時。
睡久了神志都好像變緩慢了,南桪在床上呆坐了好幾分鐘,才終于慢悠悠下床換衣服洗漱。
從衛(wèi)生間出來,家里就她自己,顧沉光早就出門上班,只桌子上留了張紙條。
南桪走過去,拿起來:
“午飯做好了放在冰箱,記得吃。”
真明智,知道她肯定起不來吃早飯,干脆省掉。
把紙條放回原位,南桪從冰箱里拿出那人準(zhǔn)備好的飯菜,擱微波爐里加熱。“叮”“叮”幾聲,端上桌,湯菜齊全,開動。
難得還有份青椒炒肉,居然主動給她弄辣的吃。
其實(shí)南桪以前真的一口辣不能吃,在四川待幾年回來,無辣不歡。顧沉光不止一次表示驚奇,調(diào)侃她,隨遇而安,簡直是代表人物,標(biāo)準(zhǔn)的簡直可以寫字典里。
南桪撇嘴,某個人骨子里北京爺們的氣場揮發(fā)出來時,文采向來特飛揚(yáng)。
......
吃完還剩不少,南桪繼續(xù)拿保鮮膜包好,放回冰箱。然后想了想,回屋繼續(xù)睡覺。
高中三年幾乎就沒有睡足過,現(xiàn)在倒恨不得全部補(bǔ)回來。
晚上顧沉光下班回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居然還在睡。
一驚,連忙換了鞋走進(jìn)去,叫人:“南桪,醒醒。”
南桪本來就在半夢不醒的邊緣,被他一叫就醒了,揉眼睛坐起來:“你回來了啊......”
顧沉光失笑,不可置信:“你今兒睡了一天?”
“沒,我下午起來吃午飯了。”
“吃完就又睡了?”
“嗯。”
“......”
他伸手拉她起來:“不許再睡了,睡太多對身體不好。”
南桪點(diǎn)頭,從善如流順著他的力道起床,光著腳踩地上,還沒有完全清醒。
顧沉光瞟一眼:“去穿拖鞋。”
南桪愣:“哦。”低頭四下掃兩眼,看見拖鞋,小跑過去,穿好。
再跑到顧沉光身邊,安安靜靜看他給自己折被子。等折好了,這才湊上去問:“那現(xiàn)在干嘛?”
顧沉光直起身,拍拍她腦袋:“帶你出去吃晚飯,先去換衣服。”言畢斜晲她一眼,立馬轉(zhuǎn)了目光。
南桪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輕薄的夏季睡衣,臉有點(diǎn)紅,點(diǎn)頭,拿了衣服就往臥室跑,迅速換好。出來時才想起來告訴他:“中午的東西我沒吃完,還剩不少,放冰箱了。”
“沒關(guān)系,”顧沉光走過來,把手里的水遞給她,示意她喝光:“留著明天吃。”
“哦......好。”喝著水,聲音悶悶的,咕嚕咕嚕。
喝完,杯子遞給他,握著杯身。
杯子小,顧沉光自然而然的握住杯口,拿走。
南桪眼睛追著他握住的地方,臉有點(diǎn)紅......她剛剛嘴唇碰過的,還帶著水漬,他手指就那么印上去,神態(tài)自若的......拿走了。
耳朵開始發(fā)燙。
顧沉光洗好杯子走出來,看她呆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臉怎么那么紅?”
“......”
沒等她說話,門鈴響了,南桪悄悄松了口氣,主動跑去開門。
顧沉光眼睛不自覺跟著她,一嘖,也走過去。
門外站著的,是意料之中的人,路盛銘。
手里提著不少吃的喝的,還有一個保溫瓶。見南桪來,有些拘謹(jǐn)?shù)囊恍Γ_口:“你剛考完試,爸給你送點(diǎn)吃的來,好好補(bǔ)補(bǔ)。”
南桪一愣,伸手接過:“啊......謝謝,爸爸。”
“不用......不用,你吃著好就好。”
“......恩。”
父女交談,濃重的尷尬,消散不去。
路盛銘手指緊了緊,再開口時聲音微微沙啞:“里面有雞湯,你趁熱喝,別涼了。”
“.......好。”南桪點(diǎn)頭。
顧沉光適時走過來,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輕笑:“正好,晚上不用出去吃了,謝謝路大哥。”
尷尬的氣氛驟然減輕不少,不讓人太過無所適從。
路盛銘看他一眼,垂了垂眼:“客氣什么......那你們吃,我先走了。”
轉(zhuǎn)身要離開,南桪看著他的背影,終于忍不住開口:“爸......”
路盛銘身形一頓:“怎么了?”
南桪咬咬唇,手指握緊,鼓起勇氣挽留:“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吧?”
路盛銘一怔,轉(zhuǎn)過身來,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頓幾秒,緩緩點(diǎn)頭:“......好,好。”
......
顧沉光把中午剩下的飯菜重新加熱,又新做了兩個,配上路盛銘送來的雞湯,一家人安安靜靜,卻異常和諧的吃完了一頓飯。
吃完飯,顧沉光出去送,看他瘦削嚴(yán)重的背影,嘆口氣,終究不忍心,開口:“路大哥。”
路盛銘腳步頓住,沒回頭:“恩?”
顧沉光站在門口,皺眉看他,一字一句:“多保重。”
半響,
“......好。”
————
半個月后,在南桪已經(jīng)在家里宅的快要發(fā)霉的時候,顧沉光終于結(jié)了手頭的案子,拉她出去。
南桪瞟一眼手里的機(jī)票:“你不用工作?”
顧沉光淡然收拾行李:“手上的案子結(jié)了,其余的交給其他人就行。”
老板做成這樣也是心大。
不過南桪相當(dāng)樂見其成,收好機(jī)票,揚(yáng)嘴角,眼睛笑的瞇成一道小月牙:“哦。”
這是慣例。每年寒暑假,顧沉光都雷打不動的要帶她出去各地走,當(dāng)初要讓她多出去看看的話,他貫徹的比她還要認(rèn)真。
而每次旅行第一站,永遠(yuǎn)不變——四川,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