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畫面一跳出來,阮天民的瞳孔頓時緊縮,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漲。
手狠狠地一捶,直接把筆記本的按鍵都給捶得彈跳了起來。
視頻里的畫面讓他崩潰,讓他憤怒,同時也讓他心碎和心痛。
他一把將電腦甩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頭,痛苦的悲鳴著,“啊——”
“對不起,琬兒……”
“對不起,對不起……”
二十年前的一念之差,竟然成了他這輩子的噩夢。
他不該把她一個留下的,他不該的……
是他促成了一切的悲劇,是他間接導致她的不幸。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阮天民禿廢的靠在書房的墻上,哪里還有一個總裁該有的意氣風發。
……
司暮寒讓關閻拿著阮知夏和阮天民的頭發樣板拿到安康醫院,找宋清嵐,讓她找一名信得過的醫生進行親子鑒定。
從阮家離開后,阮知夏并沒有直接回學校或者回帝菀,而是讓司暮寒送她到了杭城墓園。
來到母親的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上和她有著幾分相似的女人,阮知夏沒骨氣的紅了眼。
她蹲下了身子,手顫抖著,撫摸上了照片上,女人的那和藹的臉龐。
“媽媽,夏夏來看你了。”
阮知夏忽然想起,媽媽去世那年,媽媽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記得媽媽是這樣說的,‘夏夏,不管以后發生了什么事,你都是媽媽最疼愛的夏夏,不要質疑自己,也不要看低自己,好嗎?’
現在想想,媽媽的這句話,好似話中有話,她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有一天,她的身世會曝光。
所以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呢?
“媽媽,你當年到底是懷著什么的心情生下我的呢?”
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強了媽媽的人的女兒,那么媽媽當年懷著她的時候,心里該有多痛?
她的到來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媽媽,她曾經經歷過了什么樣的遭遇。
媽媽她得多堅強,才能生下一個強J了她的女人的孩子啊!
她似乎有些能夠理解阮天民看她的眼神里為何會帶著骯臟了。
因為她的出身,無一不再提醒著他,他在新婚那天,被人綠了……
墓前一片寧靜,自然是不會有人回應她的了。
她悲倉的笑了笑,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墓園。
就在阮知夏離開之后不到一分鐘,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走了一個女人。
女人一身黑裙,長及腳踝,腳下同是黑色的皮鞋。
她頭上帶著黑色的頭巾,頭巾包住了她的臉,僅僅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她手里捧著一束雪白的紙花,來到阮知夏先前逗留的墓碑前。
彎身將手里的紙白花放到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女人照片,她發出了一聲陰冷的笑聲。
“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二十年了呢?姐姐的女兒們都已經長大了呢?你說,你欠下的債,是不是該由你的女兒們來還呢?”
“呵呵……”
女人陰森森的低笑著,隨后離開了墓前。
風,刮起一陣輕風,吹散了女人放在墓前的紙白花,只留下了那束好看的白菊。
……
阮知夏一回到車上,司暮寒便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手怎么這么涼?”
阮知夏有些無精打采,搖了搖頭,“沒事。”
看著阮知夏那無神的臉和眸,司暮寒心疼的將她抱在了懷里,“都跟岳母說了什么?”
他不屑喊阮天民一聲岳父,卻發自內心的稱呼著阮知夏的媽媽為岳母。
阮知夏注意到了這點,感動的抱住了司暮寒的脖頸,帶著幾分依賴的蹭了蹭他的脖頸,輕聲說道:“沒什么,就說我結婚了,找了一個大土豪當丈夫。”
她玩笑的調侃著。
似乎有意想要緩解自己心里那比較陰郁的心情。
生活再艱難,始終要繼續。
不管她的出身如何,正如媽媽對她所言一般,她都不應該輕賤自己,看低自己。
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她都是媽媽最愛的女兒。
她,要驕傲的活著,才不會辜負媽媽將她帶來這個世界上。
她的媽媽那般的疼愛著她,她怎可讓她失望呢?
她還要替自己和媽媽完成夢想。
所以,回去以后,她就要全心全意的開始設計衣服了。
司暮寒摸了摸女人的發頂,笑了笑,沒說話。
她的心思,有時候很好猜,不許多言,他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他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時候,做她最強大的靠山便可。
……
過后一個星期里,阮知夏都一心投入到設計當中來,對于親子鑒定,她也沒有著急的要去拿。
自從她要閉關畫設計稿,司暮寒的書房就成了她的地盤。
她這一個星期,都是學校,別墅,兩邊跑。
而今天,則是她要去服裝市場購買制作衣服的布料。
她需要好幾種布料,唯有親自到布料店去挑選。
因為是拿來參賽的。
選好一些的料子會更好些,因此,阮知夏不得已向司暮寒開口借錢。
誰知道司暮寒大手一揮,直接給了她一張黑卡,讓她想買什么,自己隨便刷。
還說他的錢就是她的,無需談借不借。
她還意外得知,她上次被罰的那十萬元,司暮寒也幫她交好了。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個男人,總是出其不意的對她好。
就比如現在。
他陪同自己一起來購買布料。
和自己的男人一起來逛街,感覺還蠻不錯的。
阮知夏側眸看了看身旁坐著輪椅的司暮寒,心里甜滋滋的。
司暮寒見阮知夏傻乎乎的盯著他笑,不解的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沒有。”
阮知夏搖了搖頭,別開了眼,只是嘴角卻越發的上揚著。
她走在司暮寒的左手邊,時不時的望著周邊的商店。
司暮寒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上次宴會上帶著的那個銀色弧形面具。
露在外頭的那半臉俊美如斯,吸引了不少小迷妹的注意力。
阮知夏看著四周有不少女人盯著自己的男人看,頓時心里很不爽。
她有些后悔帶著司暮寒了,他遮住了臉上的疤,戴上面具后,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行走的春藥,即便是坐著輪椅,也能驚艷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