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看到穆碩手里的皮鞭,再到聽到穆碩讓墨堔跪下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穆碩要對墨堔做什么。
他忙開口說道:“島主!七哥他身上……”
還沒等十六的話說完,墨堔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十六閉嘴!”
十六一臉擔憂的看著墨堔,“七哥,你……”
墨堔冷厲的看向十六,不容置喙的說道:“你出去。”
十六即便想說點什么,卻也不敢再開口。
因為他深知他家七哥的脾氣,要是他把七哥受傷的事情說出來,七哥絕對會生氣的。
十六無奈,卻只能聽出墨堔的話,乖乖退了出去。
十六出去后,墨堔便看向穆碩,沒有絲毫退卻的說道:“請義父責罰!”
錯了就是錯了!
他不會辯解!
因為即便重來一次,他還會那樣做!
穆碩問墨堔,“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同時手里的鞭子,沒有絲毫手軟的甩到了墨堔的身上去。
頓時間,那黑色的襯衣上,瞬間多了一道猙獰的血痕。
墨堔咬著牙,答:“記得!”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么?!”
隨著穆碩的話落,鞭子再度落了下來。
火辣辣的疼痛像要灼燒他的整個背部似的,墨堔痛的冷汗直流。
他看著穆碩,誠實的回答:“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可是義父,我找了她十五年了!”
“那又怎樣!”
穆碩又是一鞭子甩了下來。
“你擅自把人擄來,這跟土匪,有何分別?”
“小堔,義父早就跟你說過,你身為海島的下一代繼承人,是要繼承我的衣缽的,你擅自把人家的妻子綁過來,這是想要給那些老頭抓到把柄嗎?”
穆碩似乎真的很生氣,舉起手里的鞭子,便要落下。
這時,一個較弱的身影從門口跑了進來。
直接擋在了墨堔的面前。
穆景依抱住了墨堔,嘴里大喊著:“爹地,不要再打堔哥哥了!”
穆碩看著忽然出現的穆景依,瞳眸倏地一縮,他下意識收手,可惜揮出去的鞭子,怎么可能是說收就收的。
即便穆碩已經第一時間收手了,可鞭子還是狠狠的抽到了穆景依那嬌弱的身子上去。
背上傳來一陣劇痛,穆景依疼得直接皺起了眉頭,倒吸了一口氣。
“依依!”
“小依!”
穆碩和墨堔不約而同的喊出了聲。
墨堔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穆景依,一臉驚慌的抱起她,看著她疼得冷汗直流,臉色慘白,他的心,不由顫了一下。
想到義父那么用力的一鞭,就那樣的落在了穆景依的背上,墨琛便緊張的看著她,“小依,你這不是不要命了?”
“依依,你!”
穆碩也是又氣又心疼的看著穆景依。
這可是他和愛妻唯一的女兒,他竟然親手傷了她。
穆景依躺在墨堔的懷里,看著穆碩,忍著痛說道:“爹地,請不要再打堔哥哥了。”
她知道堔哥哥這一次,做了出格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看堔哥哥受傷。
穆碩頓時丟開了手里的皮鞭,走過來,將穆景依抱在了自己的懷里,“依依,別怕,爸爸這就帶你去上藥。”
穆景依朝穆碩搖了搖頭,說,“爹地,我沒事。”
她只是有點疼而已。
墨堔也跟著從地上起身,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背后和前胸的傷口,那傷口里,頓時涌出了鮮紅的血水。
然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站起來后,直接跟上穆碩的腳步,走了出去。
穆碩將穆景依抱回她的公主床上放著,又喊來了家庭醫生為她檢查。
……
家庭醫生很快就上來了。
看著穆景依背后那道猙獰的鞭痕,家庭醫生有些心疼她。
從傷口上來看,便足以看出下手的人用勁有多大。
穆景依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哪里受得住啊。
家庭醫生小心翼翼的替穆景依剪開后背的衣裙,然后消毒傷口,給她上藥。
上藥的時候,穆景依疼得哇哇大叫。
房門外頭的穆碩聽了穆景依凄慘的叫聲。
心疼的攥著拳頭,心想著,自己怎么就不輕一點。
忽然瞄到背后鞭痕還淌著血水的墨堔,穆碩的眸,不由復雜深諳了幾分。
他輕輕撫上了墨堔的肩頭,說:“小堔,是義父下手太重了。”
墨堔搖了搖頭,“是墨堔的錯,不怪義父。”
義父也是為他好。
“你能明白就好。”
穆碩語重心長的說,“小堔,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你都不能將她強硬擄來。”
“你要知道,你是海島的下一任島主,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監視著。”
墨堔低垂著眸,沒有說話。
一開始把她擄走,不過是為了報復司暮寒。
可得知她就是夏夏后,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好好寵著,好好愛著。
他,不會再傷害她了。
可是……
墨堔微微低垂著眸,眼底一片憂傷。
穆碩見墨堔不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么。
過后,穆碩又補充道:“你回去上點藥。”
墨堔眸光閃爍一下,朝穆碩點點頭,“是。”
說著,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聽著穆景依那慘烈的叫聲,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接著,他便轉身離開了。
墨堔一走,穆碩注意力,又回到了穆景依的身上。
感覺房內的聲音漸漸消停了,穆碩的手心,也出了一層冷汗。
依依從小就被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小時候,連摔都沒有摔過。
如今卻被他這么大力的抽了一鞭,也不知那丫頭能不能承受的住。
……
阮知夏失蹤已經三天三夜了,即便穆碩派人全力在海上搜救,仍無所獲。
似乎阮知夏這個人,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司暮寒也在阮知夏跳海的那個窗口上,坐了兩天兩夜。
他就那樣麻木不仁的坐在那個破舊的窗口上,感受著迎面吹來的猩甜海風,心,一片空蕩。
關閻還是和往常一般,站在司暮寒的身后,看著自家少爺一日比一日消瘦,心,很是心疼。
“少爺……你已經在這里坐了兩天兩夜了。”
關閻適時的提醒道。
這句話,幾乎每隔四個小時,他就要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