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民的后事,在丁宛瑜被抓后,是阮知夏陪同阮子珩一同操辦的。
因為懷孕的原因。
阮天民下葬那天,司暮寒并沒有讓阮知夏去。
畢竟不是親生父親,能避則避。
阮子珩身為阮天民唯一的兒子,自然要去送喪的。
陪在阮子珩身邊的是司詩。
由于兩人未成年,所以不算男女朋友關系,不過在兩人心中,無疑已經把對方當成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伴侶。
所以,在給阮天民下葬這天,阮子珩特意讓司詩陪他一起去。
算是間接在他爸爸的面前,承認司詩這個未來兒媳婦。
司詩很開心,阮子珩愿意讓她陪同他給他的父親送喪。
就好像,她就是他的妻子,理所應當的要做這一切一般。
下葬完后,阮子珩就帶著司詩回了阮家。
經過阮天民去世一事,原本還天真懵懂的少年,一瞬間,好似長大了一般。
阮子珩跟阮知夏說,他以后就住阮家了,不回帝菀了。
他是阮家的少爺,日后阮家的一切,他都要學會做主。
阮知夏揪不過阮子珩,只能拜托司暮寒在阮家多安插一下保鏢,隨時保護阮子珩的安危。
阮子珩坐在沙發上,像個沒骨頭的人似的,頭枕著沙發頂,看著天花頂靜默了幾秒,爾后偏頭看向一旁正一臉擔憂凝視著他的司詩。
阮子珩伸手替司詩將肩上的落葉給拂去,朝她感激的說道:“司詩,謝謝你,這些天,一直都陪著我。”
阮子珩很感激司詩,在這個時候,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阮天民死后,阮子珩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
尤其在得知阮天民被丁宛瑜用枕頭悶死時,他更為自責。
自責自己那天為什么不早點過去。
如果他早點過去,說不定,他爸爸就不會死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司詩拿起藏在衣兜的小本子和跳跳筆,在本子上寫道:不用謝。
這些天,司詩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陪著阮子珩。
她親眼看著那個清朗的少年,半夜躲在屋里,偷偷大哭。
這樣的阮子珩,不由讓她想起,當年父母意外過世時,她懵懂的站在那,看著村民幫她把父母下葬,未曾落下一滴淚。
他們都說。
她沒有感情,不會哭的。
殊不知,在未來的很長時間里,她常常看著隆里的墳頭問自己,為什么爸爸媽媽會被埋在那里。
為什么他們還不回來陪她。
在司詩走神之際,肩膀上徒然一重。
她側眸一看,是阮子珩。
他睡著了。
正靠在她的肩頭上昏睡著。
司詩那雙濃密而翹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她低垂著眸,看著熟睡的少年,心里深處,軟綿綿的。
她伸手抱住他的頭,讓他可以靠的更舒適一下,她偏頭在他額前的發間似親非親的吻了一下。
她嘴巴微微闔動,無聲的說著:“子珩哥哥,別傷心,你還有我。”
……
阮天民的事,算是圓滿結束了。
除了阮子柔不知蹤影外,下葬的下葬了,伏法的伏法了。
一切,似乎在往正常的軌跡走。
偏偏。
司暮寒之前鬧出的風波,還未停歇。
之前徐美讓人發到網上的那個視頻,除了讓司晉澤每天被記者煩外,基本對司暮寒沒什么影響。
仍而就在司暮寒這幾天忙著幫阮知夏處理阮天民的事時。
網上忽然又爆出了一則消息。
還是之前曝光視頻的那個犀利哥曝光的消息。
他在微博上說司暮寒就是M.S的總裁,慕斯,并且還配有圖片,來力證他說的是真的。
這消息一出。
M.S集團瞬間就陷入前所未有的股票晃動。
原本,還只是無傷大雅。
但是大家知道司暮寒就是慕斯后,開始圍堵在匯景大樓,M.S集團的大門口,舉著要讓司暮寒這個M.S總裁下臺的口號。
一瞬間。
M.S被弄得人心惶惶的,就連之前的合作,都因此被牽連,黃了好幾個。
被譽為杭城之王的男人既然涉嫌到殺人,這讓消費者很是惶恐,不斷的抵制M.S旗下的所有產品。
M.S也算是回國后,第一次,遇見這么大的動蕩。
這些天,司暮寒每天都很忙。
忙著處理合作商,忙著追查背后之人的辮子。
阮知夏看著司暮寒一天比一天晚回家,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不知道多心疼。
實在是幫不上任何忙的她只能求助于沐季白。
她打字發微信給沐季白。
“小舅舅,你幫幫暮寒吧,他沒有殺人,那些人太過分了,明明警察都說了,徐美的死和司暮寒無關的,可他們一概的跟風起哄,真的是太讓人頭疼了。”
收到阮知夏信息的沐季白此時正陪著楊瀟和小團子在海島辦理楊瀟離職的事。
他一看到阮知夏發來的短信,才用手機查了一下杭城最近發生的事,才知道,司暮寒惹上麻煩了。
他頓時打字回了阮知夏一句:“別著急,司暮寒那么厲害,沒有人能夠搞得到他的。”
爾后他又給自己的特助打了一個電話,讓其幫忙查一下,到底是誰在黑司暮寒。
沐季白和特助打完電話后,楊瀟正好牽著小團子從護士長的辦公室出來。
她今天正式離職了,以后,她再也不是海島醫院的一員了。
心里,難免有些不舍。
不過那抹不舍在看到沐季白有些難看的臉色時,就瞬間蕩然無存了。
她上前,看著沐季白不太好看的臉色,擔憂的問道:“出什么事了?你臉色怎么那么難看?”
沐季白看了看楊瀟,伸手從她手里抱起了小團子,“來,團子,爸比抱抱。”
小團子一被沐季白抱起來,就抱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十分高興的吧唧了一口,“爸比。”
“乖。”沐季白先是在團子的臉上親了一下,隨后抽出了一只手,牽起楊瀟。
“是夏夏。司暮寒最近被人黑了,她很擔心,發信息,讓我幫幫司暮寒。”他回答她剛剛的問話。
楊瀟低眸看了看被沐季白牽著的手,爾后擰了擰精致的黛眉,想不通的問道:“誰那么不要命的,敢去黑司暮寒啊?”沐季白抿唇一笑,“誰知道呢?”
沐季白不再操心司暮寒的事,專注于自己的妻子離職問題,“你都辦理好了嗎?可以回去了?”
楊瀟點點頭,“辦妥了,現在就可以出發回去了。”
“那就走吧。”
“嗯。”
沐季白一手牽著她,一手抱住小團子,一家三口,最終消失在走廊間。
……
M.S總裁辦。
司暮寒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擱在扶手上,十指合攏相扣,深邃幽暗的眸看著辦公桌那邊的關閻,“查清楚了嗎?那個犀利哥,是誰?”
他讓關閻去查過。
徐美生前就患有淋巴癌,活不過一個星期了。
她故意設局引他進去,然后再自殺嫁禍給他,也是有人授意的。
而徐美,以前和他二叔,是舊相識。
所以,他十分懷疑是他的二叔不甘在牢里,聯手了徐美,故意給他添堵。
不得不說。
他二叔,這一招,走的極高。
既然還知道了他慕斯的身份。
只是……
他又是從哪得知他慕斯的身份的呢?
那個犀利哥……
又是誰?
“還沒有。他很狡猾,登陸微博的時候,用了國外的ID,讓我們無法定位到他的真正定位。”
關閻回答的戰戰兢兢的。
那個犀利哥真是給他們上了一堂課。
敢宣戰他家少爺,還真是有勇氣。
“就連向陽都追蹤不到?”
“關閻搖了搖頭,“追不到。”
所以,這才是傷腦筋的事。
連風向陽都追查不到,可見對方的黑客技術多高級了。
“能讓向陽追不到的人,這個世界上,好像沒幾個,對方有可能是道上的,估計是我二叔雇的黑客。”
司暮寒蹙了蹙眉,想要找到一個定位不到蹤影的人,確實有些難。
黑客的話,想要知道他就是慕斯,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他二叔從哪雇傭了這么厲害的黑客。
司暮寒頭疼的撫著額,不知道對方下一步,還會做什么。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等了。
“行了,犀利哥先不管他,你先想辦法,把徐美和我二叔勾結的事,公布出去,先穩住公司的局勢。”
不管網上怎么傳,他都不能讓他的身世被世人知道。
他無所謂。
但是他的母親,日后會無法抬頭見人。
所以,就算是黑的,他也要給它說成白的!
“是。”關閻點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關閻走后,司暮寒坐在辦公椅上,頭疼的揉著的太陽穴。
他有種預感。
那個犀利哥。
不僅僅是受命于他的二叔而已。
因為當憑他二叔,他未必雇傭的起這么一個厲害的黑客。
到底是誰?
誰在背后搗鬼?
……
此時,杭城最高的酒店大樓。
頂樓的總統套房。
一個長得亦正亦邪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把玩著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他一頭銀色的短發,精致的面容帶著邪傲,半揚的嘴角弧度,掛著一抹邪惡的笑。
他陰郁的面容,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陰戾之氣,他坐在那,壞壞的勾著唇,就好似是漫畫里走出來的反派。
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種,我不是好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