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進行日常工作的刑警隊,在一瞬間炸開了了鍋。
接聽電話的小青年放下手中的電話,另一邊監(jiān)聽的人員神情立馬變得嚴肅,整整齊齊的站了起來,其中一個都來不及放下手中的設(shè)備,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領(lǐng)導正在開會的會議室。
看到匆匆忙忙幾乎是掛在門框上的劉雨,在場的人都機警的察覺出異樣。
劉雨一說話,熱淚比聲音更先飆出來,那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哽咽著說出來的。
“南隊,是9233!”
不只是南隊,在場有資歷較老的人員,一聽見“9233”,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往前傾的時候,身體還不由自主的顫抖。
一群人二話不說,就跟著劉雨走了出去,誰的步伐都極其沉重。
小青年馬路是剛剛從警校過來實習的,平日里,他自己就是一個“探案迷”,國內(nèi)外能說得上名字的案子,他幾乎能分分鐘寫個論文出來分析,所以,當“9233”充斥進他大腦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停止了運轉(zhuǎn)。他看著里邊兒一群神情嚴肅的領(lǐng)導,一動不動,身后有個同事推了他一把,他才愣是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小路?”推他的那個同事還不知道剛剛馬路接了一通意義非凡的電話,只以為他是出了什么事。
“沒事兒。”馬路頭也不回,機械的回了一句,然后木訥的拿過最近的一個文件夾,試圖從剛剛的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
他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實習生,即便是接聽了這樣一通電話,也沒辦法參與到上面的工作,況且,這事兒雖然突然,但也簡單,不需要探案,只是抓捕一個自首的殺人犯而已。
只是......抓捕一個窮兇極惡但愿意自首的殺人犯而已!
監(jiān)聽室內(nèi),一群人圍著一臺設(shè)備,各個臉色復雜,雖有不懂的人,但凡是聽到“9233”,都知道是件什么程度的事兒。
劉雨又放了一遍剛剛的錄音。
馬路:“您好,這里是市公安刑警隊,請問您需要什么幫助?”
電話那頭:“我是申正!”
馬路:“好的,申先生,請問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
對方沉默了一陣兒。
馬路:“您好?喂?”
電話那頭:“我是獠牙!”對方說話的聲音很冷靜,完全聽不出慌張,也聽不出赴死的決絕。
聽到“獠牙”二字,馬路心里一咯噔,但隨即整理好情緒:“您是......您能再重復一遍嗎?”此時的馬路,憑借自己殷實的積累,條件反射般的已經(jīng)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他緊張的望向監(jiān)聽組,知道他們也慌張了,隨即,一個聲音繼續(xù)冷冷的從對面?zhèn)鬟^來,砸向馬路的心坎。
電話那頭:“9-2-3-3”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明早,江北機場,PN6272!”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已經(jīng)被掛斷。
雖然技術(shù)部門在電話接聽的瞬間就開始定位IP地址,但好像迫于獠牙的反偵察能力,并沒有什么成果。
“所以,我們只能等嗎?等到明早?”一個資歷較老的警員發(fā)問。
“我們等得太久了......”劉雨緩緩脫口。
“是啊!”有幾個成員附和道。
南隊看看他們,微微點了一個頭,然后沉沉的吐出一個字,“等!”
“可是,獠牙突然打進局里,卻不讓我們知道他身在何處,他真的是來自首的?我們不能這么被動!他早就該死!”那個資歷較老的警員本不是浮躁的性子,但現(xiàn)在卻顯得尤為沖動,恨不得立馬將那個獠牙扔進十八層地獄。
“老門”,南隊喝了他一聲,還是一個態(tài)度,“等!”
在場也有的人被南隊這一聲喝給震住了,大家都沉浸在悲憤里,其實對誰的態(tài)度都能理解。老門的好搭檔當初身死追捕獠牙的行動中,如今年紀這么大仍然留守在一線的原因,也是為了等這一天,他等不及,至于南隊,當初能有驚無險的從賊窩里逃出來,便可以證明他的魄力,所以,在這一方面,他在面對事情之前,擁有絕對的冷靜。
獠牙來電,必定是有事,幾十年來我們抓不到他,現(xiàn)在也不可能輕易抓到他,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惹怒了他,指不定有什么變數(shù)。
無論是自首,還是作亂,我們都得做好應(yīng)急準備。
這一塊兒,老門也耐心聽,等做完了戰(zhàn)略部署,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趕到江北埋伏去了。
雖然是明早的事,但是事事還是小心為上,顧慮多一點,總不是什么錯事。
另有一部分人開始檢索PN6272上的乘客信息,只是,暫時也并無收獲,一時陷入僵局。
凌晨2:00,一列武裝車寂靜無聲的滑過街道,齊刷刷的駛向江北機場。
渝北主干道臨時封路,自駕車被阻攔在外圍,機場在半夜開始驅(qū)散要登機和留宿的乘客,然后安排其他航班它地降落,只等PN6272。
大部分夜間出行的市民因這次突然封路而受到阻礙,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年輕女士在聽完司機的牢騷以后,氣沖沖的下了車摔上車門,打算隨便找個附近的賓館先住著。
“倒霉哦~”年輕女士嘆了一口氣,然后沿著道路東張西望的走。
重慶素來以夜景出名,霓虹更是夜間的標配,但是這樣的凌晨,城市似乎也歇下了,況且沒有了車流穿梭,一路上顯得更為冷清。
劉雨開車,從這樣寂靜的街道深處接出來一位長者,他看起來年歲著實不小了,兩鬢斑白的頭發(fā)聳拉在耳朵邊,皺紋像是刻在臉上一樣深沉,和劉雨眼眶通紅不一樣,老人看起來似乎格外的冷靜。
不知這是領(lǐng)導者特有的本能,還是在刻意隱藏。
劉雨雖自己也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老人即便是死,也想看到大家都期待的那一幕。
想到此處,劉雨鼻子又一酸,視線變得模糊,眼淚飆在了方向盤上,隨手抹去,又繼續(xù)往前。
穿過警戒線,劉雨將老人扶到暫時的指揮中心,南隊看見老人,端正的敬了個禮,然后也趕緊過來攙扶他坐下。
一切不必多言,南隊懂,在座的大部分人,也都懂,他們無一不在間隙中為此抹淚,似乎也明白了南隊的那個“等”字。
此次行動,除了技術(shù)組,幾乎搬空了整個刑警隊,不只是因為所面對的獠牙極其不簡單,還因為這幾乎是全世界人都關(guān)注的一件事情,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這也是事先馬路沒想到的。
只是,老門看著遠遠駛來的新聞車,眉頭皺了起來。
“這誰通知的?不搗亂嗎?小文兒?”老門招呼旁邊忙碌部署的一個女警員。
文子一抬頭,也看見了,這陣仗,可比刑警隊小不了。“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