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快又狠，三皇子連痛呼都沒有發出，鮮血便濺了出來。
    秦勉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后他抬起手，擦了一下濺到他臉上的鮮血，扭頭對皇帝露出了一個笑：“陛下，亂臣賊子已經伏誅。”
    皇帝已經從最初的驚恐與震怒中緩過來了，他瞧著濺上了鮮血的秦勉，心頭忽地浮上了一層莫名其妙的不安。
    他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揚了一個笑容，慢慢問道：“秦將軍怎么來的這里？”
    秦勉露出一個笑：“臣接到消息，說三殿下動亂，意圖謀殺陛下，便急匆匆趕來了這里。”
    他側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士兵拖走的三皇子尸體，露出了一個心有余悸的表情：“幸好臣來的及時，沒想到三殿下竟然還藏著如此野心。”
    皇帝卻完全沒有注意他的后半句話。
    他下意識打了個冷噤，忽地覺得有哪里不對。
    三皇子如果真的是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策劃者，那……是誰給的秦勉消息？
    皇帝微微攥緊了拳頭，聲音也微微顫了起來。然后他盯住秦勉，慢慢問道：“是誰，給你的消息？”
    秦勉有些訝異地抬了一下眉，似是沒有想到皇帝會問出這個問題一般。
    然后他偏過頭，深深看了一眼皇帝，露出了一個微笑，望向了宮殿門口。
    一個人影，逆著光，慢慢走進了屋里。
    那人穿著一身的白衣，容貌漂亮精致得不像凡人。他一點點進了屋里，屋內鮮紅的血液襯著那人的雪白衣裳，顯得那人仿佛天上仙人。
    皇帝的表情卻逐漸猙獰了起來，他咬緊了牙，一字一頓，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傅！洵！”
    他呼吸登時急促起來，聲音一下子大起來，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是你！是你！你沒有瞎，你——”
    他終于把事情想明白了，驚慌失措地去拉秦勉的手：“快！抓住他！抓住——”
    他瞧著秦勉冷著臉抽出了手，退后到了傅洵身后，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
    皇帝嘴唇微微哆嗦起來，他似是想要說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只驚駭地瞧著傅洵，好半晌，才絕望地對著一旁的太醫伸出手：“去！去六皇子府——”
    他幾個皇兒，到如今，只剩下六皇子和傅洵。
    那太醫跪在地上，動也沒有動。
    傅洵微微低了一下頭，對皇帝露出了一個笑，溫雅道：“父皇想要保下六哥？”
    皇帝警惕地盯著他，他似是想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好半晌，才認清現實一般，嘶啞著聲音，慢慢地道：“你不就是想要這個皇位嗎？”
    他自知今兒個肯定是要命喪于此了，臉色灰白一片，只想保下自己的最后一條血脈。
    皇帝顫抖著伸出手：“朕可以留詔書給你，這皇位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拿，你留你六哥一命……”他嗓音有點兒低：“他沒什么本事，威脅不到你的……”
    皇帝微微抬了頭，略略有點兒期盼地看向傅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