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怔了一下,然后擰了一下眉,將衣服拿過來披在了身上。
她剛披上外衣,便聽見外面有熙熙攘攘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后侍衛的聲音響了起來:“娘娘,今兒個宮里鬧賊,太妃讓我們挨個宮殿搜一遍。”
那人這么通報著,宮殿大門打開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
黎喻微微抿了一下唇。
蕭栩沒有封后封妃,她現在在宮里的身份不尷不尬,還真沒有權力去拒絕搜宮。
她微微垂下眉,示意茯苓:“開門吧。”
進來的侍衛并不多。
黎喻到底是一個準皇后,那些侍衛并不敢太過于放肆,象征性地搜了一下屋子,便準備退出去。
但不知道誰腳滑了一下,一下子撞向了一旁,將柜子撞得一晃,那青瓷的瓶也跟著晃了晃,然后砸了下來!
整個屋子都倏地陷入了一片寂靜。
那撞到柜子的侍衛“噗通”一聲跪在了碎了一地的瓷片上,顧不得膝蓋上流出的血,對她磕頭:“娘娘恕罪——”
他低下頭,動作頓了一下,似是突然發現了什么一般:“咦這是——”
他似是突然發現了什么東西一般,睜大了眼睛。
黎喻微微抬了一下眉,漫不經心地掃他:“你瞧見了什么?”
那侍衛下意識想要出聲,可是他環顧了一圈,也沒有在地上瞧見他想要看見的東西。
大雪紛飛的寒冬,他頭上卻一下沁出了汗。
那侍衛不死心地又掃了一圈地上,然后咬著牙,低下頭重重磕在地上:“是我眼花,請娘娘原諒我的莽撞!”
黎喻輕輕掀了一下眼睫。
這大費周章地搜查,將整個皇宮鬧得雞飛狗跳,為的就是她這青瓷瓶下壓著的木人。
那木人像是什么詛咒的邪門法術,如果不少她提前發現了,那么這大庭廣眾之下,一個“謀害君主”的罪名,肯定得安到她的身上。
黎喻“呵”地輕笑了一聲:“這大半夜的,來我這搜查,還打翻了我的東西,還想我原諒?”
她懶懶散散向后靠了一下,背抵在墻壁上,半瞇著眼:“你們這莫不是覺得我是個泥塑的人,菩薩的脾氣,嗯?”
那侍衛伏在地上,手和膝蓋都壓在碎瓷片上,血滲了出來,染在了地上。
黎喻微微擰了一下眉,站起身揮手,有些興趣缺缺:“這么緊張做什么,林太妃的人,我也沒法子越俎代庖處置了你。”
她揚起唇,慢慢地笑:“你這條小命啊,還是穩穩當當的。”
黎喻這話一出來,那侍衛卻倏地白了臉色。
他沒能完成林太妃交代的事情,回去肯定是要受罰的。
林太妃的手段懲罰,倒不如……讓他就這么死了。
他慘白著臉磕頭,聲音低低顫顫:“謝娘娘寬宏。”
黎喻抿著唇,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注視著他們出去,正準備叫茯苓關上房門,便聽見側房有細微的一聲響。
那聲響不大不小,但是在這寂靜的夜里,便格外地引人注意。
一個侍衛忽地一腳踢開了門,沖進了那個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