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心頭跳了一下，她剛要說話，那人的手指便抵在了她的唇上：“噓――”
    黎喻有點(diǎn)兒驚慌地眨了眨眼睛。
    黎言卻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了手，查看了一下安置著的炸彈，然后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這個(gè)隔間。
    黎喻匆匆忙忙跟上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因?yàn)榫o張而呼吸急促起來，然后她一彎腰，從那人身旁跑了過去，堵在門前，雙手一張。
    “不許走！”
    她咬住唇，抬起頭瞪他：“黎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現(xiàn)在就是個(gè)瘋子！你知不知道你放置的這些炸彈會(huì)導(dǎo)致多少人死亡！你――”
    那少年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她：“我不關(guān)心。”
    他手插到口袋里，眉眼帶上了兩分不耐：“讓開。”
    黎喻梗起脖子：“不讓！”她一揚(yáng)頭：“除非你踏著我的尸體，否則你別想――”
    黎言忽然抬起手，掐住了她脖頸。
    黎喻的話一下子消失在了喉嚨口，她驚駭?shù)囟⒅柩裕樕饾u漲紅，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有些艱難地問鈴鐺：“我要是被大人掐死了，算不算工傷？給不給補(bǔ)償？”
    她還沒有聽見鈴鐺說話，脖子上禁錮卻忽的松了下去。
    黎言低下頭，看向捂著自己脖頸，劇烈咳嗽的少女，無端地升起了些煩悶。
    然后他瞇起眼，撇過頭，冷冷道：“讓開。”
    黎喻癱坐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剛剛舒服了一點(diǎn)，便聽見了那人冷冰冰的聲音。
    她下意識(shí)抬起頭，茫然地想了一陣子，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然后她一把抱住他的腿：“不行！”
    她在小位面死亡沒有關(guān)系，大人一定不能出事！
    黎言擰起了眉。
    大概是因?yàn)橹氨黄碾y受，少女的眼眶還紅著，她咬著唇，像只炸毛了的貓，可憐巴巴卻又警惕倔強(qiáng)。
    少女謹(jǐn)慎地瞧著他，似是怕他掙脫一般，手圈得極緊，腦袋幾乎挨到他的腿上。
    黎喻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腦袋正抵在奇怪的地方，她正努力想著如何勸說黎言。
    “阿言。”她斟酌好了說辭，小心地開了口：“我知道你恨那些人，恨他們徇私枉法，恨他們害死爸媽……”
    她輕輕頓了一下：“我也恨。”
    “我們?nèi)绱嗣煨。趷糊埫媲埃贿^是蚍蜉。”
    “但是阿言，我們不一定要化身惡龍，才能打敗它。”黎喻想了一下，努力地比喻道：“我們可以借助武器，比方說――”
    她仰起頭，輕輕眨了眨眼睛：“法律。”
    那少年臉上的譏諷毫不掩飾：“你要和我講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黎喻定了一下心神，假裝瞧不見他的表情，腦袋往他的腿上一靠：“我不管，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進(jìn)行你的計(jì)劃！”
    她狠話摞完，卻久久沒有反應(yīng)，她怔了一下，正要抬頭，便聽見那少年咬牙切齒地道：“黎喻。”
    他的聲音似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