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低頭看著手里的袋子，猶豫了一下，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水晶雕刻的東西，刻的是兩個正在跳舞的小人，那兩個小人，一個束著馬尾，穿著西裝，另一個散著頭發，穿著長裙。
    做工看起來有些粗糙，但是依然可以辨認出來模樣。
    黎喻輕輕將這個水晶雕刻品拿到了眼前，瞧了一眼便笑了：“怎么沒有臉？”
    伊凡頓了一下，耳尖微微泛起了紅，然后他抿了抿唇，小聲道：“時間急，我沒有刻出來。”
    黎喻愣了一下：“你刻的？”
    她垂下眉，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水晶雕刻品，半晌，抿唇笑了一下：“怪不得丑丑的。”
    伊凡眨了一下眼睛，小聲辯解：“我只學了半天嘛。”
    他往黎喻身邊靠了靠：“你也不夸一下我？”
    黎喻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她神情看起來沒什么惱意，伊凡便靠過去，倚在黎喻的肩膀上：“以后我給你做一個更好看的，好不好？”
    黎喻微微握緊了那個水晶雕刻品，聲音輕輕：“不用了。”
    能得到一個就很好了，奢望太多，反而更容易失望。
    黎喻小心地將那個雕刻品放回到了袋子里，偏頭看了一下靠在自己身上的伊凡：“夜很深了，殿下該去歇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本想抽開身子的，怕這人猝不及防下摔跤，想了想又忍住，只微微動了一下肩膀。
    那人卻沒有動。
    伊凡偏了一下頭，目光微亮得盯著她。
    他眼睛里似是有光，滿天的星辰都在這光下黯然失色。
    黎喻聽見他道：“阿莉斯，這個晚上，是有舞會的。”
    黎喻微微睜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伊凡牽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啄了一下：“參加舞會的每一對情侶，都要被分開，戴上面具。他們需要在舞廳里，尋找自己的愛人。”
    “如果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并且在十二點跳一場舞，這對戀人將會得到維納斯的祝福，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伊凡微微彎起了眉，他直起身，牽著黎喻的手，行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禮。
    朦朧月色下，漂亮的少年宛如精靈，他嗓音像是泉水，輕輕淺淺：“阿莉斯，你愿意和我，跳這一場舞嗎？”
    黎喻愣愣看了他一會兒，半晌，輕輕抿了一下唇，偏過頭，低低道：“你又沒有找到我，也沒有戴面具——”
    伊凡忽的露出了一個笑：“怎么沒有？”
    “我找了你多久，才能在那么多人中遇見你。”
    他微微彎腰，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蝴蝶面具，戴到了黎喻的臉上。
    那是一個半面的面具，卡在眼睛上，在末端還有一只紫色的蝴蝶。
    那蝴蝶在月光下，翩然若飛。
    城中央的大鐘敲響了第一個音。
    伊凡微微彎腰，揭開了黎喻臉上的面具，將手遞到了黎喻面前：“跳舞嗎，阿莉斯？”
    他在無數的人中找到她，替她揭開臉上的面具，詢問她愿不愿意，和他許下一個生生世世的諾言。
    黎喻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踮起腳尖，將手搭到了他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