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心中,既然傾城能夠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那么名聲壞掉是早晚的事。
這樣一個禍害,皇宮留不得,沐府留不得。
一個將死之人,還在乎什么名聲不名聲?
“不必。”圣上直接拒絕掉。
他剛要上前,猛然頓住了腳步。
再回身,卻目光直指鳳焱。
“焱兒,你說呢?”
圣上對鳳焱的心是復(fù)雜了,作為他曾經(jīng)最寵愛的兒子,這些年他忽視了許多。
可是無論如何,這個兒子的想法,他很看重。
鳳焱一路想著阿大的話,他的想法與沐老夫人相似,傾城身邊有護(hù)衛(wèi),更有小花保護(hù),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而瑾貴妃說得頭頭是道,反而沒什么實質(zhì)。
縱橫考量,鳳焱決定相信傾城。
“自然是父皇說了算。”他緩緩道。
鳳焱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淡然的模樣,看起來他對這件事毫不關(guān)心。
圣上終于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鳳焱會不許。
好在……
“沐相?”詢問問鳳焱,圣上又詢問沐相爺。
傾城畢竟是他的女兒,若是沐相不許,做父親的別人怎樣都該諒解。
可沐相爺一路已經(jīng)篤定傾城行為,如今見鳳焱都不理會,更是直言道:
“臣一切以圣上為尊。若沐傾城真的不知廉恥到如斯地步,那么臣也不會再認(rèn)這個女兒。”
此話一出,大家議論紛紛,無不是對沐相爺?shù)木粗亍?br/>
瑾貴妃一路的挑撥,不但沐相與圣上,就連大家心中也有了新的認(rèn)識。
就好像他們親眼看到傾城與鳳顯如何一般。
在這許多人中,蘇嬌卻站出來道:
“沐相所言未免有失公允。先不說里面是否有傾城在,即便是在了,沐相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豈不令人寒心?”
她自是了解傾城,知道傾城絕不會做出此事。
而沐相爺?shù)淖魉鳛椋屗诵摹_@哪里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分明巴不得傾城去死。
沐相爺原本還對蘇嬌多有忌憚,畢竟,她是蘇尚的女兒。可如今有圣上撐腰,他便毫無顧忌,直言不諱道:
“蘇妃娘娘所言極是,可小女亦不是小孩子,更得圣上欽賜婚姻,她不知好好珍惜,反而如此縱容自己,死罪可恕,活罪難逃。若是臣的話說重了,還請?zhí)K妃娘娘見諒。”
他便是篤定,傾城再也沒了用武之地,對蘇嬌的話不屑一顧。
蘇嬌氣餒,她感覺到了沐相爺?shù)牟恍肌:龆哪抗馄诚蜚謇戏蛉耍值溃?br/>
“沐相是不是也該問問沐老夫人的意見?”
她心中祈求,沐老夫人不要答應(yīng)。
可沐相爺隨即說:
“母親,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沐府容不得。”
如此,沐老夫人倒不好多言。
蘇嬌如今對傾城在沐家的處境才算真正了解,那樣一個可人兒,怎么就得不到家人的保護(hù)呢?
“沐相,你便是篤定,里面定然是傾城嗎?”蘇嬌厲聲道。
在傾城身上,她總感覺到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jì)所有的滄桑。
她原本以為傾城早熟,卻不想其背后隱藏的齷齪。
在大庭廣眾之下,沐相尚且如此。那么在背后,他還不知道有多少險惡心思。
“我……”沐相爺如何能夠篤定?
可眼下之事已經(jīng)容不得他來退縮。
“父親真是句句要逼死姐姐。”沐傾舞氣不過,終于站了出來。
可她人微言輕,話音剛落,便得沐相爺厲聲道:
“你給我閉嘴!”
他對付不了蘇嬌,難道還對付不了沐傾舞嗎?
正當(dāng)沐相爺想要趁機(jī)發(fā)作之事,圣上卻開口道:
“沐相,家務(wù)事,自當(dāng)心平氣和。”
沐相爺明白,這是圣上在提醒他不得對沐傾舞發(fā)作。
沐傾舞是圣上欽點的兒媳婦兒,即便沒有成親,日后的前途也是皇家之人。
皇家人,怎么容許別人教訓(xùn)?
每每見到沐傾舞,沐相爺便會想到那個清冷的女子。她做了他十年女人,卻比不過圣上驚鴻一瞥。
那個女人,即便臨死之前,還不忘安排好女兒的婚姻。卻從來沒想過,他愛了她十年,終究一無所有。
沐相爺不敢再想,而是惶恐回道:
“臣惶恐,此事發(fā)生在宮內(nèi),一切全憑圣上做主。”
他恨,他可以恨任何人,唯獨不敢恨圣上。
“好,既然如此,那便開門吧。”圣上不再遲疑。
他并非獨裁,而是詢問過他們的意見。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有什么看不得的呢?
“圣上,不需要遮掩?若是顯兒……”瑾貴妃畢竟還是考慮到鳳顯,不得不再次言說。
“做下如此之事,豈用遮羞?”可惜,圣上完全不理會她的言說,直接就命令道:
“把門打開。”
“是。”有了圣上發(fā)話,兩個小太監(jiān)直接上前。
隨著房門大開,床榻之人漸漸顯露出來。
首先是鳳顯的身形,他上身赤露,蓋著一床棉被,正沉浸在睡夢之中。
而在他一側(cè)的被子隆起,單單只露出一個頭。有了陷入位置的觀點,眾人想當(dāng)然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他們二人環(huán)抱在一起,即便院中的聲音如此之大,卻也沒有擾亂他們的清夢。
鳳焱在看到床榻之人心中一顫,可當(dāng)他定眼看去,心中已然安定。
“那床榻之上確是賢王無意,看他懷中還抱著一女子……”不知道是誰,居然將看到的情景說了出來。
“大姐姐……”沐傾心更是直接沖了過去,幸而有小太監(jiān)拉著,否則就要闖進(jìn)去了。
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再加上沐傾心的火上澆油,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為,與鳳顯同躺床榻之人便是傾城。
“看來,的確是沐家大小姐。”
“混賬,混賬!”圣上惱怒非常。
雖然他早有預(yù)料,可事實發(fā)生在眼前,令他在也無法淡然。
“圣上,顯兒想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瑾貴妃苦苦哀求,因為躺在床榻上的人也有她的兒子。
她知道鳳顯成功了,可與成功相伴的還有危機(jī)。
若鳳顯過不了這關(guān),那么危機(jī)變大了。
“苦衷,苦衷!”
圣上怒不可遏。
他有哪門子苦衷,居然去睡了自己皇弟的新娘!
“姐姐即便心悅賢王,可怎么能做下如此之事?”
沐傾心忽而開口,令所有人的目光轉(zhuǎn)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