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想到傾城那日對他的約束，只有這個身份才能夠解釋。
    “鳳蕭，拜見沐族長。”
    圣上鄭重對沐傾城跪拜，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下的種種只是笑話。
    可笑，他竟還妄想通過阿布，令傾城回到他的身邊。
    真真可笑。
    “如此，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傾城依舊平淡，自她恢復(fù)記憶后，無論是現(xiàn)代還是如今，她都與之格格不入。這次，若不是受阿弩所托，她也不想沾染世俗分毫。
    可既然接下了，也應(yīng)當(dāng)做好。
    圣上搖搖頭，他還有什么問題，他還能有什么問題？
    連阿布都是人家的徒弟，他再多的妄想，只怕都只是虛無。
    不對！
    圣上忽然響起阿布的態(tài)度，阿布對傾城，似乎并不是徒弟對師傅的模樣。
    “阿布真的是你徒弟？”他稍有疑問，不需要傾城回答，便道：
    “若他真是你徒弟，那你要好好查清楚他的作為。他對你，不同于一般的徒弟對師傅。”
    圣上到底舍不得，傾城因別人而遭受傷害。
    一件件，一樁樁，阿布的心思很是詭異。
    傾城眉頭輕皺，不用圣上說，她也得好好查查阿布的作為。
    “禪位？禪讓給誰？”
    圣上詢問。若此人并非鳳家子嗣，他又當(dāng)如何？
    傾城心念一動，“十日后，再議。”
    雖然他們一直推崇明王做皇帝，可明王的心思如何，他們都沒顧及。
    以沐傾舞的聰慧，她又怎么會放棄安然的日子，入主東宮？
    傾城苦笑，鳳昭國的天下，只怕真的送不出去了。
    “聽說，你還有兒子？我去看看他。”
    想到鳳佳，那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傾城轉(zhuǎn)身去了“景仁宮”。
    “景仁宮”內(nèi)，鳳佳對傾城的到來報卻不怎么高興。
    “你怎么又回來了？”
    鳳佳斜睨，一旁還照料著大皇子穿衣。
    大皇子已經(jīng)兩歲半了，如今身體強(qiáng)壯，模樣長的也越發(fā)像鳳佳。
    “來看看你。”傾城語氣淡淡。
    鳳佳有關(guān)巫氏一族的記憶，全部被她消融。
    如今的鳳佳，只是武安侯府的嫡女，鳳昭國的皇后娘娘。她與趙欽，終究有緣無分。就像她所期待的那般，今世的她母儀天下。
    “看我？”鳳佳撇嘴，她可不認(rèn)為她們之間有什么交情。
    “孩子多大了？”傾城瞧著大皇子健碩模樣，也不覺開心。
    曾經(jīng)的“安寧公主”好像一生無子。
    是了，她記得“安寧公主”與駙馬血液相溶，無法生子。
    至于駙馬府的那些個孩子，無一例外均是駙馬在外與他人所生。
    傾城大概能夠理解鳳佳，為何知道了前世緣，卻不想再續(xù)前緣。
    只怕，那時候的鳳佳已經(jīng)對駙馬傷透了心。她雖然表現(xiàn)大度，令駙馬留有子嗣，可到底是將自己的夫君拱手讓給別的女人，又有哪個女子心不傷？
    偏偏，駙馬有了一個孩兒還不夠。
    傾城隱約記得，當(dāng)時的駙馬府孩子眾多。如今想想，那時候的鳳佳該有多么艱難。
    鳳佳剜了傾城一眼，將大皇子交給奶媽抱到外面。
    “你到底來做什么？”
    她皺眉不悅，她怎么感覺傾城像是有事，可她又偏偏說寫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大皇子幾歲，和她有關(guān)系嗎？
    更何況，來看她？
    簡直可笑。
    “我真是來看看你的。”傾城沖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看得鳳佳心底發(fā)虛。
    按照她的身份，傾城本不該這般淡然。
    可她隱隱感覺心底的某些忌憚，硬是不敢對傾城說句重話。
    那些丟失的記憶，她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關(guān)于傾城的事情。可她向來是個相信感覺的人，傾城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她也不敢有太多的不滿。
    “既然看我的，你看過了，可以走了。”
    鳳佳攤開手。
    傾城隱隱發(fā)笑。
    她感覺，現(xiàn)在這般的鳳佳，比以前那個鳳佳好多了。
    記憶雖然沒了，可有些性子卻無法消除。
    看在曾經(jīng)的份上，她不能不管鳳佳。
    “想讓你的兒子做皇帝嗎？”她隨口問出，引得鳳佳大驚。
    她將前前后后瞧了個遍，確定無人監(jiān)聽，這才惡狠狠地瞪著傾城。
    “你想死，別拉著我，更別拉上我兒子。”
    做皇帝，這種事能隨便說的嗎？
    如今圣上正值壯年，以后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子嗣，現(xiàn)在說這些，不是詛咒嗎？
    她的緊張，更讓傾城了然。
    “怕什么？”傾城不以為意，“總歸，圣上也不會再有別的兒子。”
    “你亂說什么！”
    鳳佳大為吃驚，比傾城問她是否要讓兒子做皇帝更為吃驚。
    她看出來了，傾城是故意來找她不痛快的。
    “這些話，你出了門愿意上哪說就上哪說去，別給我麻煩。”
    因?yàn)閷A城那似有似無的忌憚，鳳佳也沒再擺身份的譜。她記起來了，傾城自進(jìn)門便沒有對她行禮，如今更這般坦然，顯然她的某些感覺是對的。
    “噗嗤。”傾城捂嘴低笑，在收獲鳳佳一記白眼后，依舊把話說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敢做不敢認(rèn)，這可不像我所認(rèn)識的鳳佳。”
    前世，鳳佳便吃夠了無子的虧。如今好不容易誕下皇子，更是有望繼承大統(tǒng)的皇子，她如何能夠看到其他人占了她兒子的位置。
    鳳佳更加篤定，自己一定有什么把柄被傾城攥在手中，否則，她不該這般懼怕傾城。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她緊盯傾城，不放過一絲神色。“還是說，你想要威脅我？”
    她的手指輕動，她懼怕傾城，不代表傾城就可以對她搓扁揉圓。她自有保命的辦法。
    鳳佳的小動作，傾城看在眼里。她不過是想做個好人，提前問問鳳佳的想法，怎么就被人這般誤解？
    還是有記憶的鳳佳好。
    傾城一揮手，將取走的記憶又還給了鳳佳。
    鳳佳頓感頭痛腦脹，剛要尖叫，傾城不知道喂了個什么給她，入口即化。
    她正心驚，頭痛的感覺卻在慢慢減弱，直至消失。
    大腦恢復(fù)一片清明，當(dāng)她看到了面前的傾城，又是一陣頭暈。
    “鳳佳拜見傾城王妃。”
    果然，記憶回來了。
    傾城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