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事先知道消息……”
鳳焱瞥了范先生一眼,更多的目光則是看向傾城。
鳳焱心中暗道范先生老狐貍,早不問晚不問,偏偏在此刻詢問。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鳳焱卻無法解釋。
在傾城面前,他希望自己是完美無瑕的。
可是人非圣賢,他離完美還差得遠(yuǎn)呢。
“我知道了,范府在王爺?shù)谋O(jiān)視之下。”
無須鳳焱言說,范先生替他做出了回答。
不過,范先生倒也沒說錯。
若不是鳳焱事先監(jiān)視范府,他如何能如此迅速做出選擇?
若說是巧合,誰也不會相信。
鳳焱難得有了慌張,不過從表面卻看不出分毫。他看著范先生,語氣幽幽。
“凝兒對范先生仍不死心,我總得知曉范先生的心思。”
鳳凝喜歡范先生在周圍人看來已經(jīng)不算什么秘密了,大家有期待的,同樣也有如同鳳焱這般觀望順便搞搞破壞的。
他的話更是將矛頭對準(zhǔn)范先生,讓傾城的目光不必那樣灼熱。
傾城本就對范先生處理鳳凝之事感到不滿,如今又是說到此事,她的神情也變了模樣。
范先生頃刻感到危機(jī),語氣也不善。
“我已與安寧公主說得明白,王爺何必扯上此事。”
他們本在說鳳焱,好端端卻又扯到了他。比起他這個“老狐貍”,鳳焱更像一只“小狐貍”。
鳳焱也明白,自己如果不說點(diǎn)什么,范先生不會饒過他。
即便是傾城,心里也會有疙瘩。
“還有就是,我想了解城兒。”
頓了頓,鳳焱終于說出。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不受控,充滿期待又有些緊張。
“了解我?”傾城一愣,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被了解的。而鳳焱,又怎么會想要了解她呢?
鳳焱恨不得找個地洞鉆起來,這種莫名的害羞與緊張是什么意思?
“對。”
即便心中再激動,他也給出了肯定回答。
但是更多的話,他卻不愿意說了
這對于鳳焱而言,已是突破。
誰會想到,軍中說不一二的大將軍在傾城面前也變成了繞指柔。
傾城原本不解,可看到鳳焱的目光,心卻漏了半拍。
這種似曾相識的場面,無一不牽動著傾城的內(nèi)心。
曾幾何時,她也是如此期望想要了解一個人。韶華易逝,不變的是心的眷戀。
傾城的連變得紅撲撲,卻也沉聲道:
“謝謝。”
如果不是鳳焱,范先生與沐逸寒如今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她無法承受那種痛苦,所以,無論鳳焱是監(jiān)視也好,喜歡也罷,她都應(yīng)該說上一聲感謝。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發(fā)曖昧,連范先生都感到了渾身不自在。
誰能想到,他原本是想擠兌一下鳳焱,卻變成了鳳焱與傾城感情的升溫劑。
作為孤家寡人的范先生好生難過,他最看不慣這種氛圍,遂上前直接拉過傾城,還對著鳳焱口氣不善道:
“我與城兒還有些話要說,王爺帶著逸寒與小堯先去房間吧。”
他就看不慣鳳焱一副得意姿態(tài),他就是見不得鳳焱好,怎么了?
有了范先生在,鳳焱自然不能說什么,而傾城也尊重范先生,更不會與鳳焱說什么。
“小堯……”傾城想到她還未告知鳳焱,想要讓小堯在此居住的事情。
“我知道。”
鳳焱沖她溫柔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發(fā)暖意融融,范先生就是看不慣這些,他更像個主人,直接下達(dá)逐客令。
好在鳳焱也并與他計(jì)較,帶著沐逸寒和小堯便出門了。
只有傾城被留了下來,范先生的目光也變得晦暗。
“說吧。”
他丟出兩個字,目光緊盯著傾城。
“說,說什么?”
傾城面露不解,在范先生的目光之下,她有些膽怯。
“府里到底怎么了?”范先生的目光不變,眼底更是陰暗。他鼓足勇氣站在這里,便是希望能夠知曉事情的真相。
傾城的身形一頓,暗道范先生應(yīng)該不會知曉,故此,說的還是先前的一些話。
“府里現(xiàn)在被御林軍占領(lǐng)……”
“我不是要聽這些,王家軍呢?你舅舅的部下呢?他們,都在那里?”
范先生一口打斷她的話,直接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王家軍,如何……
“爹……”傾城渾身一顫,她不知道是不是范先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是,她不能說。
“說吧,我能給承受得住。”
范先生看著傾城接二連三的阻撓,心中已有設(shè)想。
他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目略微頹廢。
傾城差點(diǎn)就要忍不住了,可在最后關(guān)頭終究是忍住了。
“他們真的被我轉(zhuǎn)移走了,如今露面多有不便,等舅舅回來,我?guī)タ此麄儭!?br/>
她真的無法言說,她無法讓范先生承受這么大的壓力。
“還在說謊,對方下了那么大工夫?qū)︺甯孟旅运帲粸閱螁我壖芪遗c逸寒?”
范先生一口戳破她的謊言,對方廢了那么大工夫,不可能只綁架兩個人。
他和沐逸寒得救了,可是府中的其他人呢?
傾城自是知道范先生聰明,如今已經(jīng)將事情分析透徹。
可是,她不能說。
“嗯。”
這就是對方的目的,即便是范先生覺得不妥,又有什么辦法?
傾城便是篤定一件事,說什么也不能讓范先生知曉府中的變故。
范先生嘆了口氣,看向傾城的目光變得慈愛。
剛才是他心急了,可是他怎能不急?
“城兒,你不會說謊。”
范先生的語氣變得淡然,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
“剛才你也說過,是我去看他們。試問,為甚不是他們來見我呢?是他們有事吧,是不能來吧。為什么那么久還不能來呢?”
不過是因?yàn)閮A城的一句話,范先生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
在傾城不安的眼眸中,只聽范先生小心翼翼道:
“他們……都死了!”
“爹。”傾城差點(diǎn)跳了起來,因?yàn)椴挥盟f,范先生便已經(jīng)猜到了。
“是不是?”
傾城的反應(yīng)更加劇了范先生的肯定,他什么都知道,只不過想要一個切實(shí)的肯定。
事已至此,傾城隱瞞也沒有意義。
“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無一幸存。”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終于說出了那個讓她打顫的數(shù)字。
一百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