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br/>
傾城福身行禮。
可是,太子卻毫無知覺,沒有任何反應。
傾城不敢打擾,尋著太子的目光看去,卻是心中一驚。
因為,那副丹青不是旁人,卻有七分模樣似她。
準確來說,是像身為“王城”的她。
畫面上的男子穿著一席長衫,飄逸、灑脫之姿描繪得淋漓盡致。那仿佛渾然天成的淡然目光,更是讓傾城自己都驚訝。
什么時候,她竟也有如此坦然目光?
傾城將視線放在畫面之上,不知覺太子什么時候竟轉(zhuǎn)過身來。當傾城的目光接觸到太子視線,慌忙低下頭。
“太子殿下。”
太子瞥了傾城一眼,語氣幽幽道:
“沐大小姐可是認識這畫面上的人?”
他竟是詢問傾城……
傾城默默抬起頭,看了眼花卷,喃喃道:
“此人氣度不凡,看起來倒有些像‘傾樓’的老板,王城?!?br/>
王城是范先生義子,她若不認識也未免有些牽強。承認認識,太子難道還能拿她如何嗎?
“王城?”太子卻是疑問。
“你不是應該稱呼他為‘哥哥’嗎?”
哥哥……
“是,雖是哥哥,卻并未見過幾面。”
太子的反應,傾城了然。太子對她已經(jīng)起了疑心,自是她說什么,太子便疑問什么。
“哦?”這不,太子又是一副不解模樣。
傾城也早有準備。
“此乃范先生義子,平日亦不住在內(nèi)京,所以也沒有相見的機會?!?br/>
雖然,他們同為范先生的義子,可是,不想見難道有什么錯嗎?
即便是同家的親兄妹,也不見得時常相見,更何況他們這般關系。
氣氛沉默了些許,傾城本以為太子還會言說更多,可他卻并沒有再逼問什么。
太子從脖頸上,取下玉佩,遞到傾城面前。
“太子……”傾城一愣,想到鳳焱的說法,已經(jīng)了然。
看來,他已經(jīng)將玉佩還給了太子。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想法。這玉佩如今還給你,愿望的話依舊有效。只是,這回不能再被他知曉了?!?br/>
太子的話,讓傾城一愣。她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再次將玉佩給她。而且……
愿望,依舊有效。
“如果,你再不拿著,這玉佩的愿望可就無效了?!?br/>
太子見傾城遲疑,更是出言威脅。
此刻,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殿下,戰(zhàn)王求見?!?br/>
鳳焱來了……
太子將玉佩朝傾城的方向擺了擺,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剛才的話起了效果。面對近在咫尺的玉佩,傾城竟鬼使神差將玉佩拿了過來。
“啪!”
房門應聲推開,鳳焱走了進來。
傾城更是手忙腳亂,將玉佩放入袖口,唯恐鳳焱看出什么。
“若是皇兄沒什么事,臣弟便將城兒帶走了。”鳳焱語氣并不和善,雖然也是平淡,卻強忍的感覺還是可以聽出。
太子擺出隨意的手勢,并不阻攔。
鳳焱也就帶著傾城,暢通無阻離開了太子的院落。
傾城手中,那玉佩有些咯手,可是,她依舊不敢送開。
直到將傾城送回院中,鳳焱這才放開了她的手腕。
“太子今日離開,你莫要再出現(xiàn)?!?br/>
他與傾城匆匆交代了幾句,便已離開。傾城明白,太子離開,身為皇弟,鳳焱是必要送行的。
比較而言,她倒是無關緊要的人。
手中的玉佩,一如曾經(jīng)。而傾城的大腦已有幾分不太清明。她不知道自己所為是對是錯,但于她內(nèi)心而言,她是想要太子那個愿望的……
半個月后。
“傾樓”王公子與安寧公主結(jié)親之事,已經(jīng)傳遍了長野的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
“小姐,外面不知道傳了什么風聲,說是‘傾樓’王公子乃是將軍的義子。這不,王公子成親,那些人也來給將軍賀喜?!?br/>
美景為傾城梳妝,一邊數(shù)落著那些人的言行。
“將軍讓我們把賀禮都收起來,說是不要白不要。”
這點,王勇倒是痛快。
傾城可以想象,舅舅在見到這群人時的情景。如今,樣樣要錢,他們白白送來賀禮,舅舅自然也沒有不收的道理。
“他們都是來長野做生意的人,如今長野百廢俱興,自然吸引無數(shù)人前來經(jīng)商。都是些有錢人,收著也就收著了?!?br/>
傾城頗為認同王勇舉動,至于以后如何,那以后再說。
“是?!泵谰耙差H為贊同。
“公主如何?”傾城隨口詢問。
“公主一改往日頹廢,起色看起來比先前好多了。王爺撤了她的禁足,她卻沒有到街面上去瞧瞧。在屋子里繡女紅,看起來性子收斂了許多?!?br/>
提起鳳凝的改變,美景甚為神奇。原先那樣鬧騰一個女子,如今卻變得這樣沉穩(wěn)。別說她了,即便是鳳焱,都頗為吃驚。
傾城倒是了然,任憑誰原本已經(jīng)設想無意無可,此刻卻安然度日,也感念命運。
經(jīng)過此事,希望鳳凝能夠成長起來。
“快要成為新嫁娘,她心中定然也是歡喜?!?br/>
“誰說不是呢。”
能夠讓鳳凝與傾城都安然,美景也格外開心。
不過,有人卻不開心。
“小姐,有人歡喜有人憂,范先生那邊的臉色可是不大好?!?br/>
范先生?
傾城微微一笑。
“哦?走,咱們瞧瞧去?!?br/>
自從她與鳳凝決定成親以來,倒是不常來看范先生。聽說倒是安然,不知道如今如何。
“哐當!”
傾城還未進屋,一個茶壺卻應聲而落,摔了個粉碎。
傾城探頭看去,只見范先生怒氣沖沖地指責道:
“泡壺茶都不會,這水已經(jīng)沒氣了,怎么喝出茶的清香之氣!”
“范先生您別動怒,小的這就去再換一壺來?!彼藕蚍断壬男P更是委屈,卻也無可奈何。
趁著小廝出來的工夫,美景拉住他詢問。
“王琦,這怎么回事?”
王琦本就委屈,此刻更是要落淚。他看到了傾城,頻頻訴苦:
“大小姐,您可算是來了。這……”
“下去吧。”
傾城擺擺手,她亦看出了范先生的無理取鬧。
這茶水本就是從熱到?jīng)觯约翰辉缧┖攘耍肿锼粺幔@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是。”
小廝將希望寄托于傾城身上,想起范先生的脾氣,又急忙忙去沖泡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