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不肯說,傾城也不再追問。反正齊睿能夠接受女裝扮相便好。
兩個人騎著馬走在街上,傾城卻忽然閃進巷子里。齊睿雖然奇怪,但也跟著進去。
“為什么……”他剛欲追問,便看到傾城面前站著一個黑衣男人。
他心中一驚,忙將馬趕上前去,擋在傾城面前。
從他的判斷來看,這個男人武功不低。別說他,哪怕文二也難以對付。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為什么會盯上他們呢?齊睿不敢大意,他預(yù)知到了危險,更不能讓傾城遭受傷害。他在背后偷偷沖著傾城揮手,想讓她趕緊離開,他可以暫時拖出此人。
可哪想到傾城卻走上前來,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似乎還沒有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竟下了馬直接走到黑衣人身邊去了。
齊睿哪里來得及阻止,只有跟著下馬,希望在男人動手之前能來得及護在傾城身邊。
然而,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齊睿剛剛跳下馬,對面的男人便對傾城單膝跪地,行禮道:
“主子。”
齊睿停下腳步,隔得遠遠的也能看到男人對傾城的恭敬。他心中對傾城的印象再次出現(xiàn)變動,短短一日傾城已經(jīng)帶給他太多震撼。
宅子、酒樓自不必說,如今又有一個武功高手喊她主子。這是什么情況?
“你終于出現(xiàn)了。”傾城見到阿大很是歡喜,她知道阿大已經(jīng)查清楚一些事才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小的該死,不能陪在主子身邊。”阿大對自己的無能感到很失望,若是他守在傾城身邊,傾城也會輕松許多。
傾城擺手,她現(xiàn)在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無礙,周掌柜的底細查明白了嗎?”
她對阿大充滿期待。
阿大沒有讓她失望,他點頭道:
“他在給客人提供的飲食中加了一味‘罌粟’。”
他自知道對面“卿樓”出現(xiàn)如此事態(tài),便深感事情不對勁。所以,沒等傾城命令,便獨自調(diào)查。反正他整日在“傾樓”也無所事事。小圣忙著看店,也顧不上他。而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也不習慣對人言說。
再次調(diào)查“卿樓”,他還心有余悸。畢竟上次他是被人抬給了傾城,若是再被抓住,這回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命。
周掌柜做事很是隱秘,初時他也未曾查明真相。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探查、跟蹤,他終于明白了整個事情經(jīng)過。
剛才他回酒樓時,被小圣告知傾城回來了。他便急匆匆來尋傾城,一月不見,他表面雖然冷靜,但內(nèi)心已然激動。
按理說他們這些被培養(yǎng)成暗衛(wèi)的人是沒有感情活動的,可與傾城待在一起久了,他也會感知她的情緒變化,也會跟著開心、難過。
這種感覺對于阿大來說是尤為難得,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輩子守護傾城。
但事實,總與想象背馳。
“罌粟?”傾城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還想不到在哪里聽過。阿大便解釋道:
“‘罌粟’長于緬甸,原本是用來麻痹神經(jīng)的,一般用于重病患者。多食可致上癮,且越食越多,否則難以壓制。若長期服用,會導致全身乏力、日漸消瘦,乃是……死亡。”
周掌柜偷偷將藥物投入飯菜之中,客人吃了以后不管好吃、難吃,只會感覺還想吃。所以,每每清晨“卿樓”門前便會排起常常的隊伍。為的不是食物,而是救命的藥物。
周掌柜未免事情敗露,更是早早便接待客人進食。
“周掌柜從哪里得到罌粟的?”傾城對周掌柜的為人已然清楚,但她不知道周掌柜從哪里購買如此大劑量的罌粟。
“卿樓”的生意很好,客人絡(luò)繹不絕。但想要保持這樣龐大的客人,就必須有強有力的貨源才行。
阿大答道:
“寧家有藥鋪,長期采購此藥。周掌柜趁機取得罌粟,投入食物之中。”這件事或許對別人有壓力,但對于周掌柜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周掌柜是寧家的老掌柜,人脈、能力都不容小覷。
這件事已經(jīng)上升到寧家整體的高度,傾城不禁問道:
“寧白在哪?”
“據(jù)屬下所知,寧公子與八皇子在一起。”阿大也想著就此事告知寧白,可等他查證時,卻發(fā)現(xiàn)寧白已經(jīng)離開。
與鳳焱在一起?
“南疆?”傾城疑問道。
“是。”
傾城自是知道寧白與鳳焱關(guān)系好,可鳳焱是去保家衛(wèi)國,寧白跟去做什么?莫不是他想發(fā)展南疆生意?
對于寧白的舉動傾城難以理解,但眼下之事必須要做好。
“將此事告知蘇武,讓他馬上徹查‘卿樓’。”傾城吩咐道。
“是。”阿大不過眨眼的工夫便已消失。
巷子里空蕩蕩一片,就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
齊睿站在原地,定定地盯著傾城,有些迷茫。
“想什么呢,上馬。”傾城已經(jīng)騎上馬,見到齊睿仍然一臉迷茫,不禁催促。
她當然知道今日的情景對齊睿的認知會產(chǎn)生怎樣的沖擊,可她一定要帶著齊睿掠過這些后,有些事才敢交代。
齊睿不是想?yún)⑴c她的事嗎?
那他必須要認識到,她的事比他想象中還要復(fù)雜。
如果連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拿還談何參與?
齊睿的確有些承受不住,他雖然表面強硬,但內(nèi)心不過一個孩子。雖然,他既不愿意承認。
在聽到傾城的催促聲后,他便跳上了馬。無論他是否能夠承受,他都必須撐住。他的心里同時也在告誡自己,若是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住,那他以后還如何待在傾城身邊。
哪怕只是做她的隨從也好,讓他明白她在做什么,讓他知道他該如何努力。
阿大的速度很快,當傾城和齊睿趕回酒樓的時候,蘇武正帶兵搜查“卿樓”。有了阿大提供的證據(jù),蘇武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罌粟殼子”。客人們都因官兵的出現(xiàn)而逃開,周圍也聚集了許多百姓。
百姓中不乏博識之人,有人很快認出了罌粟殼子,對周掌柜被官兵帶走之事也有了了解。
大家一傳十十傳百,“卿樓”在大家中的印象算是徹底倒塌。而那些因使用了“卿樓”飯菜而上癮的客人則堵在大獄之外,要求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