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驚訝歸驚訝,沐老夫人有此意識,還是令傾城感到開心的。
“是。”傾城柔柔說道,她的聲音帶著女兒家自有的甜美,讓煩惱無所遁形。
沐老夫人自來喜歡與傾城聊天,因?yàn)樗f的道理,只要稍稍點(diǎn)撥,傾城便會明白。如此,既滿足了沐老夫人的教授之心,也讓她看到了收獲的喜悅。
她瞥了眼傾城的柔弱模樣,不覺教導(dǎo)道:
“你也不要覺得她很可憐,你二妹妹的心思可比你想的要深。”
沐家的幾個(gè)孩子,沐老夫人都是看著長大的。他們的心思,她也看得明白。
傾城有些呆愣地看著沐老夫人,似乎有些不解。
但沐老夫人也沒有解釋,起身道:
“罷了,去用膳吧,時(shí)間也不早了。”
有些事,傾城不知道也好,知道了,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殊不知,傾城比沐老夫人知道的還要多。
傾城也受起心思,攙扶著沐老夫人道:
“是,孫女兒扶著您。”
吃過飯后,傾城便去了范府。
沐逸寒見到傾城很是興奮,拉著傾城的手就不放。然而,他朝傾城身后張望,卻并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臉上的神情頃刻便頓住了。
“姐姐,齊睿呢?”
沐逸寒隨即問道。
傾城板起一張臉,佯裝不滿道:
“這么多天不見,就只想著齊睿啊?”
好歹她也是姐姐,想念是不是也應(yīng)該有先來后到?
沐逸寒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想要解釋,卻覺得什么都是借口。索性,他直言道:
“不是,姐姐不是回來了嗎,可是齊睿去哪里了?”
他的姿態(tài)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會惹傾城不快。
沐逸寒知道,姐姐為他付出許多。可齊睿與他朝夕相處,他早已將齊睿當(dāng)作兄弟。
一個(gè)月不見齊睿,他心中更加明白,他對齊睿有著怎樣的想念。
傾城亦知少年友誼之珍貴,這也是她會放任齊睿的原因之一。眼見弟弟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傾城解釋道:
“我有些事需要他辦,這次沒有回來。”
“哦。”沐逸寒語氣悶悶,表情也有些難過。
傾城忽然有些不忍,可是沒有辦法。齊睿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沐逸寒最信任的人。齊睿未來的擔(dān)子會很重,他需要為沐逸寒分擔(dān)許多。
如今,也只有分離才會讓他們成長。
沐逸寒難過了一會兒,忽而躊躇道:
“姐姐,你讓齊睿去做什么事啊?”說完,他許是覺得這句話有思念嫌疑,便又解釋道:
“我是無所謂,可是奶娘想他了。”
他絕口不提自己,只說奶娘。
傾城忍住笑意,點(diǎn)頭道:
“一會兒我親自和奶娘去說。”
沐逸寒看傾城動(dòng)了真格,也扭捏道:
“其實(shí),我也有點(diǎn)兒想他。”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gè)距離,真的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
傾城“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她的弟弟越發(fā)可愛,也越發(fā)令人不舍。
傾城搖搖頭,終于開口道:
“齊睿也想著你呢,他讓我給你帶回了禮物。”
想想齊睿和沐逸寒也真有意思,兩個(gè)人都是難以啟齒的類型。
齊睿還交代她說,若沐逸寒不想他,那也不要送出禮物。
小小的考驗(yàn),莫大的友誼,能夠有幸見證他們的友誼,傾城感到很榮幸。
“哇,禮物。什么禮物?”
聽到有禮物,沐逸寒便立刻高興起來。他看著傾城周身,卻并沒有找到禮物的蹤跡。
傾城將隱藏在袖口的禮物拿了出來。
“算盤?”
沐逸寒略有不解道。
他是看過這個(gè)東西,可卻從來沒有玩過。
“齊睿現(xiàn)在天天在練習(xí)算盤,你會嗎?”傾城詢問道。
沐逸寒?dāng)[弄了幾下,隨口道:
“會一點(diǎn)兒,爹說我知道就行,將來又不做這行,不必理會。”
在范先生心中,沐逸寒將來是要繼承王家衣缽的,連沐家都得靠邊站,更何況是一個(gè)小小的算盤了。
傾城也不為難,只道:
“現(xiàn)在齊睿要與你比試,你可敢應(yīng)?”
“那是自然。”齊睿緊緊地抱住算盤,和齊睿比試最得趣味,他樂得如此。
齊睿一溜煙跑沒了影,估計(jì)是找地方去練習(xí)算盤了。
書房內(nèi)。
范先生見到傾城歸來,也是一喜。他看著傾城,只覺得滿眼都是喜悅。
“朝陽城一切都好?”
范先生知道傾城掛念著生意,顧此一問。傾城輕點(diǎn)點(diǎn)頭道:
“一切都好。”
忽而,她又道:
“爹,我想親自去到‘地下城’。”
“怎么?”傾城的話令范先生一頓,他不是已經(jīng)和傾城說過,不要接觸這件事,她怎么還想要親自下去看呢?
傾城卻只道:
“我進(jìn)去過一次,如今又有鑰匙在手,可以一試。”
無論是她的失憶,還是沐家的現(xiàn)狀,似乎“地下城”是唯一的突破口。距離孫大夫所說病發(fā)的最低起期限也不過只剩兩個(gè)半月,她必須要在此之前找到“清淤”。
“不行。”范先生直接否定。
“‘地下城’地形復(fù)雜,我們不明所以,很容易觸發(fā)危險(xiǎn)。藍(lán)心已經(jīng)把這件事告訴我了,今后你無需再理。”
他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容拒絕的口吻,令傾城無法接受。
“爹!”她語氣帶著撒嬌,懇求范先生不要拒絕。
但范先生語氣堅(jiān)定。
“我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該把真相告訴我啊。”這是傾城感到不解的地方,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叫為她好?
有些事,范先生也無權(quán)插手。他只有解釋道:
“有些真相是無法言說的。時(shí)機(jī)成熟,你自然會知道一切。”
有些事,是他們的使命,如果他們能夠完成,那么對傾城來說便不是使命。
然而,傾城并不懂這些。
她想范先生大概也是知道“地下城”吧,地下城似乎與四大家族之間有著必要的聯(lián)系,故此,她詢問道:
“師傅,您知道四大家族嗎?”
如果范先生知道,那么他或許也知道秘藥的事情。
“什么四大家族?”凈心一陣疑問,漠然的目光里沒有絲毫掩飾。
傾城也愣住了,雖然她也不確定范先生是否知道此事,但從內(nèi)心而言,她還是有些確定的。然而,范先生的回答卻令她失望了。
傾城不懂,王家既是四大家族之一,那么舅舅沒有對范先生言說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