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急切的模樣,別說她了,任何一個人都看得明白。
“我……”
王琴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是笨死的。居然在人家什么都知道的情況下,還妄想借此離開。
“你要去找他,可曾想過他是否想要你見?”張?zhí)痖_門見山,好話歹話她都和王琴說凈,卻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那就只有從趙欽下手,趙欽不想見她,她又能如何?
“我可聽說,他閉門謝客,把所有人都擋了回來。”
張?zhí)鹳|(zhì)疑:
“你確定,你能見到他?”
“我……”
王琴確定,她不能見到他。
他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如今歸來,即便她妄想將這解釋成想要見她,也是坐不到錢的。
“張?zhí)鹉銕蛶臀摇?br/>
王琴抓住張?zhí)穑詮執(zhí)鸾袢盏纳矸荩偌由弦粋€蘇武背后的蘇家,趙欽可以不見任何人,卻不能不見她。
張?zhí)鸷芸烀靼琢怂囊馑迹斚履樕笞儭?br/>
“你呀,怎么總不長記性?”
合著她勸說了半天,卻是無效的?
“我也想啊,我也想忘記他,可我就是忘不掉。不但忘不掉,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無法自拔。怎么辦,如果見不到他,我會死的。”
王琴不是沒想過要忘記趙欽,可每每想要忘記時,心中的痛楚便與日俱增。
終于,她明白今生今世都無法舍棄趙欽。
她敗了,她愿意承認。她奢求其他,只求……偶爾能見見趙欽。
“你個沒出息的,虧得公子累死累活把你救回來,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你有盡到‘傾樓花魁’的義務(wù)嗎?”
張?zhí)瘘c著她的額頭怒罵,因為一個趙欽,王琴丟了多少機會。
王棋、王書都已嫁人,就連王畫也在相看婆家。唯獨她,只認準了一個趙欽。
趙欽是個好的,若他有意,這也算一段金玉良玉。
可那趙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多少年身邊也沒有一個女子相陪,外面都不知道謠傳成什么樣子。
但也正因如此,才讓王琴希望不減。
既是沒有女子相陪,她總有機會。
“我知道,我給‘傾樓’丟了臉,給公子丟了臉。張?zhí)穑绻隳軌蜃屛彝浰腋试敢磺卸悸犇愕摹!?br/>
這是王琴昔日的承諾,張?zhí)鹨彩贡M渾身解數(shù)去幫忙,可最終也沒有什么效果。
“可……不能。我忘不掉他,整顆心都想著他。”
王琴滿面祈求,只差給張?zhí)鸸蛳铝恕?br/>
“求求你,讓我見見他。”
這般的無用,這般的渺小,為了趙欽,王琴從不后悔。
張?zhí)鸨鞠刖芙^的心,因她的哀求也無法開口。
“那,好吧。”
她們多年的交情,她怎么忍心看到王琴這般頹敗?
如果這是劫難,那是誰也無法阻擋的。
誠如王琴所料,趙欽阻止了所有人,唯獨見了張?zhí)稹?br/>
大堂之內(nèi),趙欽的面容帶著幾分憔悴,他見到張?zhí)鹞⑽㈩M首,再看到張?zhí)鸨澈蟮耐跚伲彩敲娌桓纳?br/>
“你這是怎么了?”
張?zhí)饹]有想到,趙欽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可是哪里受傷了?”
幾個月不見罷了,他的模樣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面色蒼白不見血色,他回到朝陽城,究竟是為什么?
王琴也是焦急,她還從未見趙欽這般憔悴的模樣。
是受傷,還是生病了?
“無事,風寒罷了。”趙欽擺擺手,不曾在意。
他的事,他自己明白。
不過剛剛離開了內(nèi)京城,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
可越受不了,他越得受著。
難受就是有效,他要徹底戒了雖鳳佳的癡迷。
“你來此,可是有事?”趙欽瞥向張?zhí)穑辉俣嗫赐跚僖谎邸?br/>
他的態(tài)度已是了然,可偏偏王琴不以為意。
被問到的張?zhí)疒s忙找個理由。
“咳,不是見你回來,尋思著你這有什么可以幫忙的,過來瞧瞧。”
張?zhí)馂樽约旱臋C智點贊,順帶著還提了王琴一句。
“我看你這里很缺人手,你又病了,不然讓王琴留下幫忙吧。”
整個院子,連個下人都沒有。
趙欽拖著病體,張?zhí)鹨灿谛牟蝗獭?br/>
憑借著他們昔日的關(guān)系,她是應(yīng)該多加照料的。
“可,可以嗎?”
王琴心有激動。
她看看張?zhí)穑罱K將目光落定在趙欽身上。
如果可以,她愿意留下,留多久都沒所謂。
張?zhí)鹂吹酵跚俸薏坏脻M口答應(yīng)的模樣,心中喟嘆。
人的一生難得真心喜歡的人,更難得真心喜歡你的人。
張?zhí)馂橼w欽,真的付出了所有。
只希望……
趙欽也能看到她的付出吧。
王琴滿是期待的模樣,趙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并非王琴的良人,可看到她那期待的目光,想要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
王琴終于留了下來,她帶著無限喜悅與憧憬留了下來。
有了王琴的照顧,趙欽的身體越發(fā)康健。連日來怎樣也趕不走的病痛,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看著王琴的身影,他的目光復雜。
“先把藥吃了。這些日子你身體受損,我燉了些雞湯來補補。”
照顧趙欽的王琴,洗去鉛華,就如同尋常婦人般,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樣樣周到,件件細心,像小時候樣,讓趙欽無法拒絕。
“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你可以離開。”
趙欽忍了又忍,終是將刺耳的話說了出來。他知道自己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可若不說,他會后悔。
王琴的身形猛然一頓。
“你還要趕我走嗎?”
王琴滿腹委屈,說出口的話卻帶著無比堅定。
“你還看不明白嗎,她根本就無法和你在一起,你還要執(zhí)著到什么時候?”
別人看不懂趙欽的閃躲,她卻看得明白。
趙欽并非孤僻,也并非取向問題,而是他心里藏著一個。
“你亂講什么?”
趙欽頃刻動怒。
他可以忍受流言蜚語,可以忍受無妄之災(zāi),可是,他無法忍受自己將這些糟亂帶給鳳佳。
但很快,他穩(wěn)住了心神。
鳳佳之事,他始終藏在心里,就算王琴,也看不透徹。
“我亂講?你心中藏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心里清楚。我若亂講,世間哪還有你存活之地?”王琴也是委屈,喜歡了趙欽這么多年,卻還是一如曾經(jīng)。她忍夠了,受夠了,哪怕一點希望他都不愿給她嗎?
若是他不愿給,那她就求一個希望。